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换腺
卫瓷在疼痛中醒来。
最先感受到的是脖颈处传来的尖锐刺痛,仿佛有一排被火烧灼过的长针刺入他的后颈。紧接着是四肢的酸麻,他试图动一动手指,却使不上劲。
随着视野逐渐清晰,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视线下移,便是简洁单调的病房布置。这儿的环境卫瓷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
这是首都星第一军区医院的一间普通单人病房。
……他住院了?
作为帝国军队的最高统帅,顶级Alpha的腺体赋予了卫瓷怪物般强悍的身体素质与可怖的恢复能力。不管遭遇何等严重的创伤,他一般都能在星舰回程途中完成自我修复。
所以卫瓷很少因伤入院,他对这里熟悉,仅仅因为经常探视别的军官。
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才会这样神思混沌、虚弱无力地躺在病床上?
他一向对自己的身体敏锐,体内永不枯竭、源源不断的充盈力量诡异地消失无踪,卫瓷难得地如普通人一样感到疲惫倦怠。
麻醉药物的效用尚未完全消散,身为Alpha的自尊心支撑着卫瓷,像一个脊髓损伤患者般艰难地撑起上半身,仅这一个动作,就让他喘息不止。
脖颈的痛感越发强烈起来,卫瓷的手带着些颤抖,撩开散落肩头的墨黑长发,轻轻抚上自己的后颈,腺体的位置贴着一块医用敷料,隔着敷料按压——
饶是经历过战场淬炼,有如钢铁铸成的帝国元帅也忍不住猛吸一口气,唇齿间泄出一声狼狈的呻吟。
等那阵电击般的神经痛平息,卫瓷的面色已经苍白如纸。
他能感受到凹凸不平的疤痕,那是手术留下的,缝合手法并不高明,是不符合首都星第一军区医院一贯水平的拙劣。
……他接受了一场腺体手术?
卫瓷用浑浑噩噩的大脑勉力思考,拼凑着已知的线索,记忆似乎出现了缺失,零落的片段不断闪过。
三天前,他奉命前去剿灭一帮盘踞荒星的星际盗猎者,在荷尔戈港与自己的未婚妻道别。
想到未婚妻艾妲,卫瓷心中不受控地涌起一股不合时宜的甜蜜。
元帅前半生最为骄傲的瞬间,并非哪一场辉煌的大捷,也非哪一次意义重大的受勋,而是执政官大人亲口许诺,愿意让最珍视的小女儿艾妲与他缔结婚约的时刻。
帝国最娇贵的玫瑰,从此移栽他的花房。
再过不久,他们就要完婚了。
矜贵的Omega少女亭亭站立在港口,金粉色的晚霞下,她澄澈如海水的碧蓝眼眸中有光芒闪烁,“等你归来,元帅。”
卫瓷柔和了眉眼,低声承诺,“不会太久。”
星际盗猎者并不棘手,他会为她带回胜利与荣耀,还有荒星上特有的花种。
皇室独享的蔷薇园中,已经栽满了元帅收罗来的第一星系各类名贵品种,艾妲常在花丛中休憩,她的信息素味道比花香更加馥郁芬芳。
卫瓷闭了闭眼,记忆零零散散,稍微用力回忆就仿佛有人拿针在他脑海里搅弄似的一阵锐痛。
剿灭进程很顺利,搜罗花种同样也很顺利,他带回了艾妲一定会喜欢的橙红色月季,非人工栽培才会有这样自然漂亮的颜色……他们平安地返回了首都星,没出任何差错,元帅不会出错。
那,抵达首都星之后,发生了什么?
“叩叩——”
不轻不重的两声敲门声。
没等卫瓷发出任何声响,那扇复古且沉重的大门自动向两边打开,对于门后的人来说,敲门不过是一种表示礼貌的流程,是否得到元帅的准许并不重要。
他的未婚妻,全帝国身份最尊贵的Omega,艾妲·佩涅洛特站在门口。
人造太阳生产的日光从半开的窗户漫进来,照亮了那张秀美的脸庞,碧蓝色的眼眸中不带任何情绪,她自上而下俯视地,陌生又冷淡地打量了一眼元帅。
卫瓷为这种陌生的倨傲愣怔了一瞬。
艾妲的鞋跟踏着地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她穿着昂贵丝帛裁成的长裙,浅金色的长卷发盘起,仅在鬓边垂下两缕,耳上坠着两粒红宝石,摇晃间像流动的火焰。
与她平时的穿着别无二致。
却有一种无法忽视的怪异割裂感。
艾妲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微微地歪过头,卫瓷终于瞥见她的后颈,那里同样贴着一块洁白的医用敷料,一模一样的第一军区医院制式。
浅淡的信息素的味道在病房中弥漫开来,Alpha的五感发达,同类的气息会引起他们的敌意,并与之对抗。
但席卷来的却是一种陌生的恐惧滋味。
卫瓷僵硬地坐在病床上,发觉未婚妻不知为何正在散发Alpha信息素,而自己生理性地,天然地惧怕着她。
想要臣服跪拜,想要被爱抚垂怜。
“还不明白吗?亲爱的元帅。”艾妲的话语中有一丝嘲弄,“换腺手术很成功。”
“现在我是Alpha,而你是Omega了。”
“……”
卫瓷的瞳孔微微放大,他本有一张冷峻深邃的脸,轮廓冷硬,不苟言笑时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现在那股气势荡然无存。
眩目却并不温暖的人造阳光下,常被称颂为钢浇铁铸的青年长发披散,露出了他此生最脆弱无助的表情。
这为艾妲增添了一抹愉悦。
她噙着笑,步伐迈得依旧淑女,随她走近,馥郁的花香越发浓郁,卫瓷在新生Alpha的信息素包裹下动弹不得。
“……为什么?”,卫瓷艰难地开口,信息素压迫下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这很危险,也是违反帝国律法的……为什么这么疯狂,你不知道排异反应可能会害死你吗?”
元帅的问话让艾妲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在这种时候,你还是像个令人憎恶的长辈一样,来质问我为何让自己陷入险境?”
卫瓷脸色惨白地向上仰望着她,艾妲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地,“停止关心我,想想你自己的处境。”
卫瓷沉默着,他能感受到,那块Alpha腺体已经永久离开了他的身体,取而代之的是无力、孱弱、过度丰富的情感,不知道是不是Omega信息素刺激着泪腺,他的眼眶发酸。
“瞧你这副蠢样。”艾妲的手指轻轻划过元帅的下巴,她看到那张冷酷俊美的脸庞上有两道泪痕,少女新奇地嗬了一声,“你哭了?”
“对于统率三军的元帅来说,变成Omega果然是奇耻大辱。”艾妲的声音很轻柔,“你的军校履历作废,因为帝国军校只招收Alpha;你没法驾驶星舰,因为Omega的神经元无法链接到主控室;你没法在战场上指挥,因为没有一个军人会听命于一个Omega。”
少女纤秀柔白的手解开了元帅病号服的扣子,卫瓷的胸膛袒露出来,艾妲抚摸着青年温暖的肌肤,“失去腺体之后你能为帝国做的,好像只有张开双腿侍奉我了。”
那只手很冰凉,鲜花的香气让卫瓷头晕目眩,只能眼睁睁地任她狎弄,元帅浑身颤栗,任人鱼肉无力反抗的恐惧感如一柄巨大铡刀当头落下。
Alpha的信息素支配着他,他只能服从。
“这就是Omega的人生。”艾妲轻声说,“元帅,你才刚体验不到一个小时,这种绝望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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