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她和她(一)
“我回来了。”
温偌水放下手里的外卖袋子,对着上铺床上的鼓包说道。
听到塑料袋的声响,鼓包动了动,随后,从被子里头探出个毛绒绒的脑袋来。
一个女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语气中带笑:“小十三你回来啦……”
“你昨晚又没有卸妆?”温偌水有些嫌弃地看着女人那妆花了大半的脸,又瞥了眼沾了浮粉的枕头套,“脏了自己洗。”
“啊,小十三你好冷酷哦!”女人努了努嘴,翻身下床,“昨晚回来太晚了,我快累死了,哪还有力气卸妆啊!”
“那就别化妆。”
女人一边扒拉着塑料袋一边说:“不化妆怎么钓有钱alpha呢?”
温偌水拍开她的手:“先去卸妆。”
女人嘟囔着去洗了脸,她动作并不细致,将半边毛绒绒的卷发都打湿了。等漱了口洗了脸,才顶着温偌水教导主任般的目光回到了窄小房间唯一的折叠桌前,忙不迭地拆开了塑料袋。
“哇,是炒面!”女人惊呼一声,叉起一筷子就往嘴里送,期间还嘴里含糊道:“这家炒得太干了,还是西街那家最好吃,小十三你怎么不给我带西街那家的?”
温偌水:“那家贵一块钱。”
女人无语凝噎:“……钱赚了就是要花的!别那么抠搜嘛!”
温偌水瞥了她一眼:“下次你出钱?”
女人瞬间偃旗息鼓,打哈哈道:“我哪来的钱啦哈哈哈哈……”
“你不是去钓有钱alpha了?”
女人没说话,埋头苦吃。
吃完后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家里,女人便接着开始护肤。她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往脸上抹,用温偌水的话来说就像是“刮腻子”。女人挤了点护手霜,又发现挤太多了,便拉过温偌水的手,给她抹了一遍。
“小十三你的手怎么这么糙啊,还有老茧!”女人一边抹一边大惊小怪,“你这样怎么钓alpha啊?”
温偌水嗤笑一声,抽回手来:“我不需要alpha。”
女人闭上眼:“‘我只靠我自己’,哼哼,你又来了。”她伸出一根玉葱般的手指,一本正经道,“我妈说了,omega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个好alpha,其他的都无所谓!”
温偌水懒得理她:“那你妈最后找到了吗?”
女人知道温偌水在阴阳怪气,于是扁了扁嘴:“我这不是在替她完成尚未实现的梦想嘛!”
“那就祝你成功吧。”温偌水不咸不淡道。
女人知道自己辩解不过温偌水,便扯开了话题:“小十三你帮我看看我的护颈,我感觉有点松了。”
温偌水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扯了扯女人脖子上厚厚一条的护颈,调整了一下说:“是有点松了。”
“都怪上次那个alpha,太粗鲁了!”女人嘟囔道。
等温偌水帮她调整好了,女人便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温偌水的背影,半晌问了句:“小十三,你怎么不戴护颈啊?”
“我腺体有缺,戴不戴都一样。”
“真可惜,小十三你这么漂亮,肯定是能找到好alpha的。”
温偌水看了女人一眼,目光在她圆圆的眼睛、细长的眉毛上逡巡,说:“你也很漂亮。”
女人羞涩一笑,捂住了自己的脸:“哎呀,嘴真甜……”
她话音未落,温偌水又道:“所以可以不用化妆的。”
女人:“怎么老说这个……我妈说我素颜太乖了,容易被人欺负,所以我才要化妆,化得凶一点,这样别人就不敢随便拿我怎么样了。”
温偌水没说话。
安静了一会后,女人突然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只小包,说:“小十三,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小小的卡片:“锵锵!”
那是一张身份证,上面有女人的头像,旁边还有身份信息。姓名那栏写着“汪莓”二字。
汪莓笑得圆咕噜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以后我就是有身份的人啦!”
温偌水看着身份证上笑得灿烂的汪莓,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嗯,恭喜。”
汪莓捧着手里的身份证,如获珍宝:“哎呀,拍得真好看啊,果真人美怎么拍都是好看的,嘻嘻!”她欣赏了一会,又仰头问温偌水,“小十三,你什么时候也去办一张啊?”
