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高耸的雁京城静静地矗立在前方,仿佛触手可及。
越是靠近雁京,秦熠越是急切,他恨不得立刻策马扬鞭冲回雁京。
但他谨记自己的职责,无论内心如何急切,他都护卫在江老的马车旁,不敢懈怠。
只是他不时就要打开马车车窗看看他的那两只大雁,惹得江思明烦不胜烦,之后他每开一次车窗,就被江思明用拐杖敲一次头。
“碰——”
秦熠迅速后仰,险些就被车窗拍到脸上。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随后唉声叹气地搂住马脖子,整个人趴在马背上。
“坐直!”秦秀灵驱马过来抽了弟弟一马鞭。
鞭子落在秦熠的裘皮斗篷上,秦熠是不痛不痒,但他不敢不听阿姐的话,迅速爬起来坐好。
可他安静了不到片刻,又坐立难安地想要去开马车的车窗,手刚碰到窗棱,里面就传来拐杖敲打的窗棱声音。
秦熠立即收回手,叹了气,伸长脖子看着不远处的雁京城。
忽然,秦熠脸上的神情凝滞,他双眸熠熠生辉,紧紧凝视着官道的方向,只见一道白色身影正骑着快马朝着此处疾速奔来。
那白色的身影踏着雪花翩然而至,使得秦熠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
那一刻,他真想立刻策马迎上去,去迎接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他的手不自觉地握住了缰绳,双腿微微用力,似乎就要驱使骏马飞奔而出。然而理智在这关键的时刻终究占据了主导地位,他硬生生忍住了内心的冲动。
秦秀灵一直关注着弟弟的一举一动,她看到秦熠脸上扭曲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中风了?”
“没事。”秦熠随口糊弄道,驱马小跑至祁婧惠身侧,“启禀殿下,郡主往这边来了。”
祁婧惠心中是一阵欣喜,连忙策马沿着官道跑去。
而秦熠只能强忍着内心的躁动,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那抹白色倩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那一个身影。
雪白的斗篷下摆随风飘动,寒风夹杂着细碎的雪花吹打在脸上,宁玉瑶却丝毫没觉得冷。她紧紧地盯着前方,已经能看见那条在雪地中蜿蜒前行的大军。
一道火红的身影从那支队伍中冲了出来,宁玉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兴奋地用力夹了下马腹,骏马在雪地上飞驰。
宁玉瑶坐直身体,对着那个人影用力挥手大喊:“娘!”
宁璟瑞快速跑到她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护在宁玉瑶身旁,生怕她有任何闪失,叮嘱道:“抓紧缰绳,小心别摔着了。”
宁玉瑶听到哥哥的提醒,不敢再像刚才那样乱动,乖乖地双手紧紧抓住缰绳,但她脸上的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愈发灿烂。
“娘!”快跑到祁婧惠身前时,宁玉瑶才缓缓勒住马,让霁月的速度逐渐慢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娘亲。
“你们怎么来了?”祁婧惠脱下手上的护具,轻轻地摸了摸宁玉瑶的颈侧,感觉到那里很暖和,这才放下心来。接着温柔地将女儿被风吹乱的兜帽戴好,嗔怪道:“这么冷的天,在家等娘便是,着凉了怎么办。”
“女儿想娘亲了,”宁玉瑶撒娇道,“舅舅也来啦!就在城外长亭内等您呢。”
祁婧惠柳眉轻拧,无奈道:“怎么都不劝着点。”
“您不在谁劝得了舅舅呀,”宁玉瑶笑着安抚娘亲,“您放心,舅舅没事,对了,娘,江老接回来了吗?”
“接回来了,就在后面。”祁婧惠微笑着示意在身后队伍中的马车中。
“娘,我去看看江老。”
“去吧。”祁婧惠含笑看着女儿踢了踢马腹,骏马再次奔跑起来,带着宁玉瑶往马车的方向跑去,只留下一串深深的马蹄印在雪地上。
宁玉瑶说要看看江老,半道上不由自主地就拐了个弯,朝着秦熠的方向奔去。他们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骤然分开这么久,她对秦熠的想念就如同春日里疯长的野草,怎么也抑制不住。
“熠哥哥!”宁玉瑶欢快地喊道。
秦熠也早已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然而现在已不是在苍荻的时候了,家人在侧,他们不能像之前那般放肆亲昵。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围着宁玉瑶一个劲儿地傻笑。
“傻样,”宁玉瑶笑眼弯弯,她的目光从秦熠身上移开,看到了秦熠身后的劲装女子,连忙打招呼道:“秀灵姐姐。”
秦秀灵脸上带着笑意,“郡主安好,江老就在这边。”
说着带她来到一辆宽敞的马车前。
宁玉瑶满心欢喜地走到马车旁,抬手轻轻敲了敲窗檐,马车内传来一阵怒喝声:“再掀窗户,老夫把你这破鸟炖汤喝!”
“江老!”宁玉瑶没有被这呵斥声吓到,她脸上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打开车窗,笑眯眯地跟江思明打招呼。
江思明原本严肃的脸,在看见宁玉瑶的那一刻,瞬间柔和了下来。
宁玉瑶却好奇心大起,扒着车窗使劲往马车里面探,不停问着:“什么鸟?”
