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崎退到店铺外面,看两者交锋。

谢四刀原本是用刀大家,刀法大开大合,极其霸道,但缺乏后劲,鹤空修为本就比他高,按常理可以很轻松的压制住他,如今他变成了悬丝傀儡,弥补了后劲不足的短板,加之躯体异化,鹤空连刺几回,剑刃竟然刺不破他的皮肤。

花怜:“上位七星的灵力异化,加上傀儡师恶力加持,刀枪难入……谢四刀现在虽然奈何不了鹤空,鹤空也无法置他于死地。”

宋崎皱眉:“洛少廷惯常与他形影不离,今日谢老四出现在这里,他又去了何处?”

花怜:“只怕凶多吉少。”

“这些躲在阴沟里的臭虫总是阴魂不散。”宋崎语气冰冷:“速战速决,杀了谢四刀。”

他说完又往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街面上。

花怜指尖拈诀,只听一声细微的轻风拂过,她头上已经出现一只长着长足、复眼、荧翅、触角的怪异蛾子。

随着巫人蛊展开翅膀,花怜背后也长出了两对细长的虫翅。

只见她摸了摸手腕上的黄金镯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跃进店内。

宋崎仔细观察着谢四刀的变化,随着花怜的加入,屋内恶气纵横,谢四刀身上的木质感越来越强,就算被花怜用恶力洞穿了心脏,也能若无其事从地上爬起,大有打不死的小强之意。

宋崎看三人将店内拆得七零八落,脑中灵光闪动,朗声提出意见:“试试火攻。”

“砰”的一声。

巨大的闷响在店铺内爆起。

宋崎猝不及防吸了一鼻子灰尘,连忙用袖子捂住口鼻,钻进车厢。

他撩开窗帘,目光扫过垮塌的房屋,掠过四周没有丝毫动静的窗户上,眼看着就连方才关店铺门的店小二都不知所踪,眼眸微沉。

鹤空与花怜从废墟里钻出来。

鹤空:“宋小郎君。谢四刀已死。”

宋崎冷静点头,就算是人变成了怪异,偶尔也会遵循五行相克的道理,木物怕火,天经地义:“将谢老四的尸体烧干净,去西月楼。”

花怜诧异:“不先去驿站看看情况?”

宋崎:“方才店小二有言,镇长家的小郎娶亲,镇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在那处,咱们先去探探情况,或有收获。”

鹤空:“此处离上京虽然有一段距离,却也不是太远,小郎君不如写一封信飞鸽至京,让京里的修者来处理,咱们换条道走。”

宋崎懒洋洋瘫在车厢里,厌厌道:“我怎么会没有想过偷懒,但去邺城最近的官道只有这一条,谢老四既然被留在此处带话,中央神庙便是冲着我来。”

“来者不善,就算咱们换一条官道行走,谁知道还会不会遇到其它情况呢。”

“既避无可避,无需再避,就算他是中央神庙的九阶恶神,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将他斩杀在此处。”

……

几人说话间,车夫已经驾着马车走过长街,往西月楼而去。

西月楼作为悬丝傀儡镇最大的酒楼,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与周围安静的环境形成了极端鲜明的对比。

宋崎从车厢格子里随便找了一只建盏,吩咐车夫停了马车,领着两人去参加婚宴,被门口小厮拦住。

他告知身份和来意,很快便有镇长亲自到门口接待。

低位者行嫁娶之事,高位者虽然不请而至,但无论主家是否真心,能得大人物的祝福,表面看来都是一件十分有面子的事情。

镇长领着穿着大红喜服的青年,对着宋崎连连行礼:“老夫没想到能遇到京里的大人来参宴,还送来了礼物……大人的到来,真是让此处蓬荜生辉。”

宋崎将建盏递给镇长:“遇到便是缘分。”

镇长双手高举接过礼盒,亲自带着宋崎坐了上座。

车夫在外面候着。

宋崎与鹤空、花怜同坐一桌。

有人来给宋崎敬酒,被鹤空冷脸挡住。

众人见宋崎虽然面上带笑,言语客气,却不见吃喝,暗道贵人见惯了繁华,看不起桌面上的酒水。

无形中,三个不速之客形成一种微妙而奇异的氛围,让周围暗中观察的人再不敢上前叨扰。

宋崎握着酒杯,冷眼看着周围热闹闹的气氛,心底渐渐升起一股微妙的违和感。

镇长家的小郎君结婚,不在自己的宅邸而在西月酒楼。

酒楼中央演着着悬丝傀儡戏,声乐乐鼓此起彼伏,本该唱得欢天喜地,但乐妓拖长小调,无端唱出了一种幽怨凄清的诡异韵味。

小郎身穿喜服,面上带笑周旋在众宾客当中,眼中却不见半点喜色。

参加婚宴的宾客口中与人说着吉利话,眼神时不时瞟向大堂最里的雅间,呼吸间亦偶有急促,不像是在参加婚礼,反倒是在等待一件惊天大事。

雅间门口守着两个奴隶,里面时不时有奴仆走动,红帐薄纱泛起涟漪,露出里面窈窕的影子,似乎戴冠的新娘正在梳妆。

……

整个画面喜庆中透着诡异,仿佛正在演绎怪诞的“默剧”。

花怜巧笑倩兮,去人群中转了一圈,回来时指着红帐,满脸诧异:“这场婚礼真奇怪?”

宋崎:“怪在何处?”

花怜瞧着宋崎年轻俊朗的小脸,恍然想起她家这位小郎君方加冠不久,别说行嫁娶之事,就连喜欢小娘子都不知道在哪里。

不由勾唇笑道:“一般平民婚宴,除了纳彩、纳吉、纳征之外,亲迎时新娘自家中乘轿去往夫家,其中有亮轿、发轿、起轿、颠轿、下轿之礼仪,小郎君需射天、地、远方三箭定乾坤,以向邻居昭示婚嫁、挡煞和向天地未来祈求祝福的意思。”

“这小娘子究竟多卑微,夫家才会取消了大半流程,当着宾客的面在酒楼梳妆?”

宋崎问:“新娘子是哪里人?”

花怜指了指他们旁边的桌子:“喏。看到那个喝得醉醺醺的大胖子没?姓李。据说是西月楼的东家。今日举行婚礼的便是这李胖子家的小娘子,与这镇长家的小郎君也算身份相当。”

她看着在人群中忙前忙后招待宾客的镇长和新郎,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单看这阵仗,镇长家的小郎君也不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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