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有轻微塌陷,孟宣在她身边坐下。

喜娘笑着开始主持仪式,这也没什么特别,开始前,徐端已经演练过多遍。

“上合卺酒!”

这时,徐端手里的红苹果被她用力捏住,身体像是入了定似的僵在那里。

盖头外,翠微心脏砰砰跳,眼睛就快长到酒里去了,连带着她家姑娘的面子也送给了孟宣。

孟宣将一切尽收眼底,这拙劣的戏法,嘴角不自觉挂起一个笑。

她亲口说了要嫁给自己,不会出尔反尔,应是心里不安稳,往酒里加了捉弄人的东西,想要他出丑罢。

他伸手端起牵着红线的酒杯,一杯递给她,一杯拿到自己面前,先是有些无奈的笑笑,然后抬头饮尽了。

徐端接过他的酒,两人的手指碰了碰,人就开始发烫,这药劲真大。

“你们都下去吧。”孟宣拿起喜秤,在手中掂了下,又抬头看看屋子里的人,这么多人,太碍眼了。

屋门关上的声音传来,他轻轻扬起喜秤,揭开了徐端的盖头。

她怎么带了这么多珠钗,难怪脑袋也不敢晃悠。可是徐端怎么长得一点也不一样了,他记得她的鼻子很大,小时候不是常扮猪八戒么?

他要再看看,这一看就有些怪异了,从前那张挤眉弄眼,五官皱在一起的孩童面已经没了影子,如今是雪白脸上两汪含情目,贝齿咬着樱唇,好漂亮的一张脸。

孟宣收回视线,坐得端正了些。

“怎么了?装不认识我?你都娶了我了,还要假模假样装正经?”徐端眉毛拧起来,双手扶着头瞪他。

“你与平日大不一样。”孟宣一手虚握着拳头,搭在膝上。

“便宜你了,我今日这样美,尽给你一个人看了,孟宣,你运气怎么这样好?院试中乡试中会试中殿试也中,如今还能娶我……”

说起来她心里就泛酸,认识孟宣之后,她事事受挫,现在更是家道中落要借他的光,难道真是风水轮流转,轮到她看着孟宣芝麻开花节节高了?真不信,他运道好,她也要好,风水没轮到她家,她就蹭着孟宣的风水往上走!

孟宣好笑,“是便宜我了,世上的好运气都偏到我家来了。”

徐端的鼻子不觉哼了一声,“头好重,你帮我拆一拆。”嘴上这样说,孟宣刚离她近些,她就撤到了床尾,靠在架子上。

孟宣好像浑然不觉,她退多少他就进多少。

看着现在这形势,徐端想到她让人在酒里下的药就可惜,她怎么会觉得孟宣不会和她做夫妻?

钗环头面落入孟宣的喜袍,那人挑眉掂了掂分量,“这么重!为何不少带些?”

徐端倚在角落,“不能少,都是你的银子,我不能便宜你!”

孟宣禁不住笑出声,她实在可爱,脚下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她跟前,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中邪了!”不对,他不是中邪,是中了药了,“话这么多!”徐端觉得自己也中邪了,药劲开始折磨她,浑身上下直冒热气,熏得难受。

她的脸被孟宣捧着,两块面颊更是火烤一般,又烫又痒,她皱着眉挣扎开,可孟宣的手刚一离开,又觉着很不对劲,怎么反而更热了?

“徐端,你给自己也下药了?”孟宣感受自己上涌的血气,再看看美人酡红的脸孔,无语地笑了。

徐端把自己缩成一团,下定决心是一回事,真做起来又是一回事,把自己跟孟宣一起药了,真是太明智了,“嗯。我怕你冷面冷心肠,不肯跟我一日夫妻百日恩,也怕……我豁不出去。”她越说眼神越坚定,胆子也越壮,竟离开床榻主动靠近孟宣。

孟宣扶额冷嗤,避开她的手,“等等,嫁给我,你如此勉强,竟还需要给自己下药?”

又是如此,自己怕了,就说是别人怕了。

她的手被他避开,落了一手的空气。“不是,嫁给你,我自然百般情愿的,可我也不知道,你情愿不情愿……兴许,你不过是迫于一纸婚书……”一纸除了她父亲谁也没见过的婚书。

话音未落,孟宣低头咬她,堵住她的嘴。他这样,一点征兆也没有,根本不像一个冰块能做出来的事。

徐端被他咬疼了,用力朝他心口锤过去,孟宣轻哼一声,向后退了半步。

她抬手摸自己的嘴角,“嘶!”破皮了!孟宣把她咬破皮了!“你干什么!新婚夜你就想杀妻吗?”

孟宣眉头紧皱,心里莫名酸楚,“徐端,我这样亲近你,你还觉得我不情愿?”

他这是亲近她?徐端不自觉眨了两下眼睛,明白了,肌肤之亲肌肤之亲,肌肤都亲了,人自然也是亲近了。

她向前迈了半步,伸手搂住孟宣,把脸埋在他怀里,“相公,我明白的。”

孟宣胸口一热,他被一声相公闹得头晕,伸手用力回抱她,鼻子里尽是她的气息,秋日里桂花飘着飘着淡下去,快没什么味道的时候就像她身上的味道一样了。

今夜新房里很热闹,浴桶里冷冷热热的水换了好几次,天亮前,动静总算停了。

徐端迷迷糊糊做梦,梦里都是从前的事情。

*

长华巷里下了一场雪,小绒花一样的雪片落在瓦上,一切都是轻飘飘的白。

“姑娘,该上学去了!”徐端缩在被窝,手指从缝里爬出来试探温度。

“翠微,太冷了!冬天了,还要天不亮就起吗!”她不想上学,打定主意要胡搅蛮缠,昨夜的汤婆子还有些温热,她摸出来往头上一放,“翠微,就说我不舒服,让母亲跟先生告假!”

翠微把她的功课塞进书袋,向外头看了看,“姑娘,这么大的雪,孟公子可还在咱们家门前等着呢,他是你的伴读,只要夫人没提前告诉他家,他日日都来等的。”

徐端探出脑袋,正好看见翠微放下帘子,两三片雪花飘进屋里,一下子就消失了。今天还刮着大风。

她噌噌起床,三两下穿戴好衣裳,揣了两个热馒头跑出门了。

“孟宣!”她隔得老远就开始喊他,靠近门口就知道她声音大,整个巷子都能听见她。

他快冻僵了吧,两手塞在袖子里,身体都不板正了,微微缩起来,黑头发上铺了一层雪,连眉毛也是白的,像个小老头。

徐端忍不住笑出声,大牙露出来嘴也觉得冷,笑一笑又闭上了。

孟宣龇牙咧嘴,恨恨地开口,“徐端,能不能少赖会儿床?”

她缩起脖子,心里很不好意思,从怀里取出热馒头给他,“我知道了,你先捂捂。”

他总算没再客气。

今天是年前最后一次上学堂了,恰恰下了雪,孟先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看着外面的雪出神,干脆撂下课本,“今日大家赏雪,不出声,怎样赏都可以,坐着,站着,闭着眼睛……都可以,年后给我交一份赏雪有感的文章,我要仔细检查。”

先生的作业布置的太难,徐端识字还不多,就要写文章了,她耸着鼻子重重呼气,挤到围栏边看雪。

看不出名堂,这里两三年下一次薄薄的雪,每次刚一下,她就溜出去玩,捏出许许多多小圆团子,现在光让看,有什么意思。

大家都站在栏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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