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大比在即,白相卿把弟子们召集到六艺场训话。
“晨钟刚响,你们打起精神,像什么样子?”白相卿清了清嗓子,正欲长篇大论,却见弟子们恹恹的,教训道。
“修真界盛会仙门大比,数千年前曾由师尊谢衍首倡,由儒释道的上宗门轮流举办,后来作为修界惯例承袭下来。各门派拔擢优秀弟子,代表宗门参加大比,展现宗门风采,也是增加宗门影响力,巩固地位的方式……”
“咱们不是儒宗吗,为什么之前不去参加?”司空娇举手问。
“这……”风凉夜面露尴尬之色,看向十分佛系的师尊。
没想到白相卿出奇的平静,道:“圣人在世时,儒道自然是经常作为大比的主办者,盛况空前。师尊坠天后,儒道崩落,大比的主办宗门,也只在道门第一宗长清宗与佛门第一寺苦海寺之中轮换。”
“此次大比,便是在道门长清宗地界,云梦城。”
“东桓洲道门,与我们名为盟友,实则龃龉颇多。”
白相卿轻轻拍了拍谢景行的肩膀,聊作安抚,又转而向弟子叮嘱,“你们小师叔身体不好,这次仙门大比,记得照顾好他,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有人让他操心的话……”
他眯起眼睛,用折扇敲了一下小弟子司空彻的脑袋:“尤其是你们姐弟俩,若是给小师弟惹麻烦,小心回来挨打。”
司空娇答应的非常爽快,偷偷瞥了一眼光风霁月的小师叔,红了脸道:“放心吧,师父!我们可喜欢小师叔了。”
“娇娇姐也会害羞,下红雨了啊。”司空彻眉眼灵动,他凑近孪生姐姐,伸手在她唇边一抹,指腹留下胭脂色,笑道,“你也会涂口脂呢?诶,还挺好看。”
穿着嫩黄色衣裙的少女脸红透了,一气之下追着他打:“好哇,司空彻,敢拆我的台,当心你的皮!”
白相卿养徒弟,向来不拘着他们的天性,哪怕当着他的面玩闹,他也从不生气,半点不讲儒门礼乐。
也是,整个宗门弟子都没多少了,还讲什么繁文缛节。
司空姐弟又闹成一团,他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温良的大徒弟,道:“凉夜,仙门大比的事务准备如何了?”
“师尊,咱们宗门符合要求的弟子,有元婴期的我,金丹期的小师叔、阿彻、辰明与娇娇,一共五人。”
风凉夜按了按眉心,神色颇为犹豫:“东桓洲路遥,途中不少码头,甚至还要过桓洲海……”
“不要着急,为师从师尊的收藏里,找到了个宝贝。”白相卿向身边的谢景行招招手,炫耀道,“是一枚飞行法宝。”
他手掌一翻,掌心多出一枚桃仁。
“可曾见过核舟?”白相卿将桃仁向地上一抛,口中念动口诀,那枚桃仁便乍然变了模样,化为足足三四人高的画舫。
“这就是圣人谢衍留下的法宝?”风凉夜见这核舟气派,仙气萦绕,难得惊叹,“我就知道,师尊这么穷,这定然是师祖的东西。”
“怎么说话呢?”白相卿先横他一眼,再拂袖,向他吹嘘谢衍的神通。
“核舟虽小,却可化无穷大,飞无穷远,且不需灵力驱动,自可日行三千里。曾经,核舟作为圣人谢衍出行的座驾,融合了多种炼器技巧,可谓是宗师的顶峰之作……”
“圣人还会炼器?”
“那当然。”白相卿早年拜入谢衍门下时,就见过类似的核舟了,哪还分得清每一枚的来历,只是随意拿些话头诓骗徒弟。
“我的太古遗音,便是师尊斫的,区区核舟,自然不在话下!”
“不愧是圣人,当真惊才绝艳。”
“师尊世间纵横三千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谓是‘圣中之圣’!”