江思明目光一瞥,看见宁玉瑶身后的秦熠一直在拱手相求,便没好气地说道:“没什么,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做什么。”
被江老训斥了,宁玉瑶也不放在心上,她依旧趴在车窗上,跟着马车慢慢地往前走。
看得一旁的秦熠担心不已,眼睛紧紧地盯着宁玉瑶,就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下马去。
秦熠望了一眼前方,祁婧惠和宁璟瑞正专注地说着话,没有注意后面。他心中一动,赶紧靠近宁玉瑶,将她抱了起来,从马车车窗里塞了进去。
宁玉瑶在马车里滚了一圈,陆广维忙不迭地过来扶起她,宁玉瑶坐稳后,狠狠地瞪了秦熠一眼,随后她一转头,正好对上两只大雁。
大雁:“嘎嘎……”
秦熠:“……”糟糕。
宁玉瑶冰雪聪明,自然知道这大雁是做什么的,不过她装作不认识,伸手揪起一只大雁的翅膀,转过身,对着江思明笑嘻嘻地说道:“原来您说的鸟是这个呀,这么大的鸟,炖汤肯定不错。”
江思明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宁玉瑶见江思明点头,更是来了兴致。她将手中的大雁伸出窗外,故意提高了声音大声喊道:“来人,把它给本郡主炖了!”
秦熠听到宁玉瑶的喊声,赶紧接过大雁,迅速地塞到自己的披风下面,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这鸟不好吃,等明儿我去山上给你找几只野鸡,那玩意儿炖汤才香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探进马车,麻利地将另一只大雁也给抓了出来,紧紧地将两只大雁抱在怀里,就怕万一宁玉瑶真的想吃。
好在宁玉瑶也只是想逗逗秦熠,并不是真的要炖了这两只大雁。
她看到秦熠那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心情愉悦地关上了车窗,留下秦熠在车外抱着大雁,脸上带着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一旁的秦秀灵见宁玉瑶关上车窗,顿时柳眉倒竖,又狠狠地抽了秦熠一鞭,“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万一磕着郡主怎么办!”
“不会的,我看着呢。”秦熠抱着大雁,不敢闪躲。那两只大雁在他怀里扑腾着,他只能硬生生地受了阿姐的这一鞭子。
长公主殿下怕江老磕碰着,将马车内包上了厚厚的软垫,确保江老不慎摔倒也绝不会有事。这般柔软的马车,他才敢这样将玉瑶放进去。
“就算不会有事你也不可如此放肆!”秦秀灵继续教训道。
“知道了。”秦熠蔫蔫地应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出怀中那两只嘎嘎叫唤的大雁。
秦熠将它们交给秦将军府的侍卫们,“哥哥们,可得帮我好好照顾着它们了。”
侍卫们看着秦熠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哄然大笑。“熠小子你只管放心。”
他们都知道这两只大雁的重要性,这可是事关秦熠的终身大事,不用秦熠交代,他们也肯定会放在心上。
马车内,宁玉瑶笑意盈盈地问江思明:“江老,您这一路可吃的消?”
“这么多人围着老夫,还能亏待老夫不成?”江思明靠在马车的软枕上,神态悠然。
宁玉瑶轻轻点头,环顾四周,车内的布置简约而不失温馨,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用心。
她一眼就看出这车内的布置是娘亲的手笔,与当初她出发去定州时的布置相差无几。虽然车内没有违制的物品,但都用着尽可能舒适的用具替代了。那些精致的小摆件,柔软的寝具,无不彰显着娘亲对江老的尊重和照顾。
“丁丫头。”江思明突然出声喊道。
宁玉瑶立刻回神,看向向江思明。
一旁的陆广维见状,刚想要提醒师父应尊称这位为郡主。宁玉瑶却摆摆手,“无碍的,江老于我有大恩,又算是我半个师父,他想怎么称呼都可以。”
“早说了你别这么小心翼翼,”江思明转过头教训陆广维,“丁丫头还可以算你半个师妹呢。”
陆广维在旁讪笑着,不敢接话,师父您老人家是神医,更是备受尊敬的人瑞,谁都敬您三分。而他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还能真的在明安郡主面前拿乔?那他的太医院院正之位恐怕也做到头了。
江思明看陆广维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也懒得再去说他,只是扭过头继续问宁玉瑶他之前就想问的问题,“这些时日可有研习医术?”
宁玉瑶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些发虚。自从回到雁京,她每日都在吃喝玩乐,早已将学医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低下头,想了想,然后小声道:“我把苍荻的朱旦英给治死了算不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这事宁玉瑶告诉承武帝的时候,陆广维已经离开了雁京。此时听到明安郡主将人致死了,他的眉心狠狠一跳,小心翼翼地觑着师父的脸色,就怕师父会因此怒骂郡主。
但是还好,江思明只是淡淡地问:“怎么治死的?”
他的语气平静,没有丝毫的愤怒和责备,仿佛只是在询问一个普通的医案。
宁玉瑶见江思明没有生气,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她有条不紊地讲述着她用了何种手段,以及利用了什么药作为药引将他的病症彻底引发导致他身亡。从病症的表现到用药的剂量,再到用药后的反应,都讲得清清楚楚。
随着她这么一说,陆广维越听越心惊。他原本以为郡主只是略懂医术,没想到她居然有这等本事。郡主行事大胆,用药精准,让他不由得对宁玉瑶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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