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是将军托你回来的,”屠夫人惊喜万分,旁边的屠念念也眼巴巴地望着苏小梨,“婆婆,你能,能让我和将军再见一面吗,这些年我一次都没梦见过他,也不知他是不是怪我没照顾好念念。”

陈山在旁也惊讶地张大了嘴,他之所以成为灵游镇上的老人多年不离开,其实也有盘踞在乱葬岗的屠将军的缘故。

只是屠将军在乱葬岗时一直都是凶戾强悍又全无理智的状态,陈山只能趁着青天白日时候去摆放些祭品,要想和屠将军有所交流那是不成的。

而在屠夫人这边,要告诉她自己战死的夫君死后不得安宁成了恶名镇一方的厉鬼,那也是件难以启齿的事,因此这些年陈山只偶尔来看望,并不提起屠将军在乱葬岗的一切。

“恐怕不成,”苏小梨缓缓摇头,她是专擅驱鬼的邪修,若是将屠将军的魂魄引到自己身上,以她现在的修为不仅失控的风险极大,还极有可能走漏风声引来正道追杀。面对屠夫人母女失望的眼神,她虽不忍也只能狠下心拒绝。

“当时我捡到木抢时,上头只有一道微弱残魂附着,到如今早已散了。不过,在那道残魂消逝之前,它曾经还对着我说过四个字。”

屠夫人立马追问:“什么字?”

“是另觅良人。”苏小梨道,“屠夫人,屠将军他希望你能改嫁好好度过余生。”

“混账!我等了他这么多年,他就留下这句话给我!”屠夫人彻底崩溃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她一个寡妇带着个聋哑女儿,在满城百姓的怨怼下如何艰难度日,此中艰辛不难想象。

屠念念和陈山赶忙去扶,屠念念开不了口,只有陈山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边抓着脑袋一边笨拙地安慰着。

忽然,屠念念将陈山搭在自个膝盖上的左手放到了娘亲手上,两个大人都被她这一动作惊呆了。

“爹说的,我们要听他的。”

屠夫人看明白女儿的手语后,立马尴尬地将手收回,有些语无伦次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你爹是个混账,你还学他不成。”

说完又和陈山解释道:“这孩子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让你安慰,安……”剩下的话屠夫人自己都编不下去,两个年近半百的人脸上都渐渐升起一片红霞。

陈山依旧保持着那个有些笨拙的蹲着的姿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明白,我都明白。”

苏小梨注意到陈山的声音中带有凝滞哽咽,忽然就想起在灵游镇谈起谁要收养云螭时,陈山曾经打趣着说起过自己已有心上人的话。

“陈山,你曾经不是和我说过,此生已心有所属,非卿不娶的吗。怎么,现在眼前人是心上人,倒变得笨嘴拙舌不敢开口了。”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话……”陈山眼眶瞪大,这回轮到他手忙脚乱地向屠夫人解释,“竺芝,这些年我一直拿你将嫂子敬重,我没,我不是你想的那等无耻之徒……”

苏小梨却故意拉长声音:“啊,可那次我们一同喝酒,你醉后明明同我说过此事,就连你当初抛下仕途一心修道,也有一部分是名花有草再无心人间情爱的缘故。”

苏小梨这番话说得有模有样,惹得屠夫人与屠念念都认真地望着陈山,想听他还有什么反驳的话要说。

而陈山更是糊涂了,苏太婆真是人老成精,竟然将他藏在心底几十年的话都说了出来,莫非他真在苏太婆面前说过醉话不成?可他又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和苏小梨这个年事已高的老妇人开怀畅饮。

因为陈山忙着回想过往,这会儿房里忽然陷入一阵异常的沉默来,苏小梨悄悄注意着屠夫人,发现她这会儿已经没有方才那般伤心,只是偶尔惊疑不定又略带娇羞地往陈山那儿瞟一眼,她心里这就有了底。

感情这事有时候是急不来的,得缓缓图之。

到底是场上“年纪最大”的人,苏小梨十分有担当地挺身而出。

“好了,也许是我老婆子年纪大记性不好呢,不过屠将军的遗愿我已经带到,屠夫人日后也得为自己将来多加考虑。

还有陈山,你也别傻蹲着了,既然屠将军有心,你也别再嫂子嫂子叫着,省的耽误了屠夫人再嫁。

哦,差些忘了,屠夫人这称呼也得换了,夫人你本名叫什么,老婆子我虚长你几岁,想托大唤你一声闺名可否。”

