丁宝珠听了,连忙在围裙上擦擦手走出灶房。徐莹朝她挥挥手,又向着大门外指了指,就自觉带着徐芝先回屋了。
丁宝珠疑惑地来到大门处,家里有人的时候,那大门一贯是敞开半扇的,而且徐家住得比较偏,纵然徐翊和李银屏两位长辈在村里有交好的村民,也不大会跑这么老远过来串门,这倒是也给了丁宝珠清静。
最重要的是,家里还有看门犬黑虎,它完全能顶上一个成年男人,甚至比男人还厉害,所以徐家即使只有女眷在,也一点也不怕有人来闯空门。
就像现在,丁宝珠还没去到门口,那黑虎仿佛已经嗅到了陌生人的气味,猛然朝着门口大声吠叫起来,整个身子也是伏低呈待攻击状态。
丁宝珠抓了抓它的后颈子,示意它先安静,接着顺着墙沿问道:
“谁啊?”
“丁娘子,是我,我来给你送做好的器具来了!”
丁宝珠觉得耳熟,之后才想到,这不是那小木匠林森吗?
他平常听见原主有动静就恨不得掘地三尺逃走,怎么今日还主动过来了?
丁宝珠心里奇怪,可想着是过来送东西的,便让黑虎先回了窝,自己又把另半扇门给打开了。
抬眼便见那林森的旁边有一辆小木板车,车上放着两个大木桶,而前者只是多看了她一眼,就立马低下头去,赧然地挠了挠脸。
丁宝珠瞅了眼那木桶,问道:
“不是说要半个多月吗?怎么现在就做好了?”
林森小声解释道:“之前有几笔单子退了,正好轮上你的了……不过你放心,我和爹都是有好好做的,质量绝对没问题!”
丁宝珠瞧着他那扭扭捏捏的模样,无语地抖了抖嘴角。可眼见着器具已经提前做好了,倒是合了她的心意,便道:
“那你等等,我去取字据和剩下的钱来——对了,你字据带了吗?”
“哦哦,我带着呢!”林森赶忙道。
丁宝珠点点头,就转身回房里拿东西去了,林森下意识抬了抬脚,结果就见到那徐家的大黑狗眸子一眨不眨地正盯着自己,时不时龇牙咧嘴的,吓得他又立刻缩了回去。
丁宝珠去屋里找出了字据和钱,没发现在另一个房里,一大两小正撅着屁股在往窗外细细望着,只不过是没问声罢了。
徐芝轻声问道:
“娘,是谁来找大嫂啊?咋听着是个男的?”
而那李银屏,脸上早已黑得犹如锅底一般,怒起开口道:
“小姑娘家家的,别瞎打听!”
她怎么听不出那是老木匠林材的儿子林森的声音,毕竟后者早早就跟着做木匠活儿了,而徐家要打器具也是和村里其他人一样去找他家的。最主要的是,当初丁家和林家的事情闹得满村风雨,连徐家也都知晓,还连带着闹了之后那么多事哩!
这些事一直犹如一根花刺扎在李银屏的心里,却没想到这丁宝珠,竟然还和那林森纠缠不清?把他家晔儿又放到哪里去了?真是太过明目张胆了!
又因为这算是件败坏风气的事,所以李银屏一直不给徐莹徐芝知道,还在气头上,自然这样火气十足。
徐芝吐吐舌头不再说话了。徐莹这时却说道:
“娘,那人好像走了……”
话音未落,李银屏就打开房门冲了出去,那比任何一次都要气势汹汹。
但还没来得及骂几句,就见丁宝珠独自搬着一个十分大的木桶,像是要进灶房,顿了顿,才问:
“你这是啥?——那老林的儿子咋过来了?”
丁宝珠看李银屏这个阵仗,就明白她肯定是存了点误会,只好暂且放下说明道:
“我找他家做器具了,喏,这是当时我和他们定的字据,他们做好了,当然就送过来了。”
李银屏并不去看,再说她又不识字,谁知道上面写了啥?只是眯着眼,依然是不相信地问道:
“那咋是他来了?谁不知道你以前和他歪缠过?谁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搞啥不清不楚的事儿?”
丁宝珠脸色一沉,正声道:
“姨母,你大不了去问问林木匠,问是不是我找他订做过器具,至于为什么是林森送过来,估摸着是林木匠喝多了酒,这点你应该不是不知晓吧?你别忘了,我已经嫁给徐晔了,要还有那种事,我这最后一点脸皮还要不要了?你别总把人想得那么坏行吗?”
“想别人,我当然不会那么想,可那要是你,我总要为了这个家多想想!”李银屏显得格外理直气壮,“再说了,你咋非要去找林家做桶子?”