白相卿师徒在吹捧圣人,谢景行见怪不怪,学会自动屏蔽这些彩虹屁,反正,只要他不揭马甲就不会尴尬。
他径直走到核舟前,却难得想起了些旧事。
当年他于云海放舟,日行三千里。
一盏醉千年。大梦一场,不复醒也。
他伸手,怀念地拂过上面的铭文,表面虽然蒙尘,但是雕琢精细平滑,上面镌刻着一行来自上古的诗文。
“醉里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铭文落款,却不是圣人谢衍,而是一个小篆的“殷”字。
谢衍前世的炼器之术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若说惊才绝艳,远比不过殷无极。
帝尊的墨者天工术,堪称登峰造极,整个修真界无有匹敌者。
谢衍年轻时兴建儒门,画了不少图纸,极是天马行空。时任圣人弟子,儒门首徒的殷无极,竟然能将他的奇思妙想逐一实现,如今儒门的大半天工奇巧,都与他有关。
谢景行细细拂去核舟上的灰尘,看着树下的师徒两人。
司空姐弟扯头花,如今进入白热化。
司空彻虽然修为比司空娇高出一筹,却不肯正面与姐姐作对,只是颇爱撩闲罢了。
他见了谢景行,就和见了救星似的,一边扑来,一边大呼:“小师叔救我!”
司空娇大怒,手中握着弓,从背后抽出一支箭,娇声斥道:“笨蛋阿彻,小师叔也救不了你,说!你把我的胭脂藏哪儿了?那可是我攒了一个月才买到的,我要带去仙门大比的!”
司空彻咂舌:“那颜色粉中带紫灰,涂上去和鬼一样。姐,你化成这副模样,往别的道友面前一杵,旁人还以为我儒宗对女弟子投毒!”
“那是成熟美,你压根不懂。”审美被吐槽了的司空娇气得半死,你了半天也没讲出话,只得扭脸看向谢景行,粉目盈盈,“小师叔你看他,评评理啊!”
谢景行本就是隔岸观火,见火烧了过来,便不得不拿出长辈的态度主持公道。
他轻咳一声:“阿彻不对,怎么可以藏起你的胭脂呢?”
司空彻喊冤:“我这是为她好!她本来就脾气暴躁,这样怎么嫁的出去?”
却不想,司空娇拧着他的耳朵:“好呀,我看你是嫌我烦了,想着把你姐姐嫁出去就能去山下浪了,我今日不掀了你的皮,就不是你姐!”
谢景行:“……”
姐弟俩是龙凤胎,一个脾气暴躁刁蛮,一点就炸;一个顽劣浪荡,嘴贱又爱撩拨,放在一个地儿必然是要吵架的。
但这俩吵嘴归吵嘴,闹腾完了,没多久又会黏在一处,感情好得很。
但比较麻烦的是,司空娇好像对他有点什么不可说的少女心事,哪怕早就被他弟捅的底儿漏,也不太好处理。
毕竟,她是个徒孙辈的小女孩,这份喜欢也幼稚得很,当不得真。
“陆辰明,你就干看着兄弟被打,不厚道!”
白衣少年叼着小鱼干,坐在树杈上晃着腿。他眉眼倦懒,对万事都漠不关心,遥望远处时,有一种别样的冷淡。
他听见树下有人唤他,低头一瞧,见司空姐弟掐到白热化,就顺手把啃干净的鱼骨头往树下一丢,正好砸到司空彻脑袋。
见司空彻投来控诉的眼神,少年噗嗤一笑,才显出几分人味:“叫你惹她,活该。”
司空彻被自家姐姐整的连滚带爬,半扇衣袖都要被箭勾破了。
他一边跑,一边仰起头,叫道:“陆辰明你来帮忙啊,我姐不做人了!”
陆辰明倚在树上,抬起手,接住一只亲近他的鸟儿,才慢条斯理道:“娇娇姐,阿彻发现你买胭脂被坑了,特地下山走了一趟。胭脂的确有毒,那龟孙在胭脂里掺朱石粉,还坑了你一个月的月钱。”
“阿彻把那奸商揍了一顿,扔进了护城河里,灌了一肚子水才捞起来,算是小惩大诫。你的钱也要回来了,现在就放在你乾坤袋里。”
司空娇一松手,看向自家弟弟,半信半疑道:“真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说?”
司空彻龇牙咧嘴:“我就想逗逗你嘛,谁叫你审美那么猎奇……嘶,好疼疼疼疼嗷!”
陆辰明又从油纸包里捻出一根油酥小鱼,咬了一口,语气平平道:“小师叔别管了,等他们打完了,又会黏糊起来。”
本要上前劝架的谢景行停步,看向阳光下奔跑笑闹的儒门弟子,脸上真正浮现出了笑意。
儒门就剩下白相卿一个光杆司令,却又是懒散性格,时常闭关,出关之后也没宗主架子,和弟子平辈相交。
平日管教师弟师妹的都是风凉夜,他性子温润,根本是把这些孩子宠大的,哪里舍得严加管教。
如此,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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