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晏礼端详着青鸾的脸,冷道:“你在我面前围护皇后,辅佐太子,甚至今日不惜以身涉险,也要让我相信你并非是淮南王府的人,可即便如此,我却想不通你非杀赵鹤安不可的理由。”

他话音稍顿,漆黑的眸子仿佛要盯入青鸾眼中,“除非——他知晓你的身份。”

森寒的声音在殿中幽幽扩散,仿佛一把无形的手掌紧紧扼住青鸾的咽喉,让她难以呼吸。

她极力抑制住内心的狂跳,却止不住额角浮出的冷汗。

“赵鹤安知你是淮南王府细作,你料他会落入我手,怕他将你供出,所以提前给他下了毒。又担心他出身广陵赵氏,来日赵氏追究将你查出,你就让他死在了我手里。”

宁晏礼冰冷的声音落下,殿内陷入一瞬间的死寂。

而后,不知从何处突然传来模糊的哀嚎,伴随着隐约的鞭笞与铁链声,在幽暗灯光下让人毛骨悚然。

对漪澜殿宫人的审问似乎也已经开始。

青鸾的眼睫稍稍颤动。

宁晏礼看着面前逐渐苍白的清艳面孔,眼底划过一抹轻蔑,似乎在讥诮,本以为棋逢对手,却未料到,刚过一招她便丢盔弃甲。

他还以为对付她会有些麻烦,看来不必多费周章,可以直接交给鸦青上刑了。

她若真是淮南王府在后宫埋的暗线,应该会掌握不少李鳌的罪证。

宁晏礼将玉簪握回掌心,正欲抬手唤人,却听青鸾突然开口,声音中似乎在竭力压抑什么,“赵御史是因酒醉失足而落水溺毙,大人所言,奴婢听不明白。”

宁晏礼抬起的手在半空停滞,冷眼道:“你听不明白?”

青鸾眼底澄明地看向他,脸上虽然失去血色,但神情却没有一丝慌乱,“奴婢受丞相所托,得陆氏玉牌,为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尽心竭力。今日更是遵照大人交代,冒死闯入漪澜殿——”

说到此处,她露出吃痛的神色,倒吸了口气才继续道:“大人所言的赵御史之死,奴婢不懂。大人对奴婢的屡次试探,奴婢亦不明白。”

看着青鸾稍显颤抖的右臂,宁晏礼微微眯起双眼。

空气中依稀有股血腥之气,应是方才在漪澜殿受的伤。

殿中昏暗,他看不清她的伤处,只能隐约看到臂袖的颜色被血洇得深了一些。

他又将视线移回到那张苍白如纸的俏脸上,那双本该灵媚的双眸似乎在隐忍痛楚,额上泛着潮湿水汽,鬓发竟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打湿,仿佛一朵被暴雨袭卷过的花朵,随时将在风中凋零败落。

她此时正在看着他,眸中有不解,有倔强,甚至还有失望,像是在申讨他不识忠良。

宁晏礼微微逼近,清幽沉香迎面而来,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味道,青鸾不觉秉住呼吸。

“受伤了?”宁晏礼语气冷硬不似疑问,更似陈述。

青鸾垂下眼帘,没有应答,沉默僵持间,下颌却被一道冰凉缓缓抬起,她被迫直视向那双冷冽的凤眸。

宁晏礼用玉簪抬起她的脸,冷漠的视线盯入她的眸中,“你觉得,苦肉计对我有用吗?”

语意中带着浓重的讽刺。

纤长的脖颈被迫仰出一条流畅的线,青鸾在宁晏礼的眸光中看到自己。

面如纸色,狼狈不堪,很是难看。

“大人是怀疑有人将赵御史杀了?”她将思绪隐藏在平静的语调中。

“有人?”宁晏礼带着一丝玩味重复道。

在他的嘲讽戏谑中,青鸾反倒冷静下来,“听大人的意思,是在怀疑杀了赵御史的,是奴婢?”

