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原。”
羽扇长睫缓缓掀起,露出燃烧着仇恨怒火的双眼。
李灵溪张开手掌,掌心绽出银光。只听四周忽然一阵嘈杂声响,马蹄声踏地如雷,精锐禁军包围了深境。
江怀远求救道:“于大将军!赵王要反,速速将他拿下!”
左卫兼房山营大将军于朗,听到太子求救,不为所动,反倒举剑高呼:“天命驺虞衔书,圣祖顺天则启。金乌助阵除邪,我朝传世百年。而今国兽枉死,贼子当斩马下。”
玄甲禁军齐声呼应:“贼子当斩马下!”
太子见状才知,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夺位政变。
“烟烟救我……”江怀远走投无路,想爬到李灵溪身边,“你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对不对?”
这时一名中使跌倒在人群外,悲恸大哭,如泣血般凄厉:“圣上驾崩!圣上——驾崩了!”
顷刻,恍若有雷鸣轰隆,在太子头顶炸响。
江武眸中流出狂喜般的兴奋,拔剑对准江怀远,义正辞严道:“皇太子与二皇子合谋,用仙术干涉朝堂,更将国兽驺虞污蔑为妖魔,擅杀驺虞,违犯我朝圣律。如今圣人殒命,是天罚降于圣人也!”
顿了一瞬,又冷语慢言道:“逆天绝理之贼,当诛。”
太子尚处在得知父皇驾崩的震惊与悲痛中,胸口就猝然中了一剑。他僵直着脖子许久,缓缓低头看了一眼渗血的玄衣,再抬眼看向弑兄篡位的江武,满目皆是惊惶与绝望。
“三叔,你……”
戛然而止。
一国储君被亲叔父以莫须有的罪名刺杀在禁军面前。
江怀远失去意识的前一瞬,看见纪少海施施然站在赵王的身后,还穿着太子詹事官服。
江武拔出滴血的剑,又指向了李灵溪,阴笑着,“沈司记,黄泉路孤寒冷寂,你也去陪废太子如何?”
未等李灵溪动手,一柄泛金光的云纹仙剑横飞到眼前,打掉了江武那把笨重的铁剑。
江武手臂钝痛,甚至以为自己手断了,愤怒地看向仙剑主人。
江玦长身玉立,便是出剑也一派清雅君子风范。
江武笑着,语气陡然变冷:“我当是谁,原来是二郎。你杀了国兽驺虞,害死这么多赤翎卫,在场的诸位左卫兄弟,还有纪詹事可都亲眼看见了。”
皇位之争本不该牵涉江玦。江承宇膝下子嗣单薄,张皇后早逝后,六宫诸妃嫔竟无一子出。但江武生性多疑,连江承宇半丝血脉也不肯留。因此他煞费苦心,利用妖兽把江玦骗回洛都,就是为了赶尽杀绝。
赵王这话一出,裴允立即横起无名重剑挡在江玦面前,冷声冷气道:“赵王分明知道,二皇子出世时,紫鄞道人看过他的命格,说他早生仙根,不宜托生帝王家。话已至此,赵王何必赶尽杀绝?适才江玦并未动杀心,是驺虞直冲横云裂来,一头撞在剑上死了。赵王若执意要处置江玦,只怕云水门不答应。”
横云裂倏地飞到江武身前,笔直地插在地上。
江玦冰冷的声音在夜雨声中分外清晰:“驺虞非我所杀,魔道妖人祸乱宫廷,应交由仙门公审。”
路平原肤色苍白,面容有着与烟罗魔修格格不入的俊秀气。他右手执伞,端正地立在那里,青色绣鸂鶒的官袍迎风猎猎作响,朝官架子端得到位极了。
江玦话声落地,路平原似笑非笑说:“二殿下,这里除了你们这些仙门修士就只剩凡人,魔道妖人在哪里?莫不是,沈司记啊。”
众人只觉一阵风吹过,江玦已掠过地面,到了路平原跟前,二指合并探在他的颈间。
“我看你比沈司记更像。”
江武不由得紧张起来。
修士们查到驺虞是从赵王府出来的,此时江怀远和慕风已经死了,沈烟烟又身受重伤,怎么看都很难再嫁祸给东宫。
多方博弈中,唯有李灵溪仿佛超脱世外。她怀抱着体温渐凉的慕风一语不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地上密密麻麻的是精致的锦靴,李灵溪麻木注视着雕花砖,直到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钝响,接着嘈杂声纷纷而起。
“师兄!”
“阿玦!”
路平原即将暴露身份,江玦却受金乌之力影响,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繆妙扶着江玦的肩说:“是金乌之力,我师兄不能太接近深境。”
江武想起二皇子被送出宫的原因,仰天狂笑道:“天助我也。”
繆妙挥手释出水色灵流,把赵王挡了回去,江武震怒大吼:“闪开,修界无权干涉朝廷依律行刑。”
裴允横眉怒目扫视一圈,不耐烦道:“依虞律,无罪之人不当受刑。赵王无端罚了江玦,不说云水门,只怕就连我凤箫门都不会承认登基的新帝。既然害人的驺虞已死,就请赵王让路,朝堂事朝堂毕,修界无意干涉。”
裴允目光灼灼,仿佛他才是那即将登基的新帝。
路平原按兵不动,毫无为江武出头的意思。江武失去辅助,只能愤愤地收手,阴恻恻威胁道:“玉牒之上,已将江玦除名。江仙君离了洛都就别回来了,否则擅杀驺虞这事传出去,即使本王宽宥,天下人也容不下你。”
赵王所说的话,江玦一概听不见了。他心口绞痛,眼前一片墨黑大雾,耳畔似有重锤敲击。
得了赵王命令,左卫让出一条通路,裴允和燕辞秋一左一右架着江玦离开。
繆妙回头看了眼雨里的李灵溪和慕风,终究不忍心不管她们。
“沈司记,东宫易主,不知司记有无去处。”
李灵溪把慕风交给繆妙,自己摇晃着站了起来。
“我的去处,早就没有了。”
繆妙正思索李灵溪意欲为何,转瞬间,魔气从李灵溪体内喷薄而出,形成一个紫金交织的光圈,凶狠地向赵王和路平原推去。
“沈烟烟?!”
裴允手快挡了这一击,愕然道:“你果然是魔修……”
李灵溪没工夫与仙门弟子缠斗,她只想要路平原死。一瞬间,银蝶弦被召唤出来,像敏捷的灵蛇向路平原飞去。
路平原瞬移躲在禁军卫兵身后,银蝶弦绞死了那卫兵,接着将纪少海的脖子横切绞断。
“沈司记莫要伤及无辜!”
裴允运剑阻挡,江玦在昏沉中听到有人喊沈烟烟的名字,本能地清醒了一瞬。
“沈烟烟……”
江玦强迫自己神识回笼,忍着心绞痛凝神聚气,重新睁开了眼睛。
银蝶弦所到之处血水飞溅,一个接一个禁军官兵倒下,路平原专门往大将军于朗身后躲,自己并不还手。
“沈烟烟住手。”
横云裂飞出,斩断了嗜血索命的魔弦。江玦揽抱李灵溪退后,离开了混乱的人群。
李灵溪恨得心头滴血:“他杀了慕风,我要用他的血来祭奠慕风。”
江玦压着喘息:“可这里有许多凡人,你不能肆意伤害他们。”
暴戾充斥脑海的同时,李灵溪脑子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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