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书院是姜洛微的父亲在十几年前筹办的。
原本主要是为收留家境贫困的学子,后来姜父无意间救了其时穷困潦倒饥寒交迫的荀砚之——也就是如今的荀先生。
姜父只当他是一名郁郁不得志的落魄老书生,想着此人学问不错,便打算帮人帮到底,问他是否愿意留在白鹤书院教书,食宿皆由书院负责,每月再另付一笔脩金。
荀砚之当下欣然应允,乐呵呵的便去了。
不久之后,姜父方才得知这位先生竟是位学识渊博的大儒,而自己却让如此人物在这小小的白鹤书院做个不起眼的教书先生,实在是大大的不敬,立时登门致歉,再不敢将他留在这一隅之地。
荀砚之却不肯走,执意留下教书。
再后来,灵州各豪门贵族听说了此事,纷纷携重金上门来请,荀砚之皆不为所动。
那些人家无奈,只得让家中子弟进入白鹤书院,做个规规矩矩的学子,因此,白鹤书院中才有这许多的官宦豪门子弟,幸而姜父有先见之明,将书院建的广阔,倒不担心容纳不下。
姜洛微等人赶至书院所在的街巷时,恰好遇到同样来此的薛淼。
薛淼讶然道:“你们不是早就来了,怎么此时才到呢?”
姜洛微答道:“我们先去了一趟琼台梦,你呢,可有查到蝶羽是何时赁的那所院子了吗?”
薛淼颔首:“那院子是兴源寺的,原来一直空置着,两年前被一个小娘子赁了去,听庙中人讲的情形,应当是叠红出面赁的,那里位置偏僻些,少有人去,因此不曾打听到平日有哪些人出入。”
说罢,又问道,“你们在琼台梦有查到什么吗?”
姜洛微道:“只知道蝶羽背后确有人在,但不知对方是谁,另外拿到了素与蝶羽相识之人的名单。”
几人一面说着话,一面进了书院。
书院中青草茵茵,垂柳依依,一众桃花杏花也都开的正盛,瞧着景色很是怡人,然而姜洛微几人眼下皆无心赏景,快步走过长长的游廊,穿过月洞门,右手边便是学堂了。
此时还未下学,他们便悄悄的隐在窗外的一颗槐树下,探了脑袋朝里望。
这一课授业的先生正是荀砚之,只见他穿着曲领大袖黄袍服,衣长刚刚过膝,下着白裳,头戴纶巾,一只手执书,一只手轻轻的背在身后,颇有孔孟之风。
然而堂中学子却还不到平日的半数,毕竟读书人虽多,用功的却少。
这几日因着上巳节的缘故,灵州城热闹非凡,许多人都趁着这个机会,跑到外面玩耍去了。
书嘛,少读个一日两日的要什么紧,上巳节一年可就这一次。
姜洛微看了一圈,与那名单所载对上号的,此时又恰在这堂中的,只有一位,就是第三排临着西窗的那位葛铮鸣,人家正伏案执笔写的认真,怎么看都不像个刚刚杀了人的凶手。
姜洛微将葛铮鸣指给沈晏看了一看,然后几人又悄悄的退至月洞门后,她低声道:“方才指给你看的是名单上的葛铮鸣,至于其他几个人,现下都不在这里。”
沈晏问道:“那葛铮鸣是何来历?”
姜洛微道:“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葛家三代经商,是灵州城除姜家之外另一有名的富户,葛铮鸣自小就在灵州城长大,他生性风流,是秦楼楚馆的常客,不只蝶羽,他熟识的青楼女子可是多了去了。”
沈晏想了一会儿,又问:“他往日里读书就是这般用功吗?”
说到这个,薛淼可就有话说了,他凑过去低声道:“也难怪楚公子你不信,夜里逛青楼,白日又读书,寻常人哪能受得了,这葛铮鸣可是出了名的好精神。”
沈晏见他过来,便往后挪了一步,不欲理他。
薛淼自以为自己声音放的很低,可这院中静寂,几人本就在低声交谈,离的并不远,姜洛微早听了个一干二净。
她知道薛淼向来口无遮拦,随意惯了,虽说的不像话,却并非是那污糟的意思,不想他就此被人认做是厚颜无耻之人,只得闭了闭眼睛,无奈开口质问了一句:“听你这语气,倒是羡慕的很。”
薛淼果真一抬手,解释道:“你先别急着骂我,我确实羡慕,不过不是羡慕他逛青楼,而是羡慕他的好精神,我若是能有这么好的精神,以后战场上杀敌,熬上几天几夜的,我也能把敌人给熬死了。”
姜洛微叹口气道:“你以为熬鹰呢,战场杀敌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想的也太过简单了,简直辱没了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难怪使君不许你去从军,要你多读书。”
使君指的是灵州刺史薛致远,也就是薛淼的父亲。
薛淼一听,不愿意了,笑着道:“哎,你还是骂我。”
姜洛微眉峰微挑:“我几时骂你了?”
“你说我把事情想的过分简单,又说我爹要我多读书,可不就是骂我脑袋空空吗?”薛淼说道。
姜洛微笑了笑,说道:“你既听出来了,就说明你并非真的脑袋空空,既然不是真的脑袋空空,又何来我骂你一说呢?”
这话乍一听,说的很是有道理,可细琢磨又觉得怪的很,然而究竟哪里怪,薛淼一时之间却又绕不出来,自然也就无话可驳,自己默默的绕去了。
姜洛微也就不再理他,转过头去看沈晏。
未料到,这一转头却蓦然对上了他一双珠玉般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由得愣了愣,等她回过神时,他已移开了目光,姜洛微也就不好再问什么。
静了一会儿,姜洛微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偏过头来问他道:“楚公子,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沈晏垂眸望着她:“什么问题?”
姜洛微道:“蝶羽赁的那所宅子里,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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