“不急。”温偌水道。
闻言,汪莓立马皱起眉头来:“有了身份证才是正经人,你少听楼里那群黑户的话,什么自由不自由的,你得获得社会的认可才行啊!不然就像那阴沟里的老鼠,成天要东躲西藏的!”
“嗯,过两天就去办。”温偌水敷衍道。
傍晚,汪莓吃完饭就匆匆开始化妆。温偌水看着汪莓把五颜六色的眼影往眼皮子上抹,心想晚上这家伙又要弄脏枕头套了,不免又有些嫌弃。
汪莓熟练地涂抹着,余光瞥到温偌水的眼神,嘟起嘴道:“把你嫌弃的表情收回去!当年我在垃圾堆把满身都是脏水的你捡回来时都没有嫌弃一点!”
闻言,温偌水才不情愿地收起了自己的表情。
化完妆,汪莓换上一套红得亮眼的长裙,又踩上十厘米细高跟,给温偌水抛了个媚眼:“亲爱的我出去啦,今晚争取早点回来!”
说完,便一蹦一跳地走了,整个楼道里都传来她高跟鞋的“噔噔噔”声。
吵闹的人离开了,房间里恢复安静,温偌水慢腾腾地把汪莓散落在桌上的化妆品一一收拾好,然后将折叠桌收好倚着墙放着。等家里弄干净了,她才洗漱上床。
她回想起刚被汪莓捡到时周身充斥着的脏水味和血腥味,又闻了闻此刻干净被褥上散发出的洗衣粉味,心下一片安宁,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夜里,温偌水被一阵闷响吵醒,她不悦地睁开眼来,便看到搭在自己床边栏杆上一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
汪莓爱漂亮,之前不知道哪淘来的指甲油,搁屋里捯饬了一宿,期间还准备给温偌水涂,后被温偌水以涂了指甲油不方便工作为由给拒绝了。
看到这只手,温偌水便知道是汪莓回来了,她睡眼惺忪地说了句:“又喝醉了?要吐出去吐,别吐我床上……”
但话没说完,她便察觉屋里并没有酒味。
以往汪莓也不是没喝醉过,回来时也会撞倒家具,但多少都会傻笑着和温偌水说几句话,但今天汪莓沉默不语,那只手也没动过。
温偌水瞬间清醒了,翻身下床开了灯,一开灯便呼吸一滞。
汪莓整个人衣衫不整、狼狈不堪,脖子上系着的护颈已经不翼而飞,几道血痕从她凌乱的卷发后流淌下来,一路延伸到她鲜红的指甲上。
温偌水眉头一蹙,急忙翻箱倒柜找出急救箱,掀起汪莓凌乱的头发就开始擦碘伏。
汪莓的后脖颈上伤痕遍布,最重的一块甚至被撕开了一块血肉,鲜血汩汩流淌,怎么也止不住。
温偌水眉头皱得更深了,她用纱布随便缠了两道,扛起汪莓就往外走。
“去哪?”汪莓气若游丝地问。
“你的血止不住,得去医院。”温偌水的声线中透露出隐隐的烦躁。
“去街上卫生所不好么……”汪莓病恹恹道。
“卫生所的那群庸医顶多处理些皮外伤,你这个太严重了,得去医院。”说罢,温偌水便戴好口罩帽子,将汪莓背到了背上。
“去医院,得用卡啊……”
“你不是有身份证吗?”
听到这句话,汪莓才安静下来,晦暗的双眼也多了些神采。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话,温偌水也没有问汪莓脖子上的伤口是哪来的,她快马加鞭,几乎是小跑着带着汪莓赶到了医院。
前脚刚落地,温偌水便从汪莓的包里掏出那张无比珍重的身份证放到机器的扫描区挂号,但扫了好几遍屏幕上都显示检测不到信息。
无奈,温偌水只好转战人工服务台。
“您好,这张身份证是无法挂号的。”前台的工作人员道。
“为什么?”温偌水问。
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说:“这是张假证。”
突然,温偌水感到背上的人颤抖了一下。
“没证就没法接受医治吗?”
工作人员面露歉意地点了点头:“是这样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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