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粟是岑青樾收的第二个徒弟,岑宗主先从山下带回了谢檀衣,谢檀衣天资卓绝,一点就透,除了因为用惯了长.枪,一些出招的习惯不太好改,其他事基本不用岑宗主操心。

岑宗主从谢檀衣身上获得了莫大的成就感,还以为带弟子这件事都是如此轻松愉快,然后,他遇到了白粟。

白粟不是不好,他勤勤恳恳、脚踏实地,就是悟性差,能入内门全靠勤能补拙,外加秘境试炼中表现的沉稳可靠,这才被岑宗主看中,岑宗主带白粟时要把东西掰开揉碎再讲给他,绝不能藏机锋等他自己去悟,收下白粟的第三十年,因为把过往所学又重新“嚼”了一遍,岑青樾境界突破,闭关去了。

江琢说白粟这徒弟很好,他旺师父。

白粟听了调侃也只是憨厚的笑笑。

岑青樾看徒弟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白粟悟性不好,但心性却极好,他从不因为自己身边天才环绕而自卑浮躁,因为稳重又心细,岑青樾闭关后他就开始代为处理宗门事务,绵水村的事他也有关注,但他和季云涯的想法是一样的,刚开始也以为是新发现了一处凶险的秘境。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云寰剑宗的主殿就叫云寰殿,位于小山脉的最高峰,此处终年覆雪,巍峨如神殿的建筑就坐落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季云涯和谢檀衣御剑赶到时,江琢也刚好从眠云峰赶来。

季云涯玩笑道:“小师叔竟然来的如此及时,真是难得。”

“彼此彼此……”江琢打了个哈欠,“你这个时间竟然没在你师兄床上耍赖,也很难得。”

季云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骄傲的如同开屏孔雀,“那是我有本事。”

江琢“嘿”了一声:“小子,你可真不要脸。”

谢檀衣:……

不想理这两个耍贫嘴的。

他快步踏上台阶,季云涯立刻丢下江琢追了上去。

江琢:“啧,真不值钱。”

云寰十三峰目前只有四位峰主,剩下的九峰由长老暂代峰主之职,大殿内,宋锦已经到了,正在和另外一位女修士说话,见谢檀衣等人进来,便冷冷清清的拱手道:“江师叔,大师兄,季师弟。”

她是修无情道的,向来面冷话少,挨个打了招呼后也没有寒暄的意思,要是这里只有她和谢檀衣,估计话题也就要在此终结了,但这还有江琢和季云涯……

江琢笑眯眯的问:“阿锦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不常去眠云峰看师叔了?都忙,忙点好啊……”

季云涯在乾坤袖里掏掏掏,拿出个小盒子送到宋锦眼前:“三师姐,这个送你,你上次说的那个敷面的珍珠粉还有吗?出去一趟脸都糙了,你再给我拿一盒……”

宋锦唇角微不可查的抽动一下,那张清冷俏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无措,但她仍竭力克制着,端正严肃的点头道:“好,你可以去展云峰取……”

可惜修真界没有“社恐”这个词,没有人知道一个社恐已经悄悄的碎掉了。

季云涯眉开眼笑,被谢檀衣拖走前,硬是把小盒子塞进了宋锦手里。

“你何时知道宋师妹那里有什么……珍珠粉?”谢檀衣奇怪的看了季云涯一眼。

“上次你生辰,宋师姐来倚云峰送贺礼,她从储物戒拿礼物,结果拿错了,拿出一盒珍珠粉,我好奇便问了问是做什么用的,这就知道了……”季云涯得意的把脸凑到谢檀衣面前:“师兄摸摸我脸滑不滑?师兄你说这个涂到身上……唔唔……”

谢檀衣施了个禁言咒,世界暂时安静了,他忽略季云涯那幽怨的眼神,在主位右下方第一个位置落座。

白粟匆匆进殿后,挨个给长辈们见了礼,他简短的把季云涯发现绵水村妖雾的过程说了一遍,谢檀衣偶有两句补充,他们说完,座下立刻有长老出声问:“这听起来,就是一处新的秘境啊,甚至称不上凶险……”

白粟颔首:“接到消息后,江师叔和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昨日……”

他神情严肃起来,向来憨厚沉稳的脸上浮现出忧虑和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昨日,驻扎在绵水村的弟子回禀,绵水村的雨雾范围向外扩张了,已经到了临阳城城郊,因提前警告过他们雾气会腐蚀灵力,这些弟子没敢靠近,只是绕着边缘探查,想知道雨雾扩张了多少,以便通知附近百姓和修士撤离。”

“探查过程中,他们发现一处乞儿居住的破庙已经被雨雾笼罩,临阳城的弟子担心里面还有人,不得已只能入内查看,他们撑了雨伞还开了结界,入内后发现……”

白粟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庙内十余乞儿,无一存活,皆是被吸干了魂魄,死状极其诡异,另有一名幸存者是名散修,但丹府内灵力散尽,与普通人无异,将他带离破庙后,驻点内的长老为其医治,发现此人魂魄残缺不全,醒来后也痴痴傻傻,说不清当夜发生了什么,若不是被及时救出,只怕剩下的一点魂魄也要被蚕食干净。”

他说到这里,底下的人已经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了。

“一夜之间吸食十数人的魂魄,还能吞噬修士修为,这是什么妖邪?老夫活了一千多年,真是闻所未闻……”

“若是妖邪,谢剑尊的兰时剑为何没有感应到异常,怪哉……”

“可若不是妖邪,又是什么东西在作祟,难道还能是这雨雾?风霜雨雪皆是寻常天象,从未听说过雨雾还能伤人……”

“诸位……”白粟打断了众人的议论,神色凝重道:“恐怕就是这雨雾作祟,昨日进入雨雾涉险的五名弟子,皆是筑基期的修为,他们五人进入雨幕不过半个时辰,今日驻点来报时,他们几人已经灵力散尽,魂魄受损。”

季云涯向谢檀衣眨了眨眼,谢檀衣手指微动,解了他的咒术。

季云涯便道:“我带人在绵水村历练时,手下的弟子也被雾气吞噬过灵力,只是因为他们都是金丹期的弟子,所以灵力损耗并不明显,那时的雾气吞噬灵力的速度绝没有这么快……”

他下面的话如惊雷般落在大殿内:“极有可能是雨雾的吞噬能力在进化,凡人无灵力可供它吞噬,那便蚕食魂魄,至于修士……灵力枯竭后,自然和凡人无异,也会被它蚕食魂魄。”

大殿内一时陷入安静,一两人抑制不住的倒吸口凉气。

如果说死去的只是普通人,在坐的诸位长老可能还感触不大,凡人的寿数就是那么短暂又脆弱,即便剑宗对凡人多有庇护,却做不到有太多共情,就像人类也许会救助雨打湿的蝴蝶,但很少去共情蝴蝶的喜怒哀乐。

可同为修士,即便那只是几个筑基期的弟子,那也是一脚踏入仙途的同道中人,任何一个修行的人都知道灵力的积累和境界的突破有多艰难,如岑青樾、谢檀衣或季云涯这样的人毕竟凤毛麟角,大多数人都是白粟,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这条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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