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微和沈晏便都站起身,跟着他绕过一架竹藤屏风,走至临窗的书案前。

荀砚之拿过书案上一份单独置放的纸卷,缓缓展开来,说道:“你们看看这篇文章。”

姜洛微探身过去,一眼就先看到了文章左下角的署名——周秉言,不由得心里一跳,等把文章看完,她难以置信道:“这文章......会是周秉言写的?”

荀砚之皱眉道:“乱七八糟,是不是?”

姜洛微点了下头:“嗯,半点没有他往日的水准,像是胡写乱拼的一样。”

“先生,周秉言这篇文章是何时作的?”沈晏问道。

荀砚之重重的叹了口气:“就是今日刚写的,承直的性子内敛沉稳,轻易瞧不出什么,可文章不会骗人,自他来到白鹤书院至今,终日刻苦勤勉,不曾有过丝毫懈怠,文章写成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显见的是有心事,且不是寻常小事。”

姜洛微犹疑道:“怎么偏就这个时候......难不成真是他?”

荀砚之却摇了摇头:“虽有些巧合,但以承直的品性来看,老夫认为蝶羽姑娘被害之事应当非他所为,他如此反常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你们一定要仔细,切莫冤了人。”

姜洛微与沈晏皆颔首应下。

姜洛微正要再问一问葛铮鸣的情况,恰在这时,篱笆院外似有人影晃动。

荀砚之自窗内看到,微微眯起眼睛,朗声道:“外面的人是汇泽吗?怎么不进屋来?难道要老夫出门迎你不成?”

薛淼本隐在篱笆下,闻声立刻跳出来,连连道:“别别别,先生可折煞我了,回头让我爹知道了,折煞之余非得再折一条腿不可。”

说着话,人已走了进来。

待他行过礼,荀砚之明知故问道:“老夫看你在外左徘徊,右踌躇,过门而不入,怎么,老夫屋中是有洪水猛兽吗,令你怕成这样?”

薛淼心知先生是有意调侃他,却也不好意思就此承认了,只得硬着头皮道:“我是怕您在歇午觉,打扰到您。”

姜洛微为防荀砚之亲口戳穿他,先一步拆了他的台,笑着道:“瞎说,先生,他是怕您考他功课,不敢见您呢。”

荀砚之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多虑,他既懒得来,老夫又岂会上赶着讨人嫌?”

薛淼一张白皙的面孔几乎红透,连连鞠躬道:“先生言重了,您这么说,学生真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荀砚之见他已是十分羞愧,便暂且不再追究:“罢了,左右有你父亲管束着,料你也不会过分懈怠。”

姜洛微趁机询问薛淼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先生这里?”

薛淼岂会不知她是在故意递台阶,赶紧顺着下来了,答道:“我出来找了一圈,不见你们人,就猜着你们兴许是发现了什么,到先生这里求证来了。”

“嗯,你猜的不错。”

姜洛微点了点头,将先前沈晏的一些猜疑,以及周秉言的异样简单告诉了他。

薛淼听完,一拍手道:“巧了不是,我打听到的事情也是与周秉言有关。”

姜洛微忙问道:“你打听到什么了?”

“确切的说,不是我打听到的,是有人告诉我的。”薛淼说道。

“谁?告诉你什么了?”姜洛微追问。

薛淼道:“你先别急,咱们站着是无妨,总不能让先生陪咱们一起站,腿脚受不住,我们且坐下慢慢说。”

薛淼这番话字字不提老人家,字字都是老人家。

人老了,自己说来是坦然随便,旁人说起那可就是逆耳心酸,不能不反对一下。

荀砚之也不例外,一听这话,立时挑起了已然花白的眉,气呼呼的道:“什么话?!老夫还没老到站不住脚,你且说你的。”

姜洛微忙上前搀着荀砚之,一面往几案的方向走,一面含笑说道:“是我身子骨弱,不能久站,劳先生陪我一起坐了。”

薛淼也知道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紧赶几步,走到另一侧,一同把人搀住了,说道:“学生真该打,明明是自己在外面晃悠半天,有些站不住了,却不好意思说,反拿您作幌子,一会儿我就取了戒尺来,让您抽两板子出出气。”

荀砚之伸手左右指了指他二人,轻轻的哼着道:“你们两个小滑头,分明拿老夫当个小孩子哄。”

嘴上这么说着,人已乐呵呵的坐下了。

姜洛微安置好了先生,站起身,一抬头,却看到沈晏仍站在原地,正静静地望着这边。

春日里和暖的阳光透过窗牖洒进来,落在他雪白俊美的面容上,映照出眉梢眼角一抹清浅浅的笑意,恍若冰雪消融了一线。

姜洛微一下子看的呆住了,待回过神来,沈晏已抬脚迈步走了过来,与她擦肩而过时,分明是照旧的一张冷冰冰的面孔,哪里有什么笑意?

她有些疑心自己方才是看错了。

待几人都相继坐了下来,薛淼这才接上之前的话头,缓缓的道:“方才膳堂里的人散去之后,我便在四周找你们,不想葛铮鸣悄悄的跟了上来,将我拽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神秘兮兮的说,他怀疑周秉言是杀害蝶羽的凶手。”

“你说葛铮鸣告诉你周秉言是杀害蝶羽的凶手?!”

姜洛微问的是薛淼,眼睛却望了一望沈晏,暗忖道,八成是叫他给说中了,葛铮鸣与周秉言两个人只怕都脱不开嫌疑。

薛淼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道:“怀疑,葛铮鸣说的是他怀疑周秉言杀了蝶羽。”

“葛铮鸣可有告诉你,他怀疑的依据是什么?”沈晏却是一点不惊讶,冷静的开口问道。

薛淼又点了点头,道:“葛铮鸣说周秉言和蝶羽有私情,近来因周秉言要蝶羽跟他私奔,蝶羽不肯,两人已闹了有一阵子了,昨日在花神庙外葛铮鸣还见到了周秉言,只是花神刚从庙中出来,周秉言就气冲冲的转身走了,显然是两人没有说拢,还在闹呢,所以葛铮鸣就怀疑周秉言会不会是一怒之下,就把蝶羽给杀了......”

姜洛微越听眉头皱的越深,既惊又疑:“既是私情,葛铮鸣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薛淼道:“我也这么问他来着,他说是之前陪母亲去兴源寺上香时,在那附近闲逛,偶然见到周秉言与蝶羽私会,所以知道的,蝶羽求他不要泄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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