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时没接话。

谢清黎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声音都变低了,“我是觉得微信联系更方便。”

既然要吃饭,加个微信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理由多冠冕堂皇。

上次蒋今珩留了电话号码给她,应该可以通过电话号码添加,谢清黎已经下意识地搜索手机号。

然后瞧见对面的男人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烟,啪的一声,顷刻间,她所有的动作停下来。

蒋今珩低醇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似乎还有笑意,“这次又要在列表里躺尸?”

谢清黎面露迷茫,“……”

那股烟味并不难闻,她又突然紧张起来,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蒋今珩又吸了一口,他的动作斯文优雅,已经转移话题,“今天跟你一块出席酒会的那个男人是谁?”

这无异于变相提醒。

他分明都看到了,还要问。

以江星也高调的处事风格,谢清黎不太相信蒋今珩不认识对方。

那个号码迟迟未拨,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万一开了口,他不帮忙怎么办?万一真帮了,她又该怎么办?

所以这两天都在纠结。

但现在,似乎没有纠结的必要了。

谢清黎吸了吸鼻子,还咳嗽两声,“他是江家的大公子江星也,我家里的生意不好,家里人不忍心看着衰败下去,所以想让我和江星也商业联姻,过两天准备订婚。”

“商业联姻?你觉得有用?”对面的男人云淡风轻。

谢清黎实话实话,“我不知道,起码能摆脱眼前的困境吧。”

蒋今珩笑了声,“据我所知,江家目前的核心业务在商业地产这块,着重建立大型商业中心,可以实现长期稳定的现金流回报。但是资金需求量极大,资源技术整合难度也大。而谢家的房地产业务,容易受到经济周期影响,金融风暴一旦开启,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怕她听不懂,蒋今珩选择长话短说,“总而言之,两家的商业发展模式不一样,资源、技术、人力都存在差异,江家短期内可以给谢家资金援助,但从长远发展来看,无异于饮鸩止渴。”

谢清黎听得一知半解,当然也知道,江家不可能全力支持谢家,看家本领的东西,不会拱手相让。

“而且,江星也没有实权,你猜,将来的江氏集团,谁说了算?”

豪门私生子和正室嫡亲大公子争夺家产的序幕早已无声拉开,目前看来,是私生子的赢面较大。

等江屿年上位,认不认谢家这门姻亲,还不是他说了算。

那是别人的家事,谢清黎不好掺合,她只有一个念头,蒋今珩果然什么都知道。

她垂眸,答非所问,“江星也不太好,我不愿意,可是也没有办法,”

顿了顿,又再次肯定,“我不想嫁给他。”

蒋今珩夹在指间的星火烟雾缭绕,“那你想嫁给谁?”

如此平淡的口吻,又大概是嗓音太过好听,听得谢清黎面色潮红,温度还在逐渐攀升,她险些答不上来,轻声道:“……我不知道,只要不是他就好。”

蒋今珩用指尖掸了下累计的烟灰,“他确实不好,你今天落水,他占了绝大部分的原因。”

亲眼目睹了事情经过,如今回想起来,心脏还会抽痛,他不敢想象,如果再晚一点,会发生什么。

要说谋杀,又够不上,无心之举?半条命都快没了,再宽容也得有个度。

当事人无碍,真要报警,也会息事宁人。

谢清黎抿抿唇,她知道江星也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这回,爷爷会不会偏袒自家人。

清瘦的指关节扣了扣餐桌,谢清黎忽然觉得恍惚,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只听见他说:“今晚回去后,你家里人应该不会再逼你。”

明明是不确定的一番话,可他的口吻如此沉稳笃定,谢清黎有些云里雾里,心跳倒是漏了一拍,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意思。

没等她弄清楚,蒋今珩已经起身,“走吧,送你回家,免得你家里人担心。”

夜里十点,布加迪威龙跑车驶过闹市,低沉浑厚的声浪引来不少路人围观拍照。

谢清黎看眼窗外迅速倒退的街景,下意识抓紧安全带。

旁边的蒋今珩突然问:“太快了?”

“还好。”

即便如此,蒋今珩还是轻点刹车,将车速降下来,导航目的地是锦东园,然后瞧见谢清黎修改目的地,及腰的长发从肩头滑落,正好碰到车内中控。

“怎么不回家?”

“明天还要上班,回去太麻烦了,要早起半个小时。”

公司离星河天地不远,天天兢兢业业当打工人,早上也想多在床上赖一会儿。

蒋今珩短促地笑了下,“如果不舒服,没必要勉强自己,请一天假也无妨。”

谢清黎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他不一样了,她故意唱反调,一双明眸更是清亮,“现在挺好的。”

“肚子不痛了?”

不说还好,一说就痛了,本来就在生理期,不能碰冷水,碰就碰了,水那么深,寒意那么瘆人,还泡在里面两三分钟。

她好像一点都不好,下面有一股暖流,越流越多。

谢清黎拢了拢披肩,“说不定明天就不痛了。”

“请假吧,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等红灯的间隙,蒋今珩朝她转头,“以后也要少哭。”

“……好。”谢清黎轻轻点头。

这回没再像上次那样停在小区门口,布加迪威龙缓缓驶过保安亭,蒋今珩还敏锐性地朝后视镜看了眼,谢清黎发现了,“怎么了?”

