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孟青涓后,宁玉瑶走到桌旁端起碗,准备用早膳。
小谷村地域狭小,耕地有限。在这里,每家仅仅拥有一块小小的耕地。若种植普通的米粮,其产出根本无法满足全家一年的需求。鉴于此,小谷村的村民们大多选择种植产量较高但味道稍逊一筹的作物。
例如今日早膳的两碗糊糊,是由一种植物的根茎捣碎后,再加入从树林里采摘来的绿叶熬制而成。小谷村物资匮乏,没有盐巴,村民们便将这种绿叶当作盐来使用。然而,这种绿叶虽带有一丝咸味,可苦味却占了更多。
宁玉瑶皱着眉头,吃着碗中苦涩的糊糊。虽然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可精心养护了这么多年的身体,实在无法突然接受这些粗劣的食物。她强忍着不适,勉强填饱肚子后,便不再强迫自己继续吃下去。
她转头,目光对上秦熠那满脸担忧的神情。她并未多做解释,只是端着碗走过来,舀起一勺糊糊,送到秦熠嘴边,笑着说:“没那么难吃,就是有点苦而已。江老说这个苦叶可以清肝明目,你就当是在吃味道不太好的药膳吧。”
秦熠咽下嘴里的糊糊,确实不算特别难以接受。但他还是得赶紧好起来,明安还是由自己来养才比较放心。
喂秦熠吃完一整碗糊糊,宁玉瑶转过身,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画着白色标记的小竹筒。
她爬上床,如前几日那般脱下秦熠的上衣,正准备给他换药,一抬眼,恰好对上秦熠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宁玉瑶的脸颊瞬间通红,她凶巴巴地说:“看什么看!”
秦熠依旧笑嘻嘻:“明安脱我衣服的时候好像很熟练。”
宁玉瑶听到这话,心中的羞恼更甚。她方才是顺手就脱了,一时之间竟忘记秦熠已经苏醒。她又气又急,一把将自己的枕头拿起来,盖在了秦熠头上,“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枕头下传来秦熠闷闷的声音:“提醒什么,明安若是想脱我衣服,尽管脱便是,我又不会反抗。”
“闭嘴!我只是要给你换药,别说得我好像个登徒子似的。”宁玉瑶直接将秦熠按趴下,不许他再说话。
她小心翼翼地清理掉秦熠背上残留的药渣。
秦熠的背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伤痕,有刀伤,有剑伤,其中最为可怖的当属军棍留下的疤痕,后背那一大片的伤痕,让人触目惊心。再加上此次挖出箭头时留下的孔洞和刀痕,他的背上几乎看不见一块完好的肌肤。
每次给秦熠换药,宁玉瑶都格外轻柔,生怕会弄疼了他。她仔细地观察着伤口,看到没有红肿,也没有脓液渗出,这才放心地将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待药粉附着在伤口上后,她再将秦熠的衣服穿好。
等她取下秦熠头上的枕头,秦熠已经睡着了。毕竟他刚刚清醒过来,本就精神不济。但他看出了宁玉瑶心底的惶惶不安,才强打起精神逗她开心。此时,见她神色不再那般紧绷,便放心地沉睡过去。
宁玉瑶轻轻为秦熠盖好被子,然后悄声爬下床,去院子里帮江老收拾药材。
江思明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惬意地晒着太阳。晒药材这种活儿,即便没有宁玉瑶帮忙,也无需他亲自动手。身为小谷村唯一的大夫,又是一位九十岁高龄的老人,他在村里能够享受一切特权。
看到宁玉瑶从屋里出来,江思明微微掀起眼帘瞥了她一眼,明显能感觉到自屋里的小子醒后,她的精气神比起前两天要好上许多。
他并不觉得意外,到底是个没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的小丫头,光是这几天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算得上出色。可见家里平时对她的教养不错。不过,这么娇贵的闺女丢了,她家里估计得急疯了。
*
从雁京前往掖州,必然要经过涑州。既然已抵达涑州,祁婧惠一行众人自然是要先前往涑州大营去看望太子。
在涑州知府与掖州杨知府全力调配之下,源源不断的珍贵药材从两府被送进涑州大营。如今,祁晖珏已经退烧,每日能够短暂地清醒一段时间。然而,涑州营的军医能力有限,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祁婧惠风尘仆仆地抵达涑州大营时,涑州军将领崔沭依旧带着涑州军在掖州山脉中搜寻明安郡主的下落,而太子祁晖珏却还在涑州大营中沉睡着。
军医望着眼前不怒自威的长公主殿下,惶恐不安地站在角落中,就怕殿下一怒之下斩了自己这个庸医。
秦柏倒是有心想帮军医说几句话,毕竟平日里军医多是给一帮粗汉子看跌打损伤,那些糙汉子随便用点药就就能挺过去。不过此事毕竟事关太子的安危,他也爱莫能助。
祁婧惠并非完全不讲道理之人,况且陆院正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此时没必要再吓唬军医,免得他受惊之下给太子开出几贴猛药,那样反倒会弄巧成拙。
“太子大概什么时候能醒?”祁婧惠坐在太子床边,目光落在太子消瘦苍白的脸上,问军医。
军医颤抖着回答:“回殿下,太子殿下这两日一般都是睡上三四个时辰便回醒来一刻钟左右,现下已经睡了三个时辰了,应该就快醒了。”
祁婧惠轻轻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一时间,营帐内一片寂静,再无人言语,众人皆耐心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床上的祁晖珏微微动了一下。随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当他看清床边坐着的人是祁婧惠时,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那惊喜之中,又夹杂着孩子见到家中长辈时的委屈。他轻轻唤了一句:“姑母……”
祁婧惠赶忙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姑母在这里,珏儿没事了。”
祁晖珏心中满是愧疚,眼眶微红。他虚弱地说道:“姑母……对不起……珏儿把阿姐弄丢了……”
“珏儿,这不是你的错,是那群歹人罪该万死。”祁婧惠耐心地安抚着他。
听到太子醒来,正在外面与太子亲卫了解当时情况的宁渊,立即走进营帐给太子请安。
祁晖珏知道阿姐尚未寻回,事情紧急,便下令让营帐中的闲杂人等全部退下,只留祁婧惠夫妻和秦柏,他吩咐道:“丹素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宁玉瑶离开之前,给丹素和丹诺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誓死保护太子。这些日子,丹素和丹诺寸步不离地守在祁晖珏身旁。
等人全部退出去后,营帐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凝重起来。祁晖珏微微撑起身子,靠在床边,神色严肃。
过了片刻,他才开口说道:“阿姐和秦熠告诉我,此次的刺客中有谢家人,去岁他们去谢家庄子赏石榴花时,见过其中几人。”
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泄露出去,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因此祁晖珏早已下了封口令,就连回雁京报信的亲卫都被严令不准将此事禀报给承武帝。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说起石榴花,在场三人立即明白了是哪个谢家。
宁渊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看向祁婧惠:“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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