苏小梨与她无亲无故,却帮她至此,屠夫人早将其看作恩人。

“自然是好的,妾身本命宋竺芝,”宋竺芝又道,”妾身亡夫及冠时取字恶尽,如今城中奸佞已除,他泉下有知也能真正安心了。”

苏小梨心里也十分赞同这话,因为再不需要镜子看,她也能感觉到招魂蟠里的厉鬼此刻已经完全归服与她,与之而来的是经由招魂幡转换大量菁纯法力源源不断地反哺到她体内,之前那套屠将军强行灌顶的木仓法她此刻无需旁人相助,也能使出个五六分功力来。

次日清晨,樊城衙门前的广场上举行着审判大会,全城的百姓听到这稀奇动静纷纷来看,陈山带着人从白太守书房内查抄出来的信件账本等证据都被示于人前,那些在城里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架势人家也被陈山带着人按照账本记录一一清理了出去。

云螭恢复男装,站在苏小梨身边,对眼前这群狂欢激动的凡人提不起一丝兴趣。

“我记得婆婆似乎酒量不深,如何能将陈山喝倒还保持清醒的。”

苏小梨“嗯”了一声,知道这鬼机灵发觉了不对,犹自狡辩道:“你是如何知道我酒量不行的。”

“前日晚间,婆婆只饮下三盏梨花酒就停下,剩下一壶都是陈山喝完的。”

是了,还有这事,苏小梨记得当时小二对那梨花酒极力吹嘘,说是什么樊城名产,她还叫云螭也尝了一口,只是他到底是孩子,不耐酒力只沾了沾舌头就把酒杯放到了桌上。

“好吧,我承认自己酒量不好,陈山的那段醉话都是我胡诌的。”

云螭闻言若有所思地打量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这都猜得着。

苏小梨有点暗爽,恰逢她收服鬼将军,邪功小有所成,心情正好便和云螭凑近了吹嘘道:“我好歹也是活到这岁数的人,说句倚老卖老的话,我吃过的盐比他们吃的饭还多,就这些情啊爱啊,我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莫非婆婆年轻时,经历过许多?”

苏小梨故作高深地看向台子上的众人,语意悠长道:“是呐,谁年轻时候没几段风流韵事,只不过现在都看开了。”

其实她是在胡乱放屁,苏小梨上辈子到死都是个还没踏入大学校园的高中毕业生,为了上名校她那三年可谓是头悬梁锥刺股刻苦学习,早恋就像毒药那是一点都不想沾染。

只是她有个擅长嗑cp的表姐,苏小梨看得多了,从陈山这个一把年纪的纯情男孩身上顺势编点话说实在没什么难度,再说大不了说错了就错了呗,反正她只需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就行,剩下的事情由着他们自己发展好了。

云螭对苏小梨的话只信了五分,她外表虽是人类长者,可有时行止间与自己这个初入人世的差不了多少。原来只他们两人在一处这点异常还难以发觉,但这几日和陈山在一处就变得十分明显了。

只不过这些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

站台周遭的百姓情绪越来越激愤,哪怕过去二十年,痛失亲人的伤痛从未远去,今朝得见仇人被伏,都将自己准备的臭鸡蛋石子往白太守身上招呼,扬言着要将白太守满门处死。

白太守做了大半辈子的体面人,眼前这些不断折辱自己的百姓,往日哪个见了他不是卑躬屈膝阿谀奉承。

这一时尊卑颠倒,自己成了阶下囚大半生基业全毁于一旦,造成这一切的全是这几个方外之人。

既然已修道求仙,何苦再来插手尘世!

且陈山苏小梨也并不是多有来头实力不凡的大能,自己招募来的异士实力当在他们之上,只不过是被蟾酥毒浆暗算失了先机。

被这样的人打败他不甘心!

白太守四肢被牢牢捆在石柱上,高出地面三尺,双目猩红脸皮抽搐神情愈发怨毒,尤其是看向离自己不远的苏小梨等人。

“你们当真认为,就你们会使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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