蒋今珩收回目光,“没事,我送你上去。”

车到地库,俩人一块乘坐电梯,又到家门口,这一路上,谢清黎都在做心理建设,用指纹开锁。

叮地一声,门开了。

她听见自己还算平静的声音,“蒋先生,要不要进去坐一会儿?我给你泡壶茶。”

内心早已紧张得不像话。

“好。”男人是这么说的。

可真当把人请进去,谢清黎又杞人忧天起来。

家里还算整洁吧,衣服没有乱扔吧,出门时桌子好像没收拾,垃圾也没扔,家政阿姨两天来一趟,今天正好没来,万一被他看到乱七八糟的场景,会误以为她邋遢不爱干净吧。

她不是这样的人。

鞋柜里常年备有新鞋。

蒋今珩换好居家鞋后,瞥见还在玄关处杵着的谢清黎,不自觉牵起嘴角,“怎么不进去?还是说不方便?那我一一”

剩下的话被谢清黎硬生生截断,“方便的!当然方便。”

她笑靥如花。

随即立马走进去,快速环顾一圈客厅和沙发,还好还好,不乱,也没有乱丢东西。

两百多平的公寓,装修很温馨,墙上挂着几幅色彩鲜艳的油画,不像出自某位大师的手笔,倒像是个人手绘,里头视野开阔,陈设简洁,又处处充满诗情画意。

比如,桌上娇艳欲滴的桔梗花,用黄莺草和满天星点缀,空气中浮动着花香,以及淡淡的雪松香氛气息,明净的落地窗前摆着一架由藤编实木组装起来的秋千椅,上面放着几个抱枕。

“蒋先生,请坐。”

蒋今珩没有过多打量,依言屈膝坐在茶几旁边的地毯上,背靠沙发,然后看她忙忙碌碌。

谢清黎还没正儿八经地招待过人,尤其是一个男人,唯恐怠慢不周,一会儿在想茶叶放在哪里,一会儿想要不要切个果盘,要摆成什么形状,可是时间好像不够用,最后决定先换卫生棉。

再出来,已经是几分钟过后。

她拿着普洱茶过来,发现蒋今珩已经把茶水煮开了。

谢清黎微窘,“……”

蒋今珩什么也不问,只说:“我来吧。”

谢清黎真老老实实把茶叶交给他,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目睹他冲洗茶具,再往壶杯里加茶叶,骨节分明的手,动作十分炉火纯青,不像是初学者,火候掌握得很到位,没多久,茶香四溢。

谢清黎都快看呆了,等斟满大半杯茶水的白瓷杯摆在面前,她才回过神来,“谢谢。”

蒋今珩轻笑,“尝尝,小心烫。”

“好。”

约莫等了半分钟,谢清黎迫不及待地尝试,然后给出评价,“很好喝,没想到蒋先生还会泡茶。”

蒋今珩又笑了下,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喜欢就好,以前跟爷爷学过,说起来还是学艺不精。”

这是自谦的说法,谢清黎说:“已经很好了。”

她有学过,但每次泡出来的口感一般,后面就渐渐遗忘了,反正她不挑,怎么泡都能喝。

“我身上的衣服和披肩怎么办?”她跳跃话题挺快。

谢清黎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了,其实还想问要不要还回去,但他一个大男人,留着女人的衣服干嘛,或者以现金的方式还回去也可以,又怕他拒绝。

蒋今珩喝了口茶,一条长腿曲直,姿态很优雅,“谢小姐留下吧,这衣服很衬你,特别漂亮。”

轰地一声,谢清黎心跳如擂鼓,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晕起来,这是在夸衣服,还是夸人。

好在她表情管理过关,勉强镇定下来,“谢谢。”

忽然词穷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品完一杯茶,这会儿谢清黎自己倒了一杯,又看向身边的男人,“那可不可以加微信?”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问人加微信,严格来说是第二次,因为第一次无疾而终,不知道流程是怎样的,所以问得简单粗暴。

话音落下,她的呼吸更静了,但不像大半个小时之前那么忐忑。

屋里开着几盏暖黄色的壁灯,光线柔和,尽数倾洒在谢清黎身上,她的五官显得朦胧唯美,明眸皓齿的模样,别样动人,此刻满眼都占据着一个人。

蒋今珩平静地跟她对视,喉结不自觉轻滚,又咽了下,“把二维码拿出来,我扫你。”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她直接搜手机号就得了。

谢清黎歪着头,还是乖乖调出二维码名片。

叮地一声,很快就有验证消息过来。

那是一张极光图,高大的云杉挺拔笔直,青紫色的极光伫立在雪山之巅,神秘又浪漫。

而她的头像比较简单,是一只可爱的卡通猫咪,其实有点幼稚,但用习惯了也不想换。

谢清黎点了通过,面上有笑意,“这个极光的照片是你自己拍的吗?”

好像大街上的陌生男女,碰到看对眼的男生,就跑上去问微信,谢清黎没那么大胆,但此刻也为自己的“搭讪”成功雀跃。

蒋今珩正好敲完备注,“嗯,去年十一月,和朋友去的挪威,我们等了两天才看到,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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