丁宝珠觉得,她压根就是不喜欢自己,那自己做什么她都是看不顺眼的,又何必多解释?灶房里的午食还没有做完,她才懒得与她争辩呢!
如此想完,丁宝珠重新抱起木桶,气极反笑道:
“那也好,到时候姨母就给我推荐一下其他做活儿物美价廉的木匠,又或者我直接去镇上买,之前的市上,我倒是见到了不少木器铜器和漆器的,反正现在徐晔屋里有的钱也是我在管,我哐哐全部花掉!”
“你!——”
李银屏还没来得及说完,丁宝珠就径直回去灶房不理她了,前者只好跺了跺脚,恨恨往灶房门口看去。
象山村里就林家这么两个木匠,要再去邻村找,指不定会被坑上一两笔才罢休,可到底来说,她就不应当去订做什么奇奇怪怪的器具回来!
这事儿等徐翊徐晔回来一定要说,不说不行了,儿媳妇要翻天了!
不过今日,父子俩是傍晚才回来的。但中午时刻,丁宝珠也给他们送了午食去。之前由于丁宝珠做买卖晚回来,午食都是李银屏做的,今朝一见到是丁宝珠,心里就不由得期待起来。
而那徐晔,甚至还在纠结着那个问题呢,一看到丁宝珠,就蓦然感觉大片阳光撒了下来,脸上火辣辣的,一时退也不是,上去也不是,就呆愣愣地杵在了原地。
最后还是徐翊推了他一把,这时恰巧丁宝珠也过来了,便笑道:
“好媳妇,这次你又带了啥好吃的了?”
丁宝珠也笑道:
“爹,这次我带了新的吃食,给你们尝尝。”
她从挎篮里拿出盒子递给两人,盖子一揭开,乍一眼还以为是饺子,可仔细看了,却又觉得形状不像,而且表面还油光光的,像是煎过。
徐翊看了会儿,问道:“这东西,是油夹儿吧?”
丁宝珠点头道:
“是的爹,不知道您有没有吃过,不过我更想称呼它为锅贴!您尝尝有什么区别不?”
本来徐晔还没记起来,可听到锅贴这两个字确实愣住了——这不是丁宝珠很久前说过的那个吃食吗?
徐翊笑道:“好,咱都吃吃看!”
但那饭盒子里也不仅有锅贴,还塞着一些细丝状的小菜,以及黄澄澄的煎鸡子,放得满满当当的。以及在挎篮里,丁宝珠还带了稀粥过来。
丁宝珠给家里留了饭,她习惯也给自己带一份然后在这里吃,大抵要比在家里安静。徐晔拿着筷子,夹了个锅贴咬了口,上面的皮软嫩,底下却十分焦脆,还是热腾腾的,有点烫舌,显然是刚做好不久的。
吸了几口气冷却,他忽然发现那是韭菜馅儿的,菜里似乎还有肉末,但很是提味,韭菜的味道本就浓郁,这么混合在一块儿,满口都是香味。
而且……是韭菜?
徐晔想起来她说过,等地里的韭菜长成了,就给自己做这个吃。原先只以为她是随口一讲,没想到真给他做了?
他在那时的确有期待过,可过了不久也就抛之脑后了,却没想到她竟仍旧放在了心上!
徐晔怔然了须臾,脸上是不热了,可是却莫名转移到了眼眶之上,害得他不得不用盒子遮住脸,然后再用筷子不停扒食吃。
丁宝珠也在吃着,偏头看去,问道:
“怎么,不好吃?”
徐晔哼了哼鼻子,在饭盒里闷声道:
“好吃的……多谢。”
丁宝珠挑了挑眉,又笑着故意道:
“毕竟这里面又有油又有肉又有鸡子的,那能不好吃吗?”
徐晔才升起的几分感动登时荡然无存,放下饭盒后也是一脸冷淡。
好好好,合着她确实记得——啥都记得!
丁宝珠见状,也不打趣了,笑道:
“没事儿,要是你不爱吃,我还可以做别的,比如盒子,还有煎包!”
徐晔刚才一顿猛吃,此刻盒里的锅贴已经不剩几个了,好像囫囵吞枣一样,不由得感到些许后悔,只好又慢慢地吃了一个,那更像是品尝了,嘴里模糊道:
“你这个锅贴就很好吃,我觉得能吃上一阵子,说不定还能卖出去呢。”
丁宝珠愣了下,做吃食生意也那么久了,徐晔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从没听过他讨论起这个来,没想到今天却说出口了。
“行啊,到时候可以试试。”
说了几句闲话,不曾想那汪榆和袁聪不知何时凑了上来——但其实平常几乎都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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