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不知礼节
笄礼之前,需加紧学习礼仪。
翰林院的课程安排减少,宫中规矩的教养倒是多了起来。
除此,阮棠每日还得抽时间去校场,跟着封戏卿学防身之术。
她常常忙得一沾枕头就能睡过去,恨不得把一个人掰成三个人来用。脑力、体力、心理的折磨,都一并凑齐了。
封戏卿身手确实不错,最擅骑射。
阮棠上回所见那柄弓叫“只影”,并非观赏玩物,而是真正能于远处取人性命的武器。
她有幸见他使过几回,眼睛都看直了。
封戏卿笑她没见过世面。
阮棠不服,心想那只是因为谢泠燃不贯使弓箭罢了。
防身之术难学,一招一式暗藏玄机,每当阮棠学不会,就会抱怨一句:“封戏卿,你可别公报私仇。”
封戏卿坦诚回:“九公主,这已经是最简单的了。”
不过这几日相处下来,阮棠发现和封戏卿还是挺合得来的。
两个人都一样的不爱守规矩,说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随心所欲到常常想一出是一出。
譬如今日,封戏卿心血来潮说要教她骑马。
阮棠还一点心理准备没有,就稀里糊涂地被他扶上马去。
校场靠山,一轮澄红色圆日正往下落,一半都被山头遮挡住。
四野空旷,草长莺飞,此情此景之下,阮棠受到诗兴大发,没忍住来了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封戏卿听了轻嗤一声:“这也能算长河落日?”
“自然不算。”阮棠又不是不清楚,何必非得说穿,她反问,“封戏卿,在你们雪域那儿,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雪?”
“差不多。”封戏卿道,“你喜欢雪?”
在雪域经年能见到的雪,对洛京子民而言却是祥瑞之兆。
“我出生的时候,洛京就下过一场雪,再来就是今年冬天,燃——”阮棠被呛了似的,匆匆改口,“泠燃君来洛京那日,也下了场雪。”
封戏卿自是注意到了这刻意纠正过的称呼,没有戳穿,只是轻抚一下马儿的鬃毛,漫不经心道:“你想看雪,日后去雪域便是。”
“有机会定是要去看看,到时候还得承你这位世子殿下的照拂。”
马儿上坐着的少女笑得狡黠,卧蚕浅浅。
余晖金光勾勒着她眉眼,淡到好似轻轻一碰就会消失的景象。
让人呼吸都不由得放慢。
封戏卿拽着缰绳,稳住马儿,随口问:“听说你下月便要及笄?”
毕竟是最得盛宠的九公主,其及笄之礼,宫中早已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备了,无人不知。
阮棠坐在马上,轻轻点头:“对啊,那会儿你回雪域了吗?”
“尚未,”封戏卿卖关子,“不过等你笄礼那日,我赠你一样礼物。”
前来观礼的宾客都会带上礼物,阮棠对此并不抱什么期待。
她下了个套问:“我能指定要什么吗?”
“说说看。”封戏卿侧目看她,虽在马下,只比她矮了点而已。
阮棠眼睛轻缓地眨了眨,慢吞吞道:“我想出宫。”
空气静默片刻。
封戏卿听完,没有马上否决,而是笑了:“你想让我带你出宫?为何偏偏找我?”
阮棠违心道:“因为你一点儿也不拘宫里的规矩,跟你一块儿出宫,肯定会很有趣。”
其实只是因为找不到其他人罢了,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带她出去,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不过,她第一眼见到封戏卿,就知道他是不怕事、爱来事的心性。
所有才有了此时旁敲侧击的试探。
封戏卿没有接话,像在思索。
余晖普照,那金色的光芒也覆到他脸上,侧棱分明。
四面八方吹来的风从两人之间穿梭而过,封戏卿左耳上挂的坠子跟着轻轻晃动,色泽透明,像一滴不坠的泪。
阮棠盯着看了许久,忍不住问:“封戏卿,为什么你要挂耳坠?是你们雪域的习俗吗?可我看那无锋都没有,难道是你觉得这样好看?”
封戏卿睨来一眼,“无锋他成家了。”
阮棠愣一下,随即恍然:“原来这耳坠只有未婚配的才可以戴啊。”
她神色无异,仿佛这只是单纯因为好奇才问了这个问题。
封戏卿心里莫名生了几分烦躁,伸出手来,“下马。”
阮棠看了眼高度,忽视那只朝她伸来的手,下巴点了点,“你拉稳马,我自己就能跳下来。”
于是封戏卿拽住缰绳,往后退了一步,那只手垂至身畔。
马儿甩甩脑袋,暂且还不太适应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控制。
阮棠翻身跳下马,只在意与地面的高度,却没注意看一眼地面平整与否,脚后跟就这么结结实实踩进坑洼里,脚踝给崴了一下。
传上来的痛感让她眉头一皱,哭丧起脸,“扭到脚了。”
封戏卿扶住她,没忍住训话:“让你逞强。”
阮棠抓着他胳膊保持平衡,靠单只脚站立,身子摇摇晃晃。她痛得厉害,没什么心思去反驳他。
校场内并非只有两人。
还有无锋,一直都形影不离地跟着,在远处将两人的一举一动纳入眼底。
上次林中刺杀的线索到洛京宫中便断了,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戒备。
所以封戏卿只是抬一抬手,无锋便施展轻功过来了,从衣袖里取出一瓶伤药恭敬递上。
不过,无锋将伤药直接给了阮棠,并没有经过封戏卿的手。
反倒是封戏卿又将伤药从阮棠手中拿回,小心扶她就着草地坐下,而后撩开衣摆,也要作势蹲下身去。
“殿下。”无锋突然喊了一声。
封戏卿未曾抬眼,自然也没注意到他脸上的古怪表情。
“殿下。”无锋咬咬牙,以下犯上地道出一句,“还请殿下回避。”
阮棠和封戏卿一同朝他望去,疑惑的目光如出一辙。
无锋禁不住捏了把汗。
心说殿下不懂也就算了,怎么着九公主也这般无知者无畏。
“九公主还未出阁,殿下若直接为她涂抹伤药,恐是不妥。”
封戏卿的手指已贴着阮棠裙摆,听闻此言,局促地摩挲两下,又迅速地收了回去。
他将伤药抛还给阮棠,起身转过去,握拳抵在唇沿,假模假样地轻咳两声,道:“既如此,你便自己动手。”
阮棠无语地撇嘴看了无锋一眼。
对方像是受到挑衅,视线不闪不避地同她对峙。
可封戏卿的声音却陡然沉了下来:“无锋,你想看?”
无锋心里一紧,同手同脚地转身离开,没再多停留半刻。
好在手还算灵活,阮棠三两下褪去鞋袜,指尖沾药,在红肿起来的地方抹了好几层,几乎快将这瓶伤药给抹见底了才罢休。
这药也不知是用什么制成,冰冰凉凉的非常舒服,也有效减缓了疼痛。
可脚踝处的红肿却看不出来消了没有。
正要仔细辨认时,阮棠才觉得周遭很暗。
本来就是薄暮,光线不足,面前还挡了个高大的身影。
阮棠张口便来:“封戏卿,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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