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布鲁斯开口。

“那么……?”兰迪扬起一道眉毛,同时快乐地将她暗藏已久的‘+4’牌拍在桌面上,大声而响量。

布鲁斯瞇起眼,盯着那张牌,有一秒钟,他露出无语的表情。

直到他也扔出一张‘+4’牌。

兰迪大大喘气。“不!你不能这么玩,官方说过,当上家加你牌的时候你只能抽牌,不能也加回去。你不守规矩!”

布鲁斯哼地笑了下,扬起一道眉,笑容倾斜,绝对毫无悔意。

兰迪可能也可能不特别喜欢布鲁斯这个孩子气的笑容。当他这么笑时,看上去比今日整天下来其他微笑都要更真实得多。

“那么,你认为晚餐如何?”

兰迪小心翼翼地移开目光。

“呃,这很复杂。”她发现自己正在重复下午提姆和斯蒂芬妮对她说过的话。当时,她问塔莉亚是怎么回事?两个半成年告诉她,这很复杂。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布鲁斯放下手里所有牌、专注地望着兰迪,上半身微微前倾,手肘压在大腿上。

“复杂,指的是?”

兰迪本不想坦白,怀疑布鲁斯不会太欣赏她的想法;可是转念一想,今天都快过完了,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她想讲就讲又有什么关系。今早她在咖啡馆讲出想法时,不就挺受欢迎的。

“好比像是,塔莉亚在杰森讲死亡笑话的时候,不知何故,给我一个蒙娜莉萨的微笑。”兰迪耸了耸肩,半是尴尬半是无奈,“我试着不那么紧张,但然后我发现,挂在塔莉亚背后的谋杀名画隐隐有着微妙的讽刺寓意。”

那是真的。

兰迪始终想不通,是什么促使这个家的人把卡拉瓦乔的画挂在餐厅墙上,并且认为这是个增进食欲、利于消化的好主意。毕竟众所周知,卡拉瓦乔的画大多血腥又痛苦,尤其是最为知名的那些,画面都充满冲突和暴力,戏剧性极强略,张力清晰。

……或,这就是真正的目的?藉此暗暗警告客人,别在他们的餐桌上逗留太久。

就兰迪看来,卡拉瓦乔的画、大半是画家试图通过绘画传达绘者本人已精神错乱的一些严肃尝试,类似梵谷。而就结果看,她会说该画家已获得永恒卓越的成功。

布鲁斯用力皱起眉。

“她这么做了?”

“是的她是。”兰迪停顿一下,突然想通这些话从布鲁斯的角度听来、也许十分可疑,也许会像是新过门的小妾偷偷打正妻的小报告。

那可不好。

她得澄清一下。

“我的意思是,塔莉亚很美,我能理解,”这句话怎么好像怪怪的,“她看起来不像是个时常面带微笑的人,所以我想她的微笑……意义重大,”啊,这句话也怪怪的,“但就是她那个微笑的时机让我想得比较多。”话说到这,兰迪停下来,观察布鲁斯的脸色,发现看不透。白观察了。

“还是说,杰森讲死亡笑话对你们而言是完全正常的事,习惯了,算我大惊小怪?”兰迪问。

布鲁斯发出一个只能被称之为长期为此所苦的叹息。

“……我猜卡拉瓦乔的画也是杰森提议挂在那儿的。”兰迪进一步猜测。

布鲁斯低下头,捏起眉心。

“当他提议时,我并没有想那么深,认为只是杰森的美学品味。我该料到这点。”布鲁斯说。

兰迪点点头,觉得懂。

“好哦,那就是我大惊小怪了。”

布鲁斯抹了把脸。“不,你没有大惊小怪,这只是,”他放下手,仰头,盯着天花板上复杂的花纹和不存在的尘埃,再次长叹,“我会和他们谈谈。”

兰迪惊慌失措。“什么?不不不,请别为了我与任何人进行谈话。我不想成为派对扫兴者。请别这么做,拜托。”

布鲁斯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

要是布鲁斯真的为此去找杰森或塔莉亚进行‘谈话’,兰迪向天发誓,这两个人会讨厌她。然后其他人会跟着讨厌她,因为羊群效应。

倒不是说她真的需要在乎这个。考虑到今天只剩下几小时。

“那么,除了塔莉亚和令人分心的谋杀名画,你觉得晚餐如何?”

布鲁斯又问一次。兰迪感觉自己像去了高级餐厅,用餐完毕后被笑容满面的侍者要求填写意见反馈表。笑容满面,但要求的立场坚决。

“阿尔弗雷德厨艺精湛。”兰迪绞尽脑汁想赞美,“迪克很会带动气氛。杰森似乎挺有文学造诣的?提姆和斯蒂芬妮,我们在开饭前稍微聊过。提姆很聪明,这孩子大有可为。还有……”

“还有杜克和卡斯。”布鲁斯提示。

“杜克是个乖孩子。”兰迪这么说,实际上是她对杜克印象不深,“卡斯好安静。提姆和斯蒂芬妮告诉我最好用手语和卡斯沟通,是吗?”

布鲁斯轻轻颔首,右手食指以一种会出现在电影中那些高深莫测的角色(通常是反派)身上的方式摩娑下颔。

兰迪端正坐姿,谨慎地盯着布鲁斯,心想:新发现!这家人可不是都挺擅长用各种方式叫人坐立不安的嘛。

“你想问什么?”兰迪直言。

布鲁斯放下手。“不,我没什么想问的。”然后他流畅地转移话题,“你想继续玩牌,还是想看看我们的房间?”

所以为什么晚餐后他们会在起居室玩两人UNO,这本是迪克的提议。该男子声称,这是家庭传统,说玩UNO牌有助于家庭成员们更认识彼此的本质(这倒是真的)和增进成员感情。

同样也是迪克,在游戏的第二到第三轮之间的某个时刻,拿起手机说要去外头打一通重要的电话,然后就在也没回来。

兰迪怀疑除了迪克根本没人想玩UNO牌,也许迪克自己都不想玩,否则为何玩到最后只剩她和布鲁斯。

而这,就衍生出新的另一个让兰迪百思不得其解的疑点是:当布鲁斯带她在回主卧室的路上、顺便简单介绍庄园内部家庭翼这一侧的大致构造时,整条走廊,甚至整层楼,都静悄悄。

这就像是,接二连三从牌局中溜掉的孩子们除了回卧室还能去哪儿?

好吧,考虑到庄园之大,这个问题问得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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