弥漫的寒意让谪仙似的面孔显出三分妖冶,宁晏礼薄唇微动,说出如冰碴般的字句:“如果我说不是怀疑,是确定呢?”

青鸾凝视着他,良久,眸中渐渐浮现出清媚的笑意,“大人可有证据?”

宁晏礼眸色愈发幽森,他沉冷地望着她,望向那双撩人的笑眼,其间尽是防备与心机。

他忽而在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这样才对。

刺蘼无论何时都是刺蘼,即便被暴雨淋过,轻易采摘,也是会扎人手的。

“杀你可需要证据?”他冷嗤道。

“奴婢人微命贱,大人杀我,自是不需要理由。”青鸾唇色素白,却仍含笑看他,“但太子和陆氏,却需要一个理由,莫不是大人见太子信任奴婢,怕他日后不好被大人掌控,所以要将东宫的忠仆尽早铲除,让太子除了大人便无人可用?”

接着,她微微踮起脚,向宁晏礼耳边缓缓靠近,声音轻若游丝:“就像如今的陛下。”

宁晏礼面色一沉。

温热的气息呼入耳畔,引起后颈一道酥麻。

女子略带娇柔的声线飘入耳中,仿佛化作一条毒蛇,钻入了他的体内,绞缠上他的肺腑。

他垂眸看到玉簪随着她的踮脚在颈间划下,直抵喉间,又随着她的靠近,微微陷入皮肤。很快,白皙的脖颈上便显出一道红痕。

这婢子果然留不得。

宁晏礼看着那道醒目的红痕,如是想道。

带着掩饰不住的杀气,他注视回青鸾的脸,苍白而妖艳,含笑却带着挑衅。

此刻二人距离很近,彼此呼吸可察,沉香与血腥交织,混合出一种诡异的气氛。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青鸾,视线掠过额间一滴薄汗,余光却突然一滞。

他才发现,她乌黑的发髻间,插着一根桃木簪子。

那簪子极其简素,没有一丝点缀,斜插入鬓,露出一节如流云般的木纹。

宁晏礼正眼端向那只桃木簪,恍然间,似乎有一道微光在他脑海中划过。

之后,眼前忽而浮现漫天火光,不断倾倒坍塌的房屋下,隐约有一个女子在熊熊燃烧的烈火间回望向他。

与此同时,耳边又骤然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宁大人,我还能活吗?”

那声音有些熟悉,带着几分挑衅,不由得让他下意识蹙起眉头,而就在下一刻,火光与声音又一闪而过,画面跳回到眼前女子的清艳面孔。

宁晏礼微微怔住。

与此同时,他又听到青鸾的低语,“奴婢枉死却不打紧,只是……大人这么早就引起太子和陆氏的防备,怕是不利于大人对未来的谋划……”

音色如丝般细弱,其间的话语却像是一把利刃悬至宁晏礼的心头,他脸色骤变,倏然斜睨向青鸾,却见她媚眼朦胧,身子忽然一软。

一刹那的怔愣后,他迅速伸手一把捞住那细软的腰肢,另一手反手将玉簪插回自己的腰封。

湿热黏腻的触感从掌心袭来,看着怀中因失血过多而昏厥过去的女子,宁晏礼深深皱起眉头。

整条袖管竟都已被血浸透,顶着这样的伤,居然还在他面前硬撑了许久。

他暗嗤道:身子纤纤软软,心肠倒是够狠。

.

叽喳的鸟叫传入耳中,伴随着惊鸟铃清脆的鸣响,羽翅扑簌的声音渐渐远去。

青鸾微微睁开双目,木窗半敞,炽碎的阳光铺入西偏殿内。

她刚要撑着手臂起身,却顿时被痛意一刺,“嘶——”她倒吸了口气,才想起手臂上的伤口。

她缓缓坐起身,发现身上的衣物已经换过,她又掀开床被,小心将右臂的衣袖卷起一些。

伤口被包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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