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虚有抱着枕头睡得香甜。

梦里金山环绕,琼浆玉液饮之不尽。

美人在怀,正当他欲一亲芳泽时,却蓦然被一个巴掌嚯醒。

入眼一片黑暗,虚有以为做噩梦了,准备翻个身继续睡,却忽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多年前的噩梦再次回归,虚有顿时睁大眼睛,汗如雨下。

“师祖……徒儿错了……徒儿再也不敢诓人钱财了……”

“什么师祖?”明珩疑惑,颠了颠手里的菜刀,放在虚有脖子上。

找遍了客栈只有这把还算趁手,将就些用吧。

虚有这才发现眼前人是明珩,松了口气。

稍许,他又想起什么,顿时汗毛倒竖:“你想干什么!你这仙法从哪偷学的!”

明珩迷惑地歪歪头,半晌才明白虚有口里的仙法指的是什么,霎时笑了。

她眼底一丝光华闪过:“偷学?你姑奶奶我正经三清真人门下弟子,何来偷学一说?”

语罢抬手又是一戳,虚有顿时半边身子发麻。

“我错了!师姑祖奶奶!是孙儿有眼不识泰山!求求您收了神通吧!”

师姑祖奶奶?

明珩解开虚有的穴道,上下打量了眼眼前这胖乎乎的和尚,看起来高深莫测的,未成想竟是个走火入魔的疯子。

她收起菜刀,到桌边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水。

虚有挣扎着爬起身,这才看见明珩手上惨白的菜刀,顿时吓得跌坐回去。

明珩瞥他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虚有坐到桌边来。

可和尚使劲摇着头,就是不肯靠近她。

明珩也不勉强,开口道:“何文才让你做法事,有没有嘱咐你做什么别的事?”

虚有哆嗦着从枕下取出一小片纸包:“他让我加到符灰水里,让你喝下。”

明珩接过纸包:“是毒?”

“不!不!”虚有连忙否认:“没毒的,何大人当着我的面试过,就是会让人兴奋一点,然后看见些奇怪的小人就像是中邪一样,没有危害的。”

明珩握着纸包的手骤然缩紧,她神情严肃起来。

室内一时沉默,明珩打开手里纸包,食指沾上一点白粉,没入茶杯中。

烛光燃起,杯中一抹嫣红消散开来。

明珩看向虚有,眼底寒凉如九冬冰窟:“这个东西,何文才有多少?”

虚有被明珩的眼神吓到,瑟缩一下:“我也不知道……我看他从箱子里捞出来的。”

见明珩许久不说话,虚有心里打起鼓来。

“我明日便去回绝何大人,离开这里!绝不给师姑祖奶奶您惹麻烦。”

“不必。”明珩起身,收起纸包,“你的法事正常做,他要你下的药换成面粉就好。”

窗外夜色深沉,明珩的心沉入谷底。

看来这景阳县的水,比她想的深。

晋文平一案,只怕也是跟此物有关。

*

翌日午后。

景阳县郊外,明珩站在一处木台上,周遭扬起四面彩旗,县民们围着木台交头接耳。

不远处,虚有手里捧着根小小木剑,闭着眼,心里不断默念“师祖保佑”。

“大师!”何文才招呼虚有:“什么时候开始啊。”

这一刻终究还是到了,虚有绝望地睁开双眼,偷偷瞟一眼台子上那个阴恻恻的身影,叹息一声:“来了来了。”

虚有脚步沉重地登上木台,接过旁边人递来的钵,深吸一口气,开启法事。

他先燃起一张黄符,置于白瓷碗中。

身后明珩挑眉,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和尚做法也燃符纸、喝符灰水么?

可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她饮下符水,将台下何文才兴奋的神情收入眼底。

一边的虚有则忽然敲起铜钵,开始念经。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和尚围绕明珩转圈敲钵,口中念念有词,却始终不敢和明珩对视。

“……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明珩垂着的眼眸忽地抬起,心里浮上疑问。

这不是《清静经》?

为什么和尚做法事要念道教经文?

虚有语速飞快,只想尽早结束这场法事。

木台上的氛围诡异得可怕,台下人皆是眼神迷离,不知所云。

除了何文才,他眼里闪烁着信仰的光辉。

“……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最后一遍念完,虚有松了口气,台下县民们也都从神游中清醒过来。

只有何文才异常兴奋,赞叹道:“余此一生,能亲眼目睹虚有大师做法事,实为幸也!”

而台上,虚有瞧了眼铜钵里的水,又瞧了眼明珩,许久没有下一步,心里煎熬不已,面上纠结万分。

明珩看着他的动作,没看出他想干什么。

现在她也摸不定这法事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了。

现在虚有就算掏把剑出来跳大神。

也不足为奇。

没提前核对下法事流程,是她失策。

“哗!”

半钵的水蓦然泼在明珩脸上。

她躲之不及,面上一凉,闭眼后又当头挨了一棒。

头顶隐隐作痛,耳边嗡鸣不断,明珩捂着脑袋。

睁眼,便看见虚有拿着把一掌长的小木剑。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明珩心头。

“……”

木剑顶在明珩眉心,虚有不敢抬眼看面前森冷的目光,心里怕得要命,可还是颤抖着手握住木剑,在明珩眉心使劲戳了起来。

师祖说过,法事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如果出了差错,他要倒霉一辈子的!

将明珩眉心扎得通红后,虚有挥动袖摆,张开步子,围着木台舞动。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明珩深吸口气,额头青筋直跳。

这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设计的法事!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就连半大的孩童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虚有的动作。

胖子灵活的身躯在木台上跳跃着,小小的木剑在他手上挥舞,嘴里唱着些晦涩的调子。

不像做法事,倒更像唱大戏的。

两圈过后,虚有舞回明珩身边,单脚点地,一个跳跃转身,再次将木剑指向明珩的眉心:“退!”

明珩站着不动,凝视虚有,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虚有深吸口气,硬着头皮再次喝道:

“退!”

“退!”

木剑一再戳中眉心,明珩终于收到了和尚的暗示。

台下村民都睁大了眼,见明珩像是真的被驱魂了一样,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捂着头蹲下身来。

虚有一拧手腕,将木剑收回袖口。

长达一炷香的煎熬终于结束。

何文才目不转瞬地盯着台上,静静等待药性发挥作用。

可事与愿违,明珩既没有突发心疾,死在台上,也没有药性发作,神色癫狂。

她站起身来,开口,却是个男人的声音。

“陈伯……您的腿可好些了?”

台下人顿时哗然,何文才僵在原地。

他连连摇头,心里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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