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蛊毒老夫行医四十几年从未见到过,沾染毒血的都只得先服用解毒汤剂细细调养。至于这位公子,那蛊虫已经钻入五脏六腑来去无踪,我手里的这些药物都无法将它引出来,眼下我是束手无策了。”
“若引不出来会如何?”
“轻则折寿日日被蛊虫折磨,重则立即暴毙。”
苏小梨听得眼前一黑,面前这位与她说话的老者,原是陈山认识多年的医修,这几日受了陈山的玉简传书匆匆赶来。
当日隐藏在白太守舌头下,又钻入云螭身体里的活物不难推断出是蛊虫。
下此蛊的人手段高明狠毒,白太守整个身体都是这蛊虫培育的温床,白太守活着时,这蛊虫为了让宿主活命将将能把他身体内的各种毒素平衡,那日一感受到宿主有生命危险,它迅速借由舌头逃出体外,白太守身体内的各种毒素爆发才都变成了要人性命的剧毒。
半月前白太守在审判台上当初暴毙,浑身的血肉皆化作剧毒,城中已经有数十位体格弱的凡人死去。
直到陈山这位医修朋友过来,死亡人数才稍稍得到控制。但据他私底下所说,剩下这些沾染了蛊毒的凡人也都寿数不久,且余生身体脏器都将受到各种程度的摧残,只能用半死不活来形容。
“这蛊虫古怪至极,也幸好是你们将它从太守身体里提前逼出,否则待过几年,它完全长大成型,整个樊城的人都要被其毒害,死的又何止是今日这几个。”
陈山怒道:“白无极这祸害,便是死了也叫人不得安生!我从来不知他还有养蛊这种能耐。”
医修道:“也不一定是他所为。毕竟这蛊虫一入体,便无时无刻不再散发着毒气,平日里不能流一滴血出去,谁愿意将自己身子弄成这样。总之,下这蛊虫的极有能耐,我是比不过他了,你们若还想救这孩子性命,便另请高明吧。”
只是医修罕见,陈山修道这么多年也只认识这一位。虽然知他已尽力了,但眼下除了他,还有谁能救云螭命呢。
苏小梨坐在云螭床边,一步不离地守着昏迷的少年,每日都给他喂服一粒愈灵丹续命。
从来到这异世,她一直觉得自己就像水中那抹浮萍,无牵无挂没有任何根基。直到云螭挡在她身前,十八岁的少女才明白原来救命之恩这四个字来得有多震撼。
若是云螭真因那蛊虫死去,她这辈子都不会放下这事。
宋竺芝这时端着吃食进来,见屋里气氛凝重,劝苏小梨吃些东西她也全然不顾,只一心守着昏迷不醒的云螭。
“婆婆你这样下去身子骨如何受得了,你只有先撑下去,才有希望救回云螭。”
“哪还有什么机会。”苏小梨声音轻得像羽毛快速掠过众人的耳朵。
宋竺芝犹豫了片刻才道:“其实,前年间我在郊外驿站从一队行商口中曾得知,从樊城南下六千多里有个紫金谷,里面的谷主医术不凡,旁人治不了的病症他却药到病除。”
那时宋竺芝原打算带着屠念念去看病,但被白太守知晓后一直阻拦,说山高路远她们娘俩上路不安全,屠念念不愿意母亲这么辛苦,这才作罢。
陈山惊喜道:“此话当真?那你为何不早说。”
“这只是我道听途说的消息,那谷主实际如何不得而知。况且连你们都没听过此人名号,我是怕……”怕让苏小梨空欢喜一场。
只是眼看着苏小梨身子越来越消瘦单薄,哪怕是为了哄她吃些东西,宋竺芝也不得不将这个消息说出。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得带着云螭走一趟。”苏小梨被这一点希望重新注入了生机,几下吞咽完宋竺芝送来的白粥,“陈山你如今既然入世,还被全城百姓推举为临时太守,就不必离开樊城,我带着云螭即刻动身便是。”
陈山自是不放心的,但苏小梨态度坚定,再加上他如今手头确有一堆事情要处理,最后只得赠了她几张缩地符,又和宋竺芝一道帮她打点好了行李。
苏小梨一路上不敢耽搁,南下途中最快的是走水道,她表面上正常撑船南下,私底下召唤出三只鬼使轮流在船底推行助力,一刻也不停歇。
哪怕这一路上阴雨连绵,也没阻挡得了她的脚步。像是些水鬼挡道妖兽拦路,都被屠将军提前收拾个干净,因此比寻常需要绕路的凡人商队快了不止一倍,加上陈山送她的缩地符,不出十日便向人打听到了紫金谷的存在。
苏小梨将昏迷着的云螭背在背后,将狮纹木仓作拄拐一步一步走到山谷前,一白衣童子守在入口处,面前放有一只红木箱,另有一张没填名字的契约。
“入我紫金谷者,凡人留金十两,修士留灵石十颗,病好与否,概不退换。”
这便是在收诊金了,这笔灵石苏小梨还出得起,既然敢收修士灵石,那想必是有些本事的。那份契约上也是些谷内常识告知,比如不得随意采摘花草,不可在允许范围外随意走动,不得不遵医嘱等,苏小梨简单扫过去都觉正常。
白衣童子亲眼见灵石到账,朝苏小梨点头伸手示意带路。
此时已是盛夏,苏小梨一进到谷里便觉一阵凉爽,高大鲜艳的红枫将山谷上方的天空遮掩了大半,此地灵气汇集,越往山谷深处走便越能感觉到。
“客人往里请,我家谷主已在此等候。”白衣童子全程脸上浅笑不变,到了地方手臂抬起与方才一样的弧度。在他身后的是一座古朴简素的石屋,门前的一片院子上有几座晾晒着草药的木架,看着与寻常医者住处没有什么不同。
苏小梨一心想救云螭,很快进到童子所指的石屋中。
堂屋里端坐着一位灰衣中年人,灰白头发半披到身后,脸上蓄了须,模样虽寻常但气质脱俗周身有几分名士风流。
童子已与她介绍过谷主姓萧,萧谷主面前的矮脚桌上已经沏好了两杯清茶,端的是待客有道,风雅脱俗。
“客人远来辛苦,请先饮一杯。”
苏小梨交了钱的,道谢后直接端起不温不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好茶,香的很,入口清冽有回甘,喝完头脑都清醒多了。”
拜备战高考所致,苏小梨高三那年没少加班加点晚上熬夜学习,困了就喝茶提神,她妈心疼闺女,将她爸爸茶柜里不少好茶都找了出来给她喝。
就说刚刚她喝的那杯,就比她以往喝过的都要好,虽然不知具体好到什么层次,但苏小梨知道那就是好茶。
好茶之人最见不得的就是不懂好茶之人牛饮,苏小梨看着虽是个七旬老妇,但言之有物,萧谷主与她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进许多,再次给她斟茶时还多说了几句:“这是北边御贡的茶,价比黄金。我也是因缘际会下得人相赠一饼,如今所剩不多,正该与婆婆这等脱俗之人共饮。”
什么脱俗之人,苏小梨可不觉得当了修士就算脱俗,那姑且只算是种追求罢了,要她说还是自己钱给的够多灵石交足了才引得主人热心招待。
等等,她是来看病的,灵石得花在刀刃上,可不能都进了自己嘴里!
“萧谷主客气了,我已经解渴不必再饮!”苏小梨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推脱,萧谷主一时没有防备,茶壶嘴发生偏移,一小股淡褐色水流溅到桌上,浸湿了桌上用来填写病案的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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