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流微确实情况危急,腹腔出血两千多毫升。

若不是医疗空间里各种药物、血浆充足,这命能不能保住真不好说。

张绥在卧房前踱步,几乎快把地砖踩碎。

正妻殷琼来给他送了几次茶水,都让他烦躁地挥开了。

刚才是被担忧冲昏了头脑,其实此刻细想,张绥又觉得自己好像要白忙一场了。

时献虽然任太常寺少卿,但只是管理太医署,本身也不是大夫。

庶子时暮在时家的时候,更是同僚皆知的一无是处,比嫡子差远了,还因品行不端被赶出来,他有什么本事治病救一个被太医院大夫判了死刑的人?

卧房里静悄悄的,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深夜的庭院中,凌王谢意正闲坐喝茶。

张绥心中清楚,凌王来关心自己,自然是因为谢家对自己还是有所依仗的。

一个时辰之后,门从里面打开。

张绥立刻冲过去,谢意也第一时间站起身。

他看到,时暮带着一身斑斑的血迹走出来,只是看着,便能闻到浓烈的腥味。

好似自血海中来。

在张绥无比紧张的视线中,他从容开口:“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没有太大问题。”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不管脾气怎样,他都应该继续享受他的人生。

因为刚做完手术,要确保平稳度过第一夜。

时暮今晚守在张流微床边,换药,查尿量、查血压等各项指标。

半夜张流微醒了,全身上下,哪里都痛,但都不及之前撕心裂肺的腹痛。

而且,明显感觉到,自己之前身上被完全抽走的力气又回来了,宛如新生。

然后,他就看到时家的庶子哥儿正一脸镇定地在给自己施针,随后又为自己细致检查腹部。

想起这人在松月湖边固执地拦住自己轿子,说自己必须马上治疗。

张流微已经猜到,恐怕正是这小哥儿把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

想到在松月湖对他的言语羞辱,顿时面皮发烫地闭住眼,装作还在睡。

却又禁不住地想,真有人会为了别人的性命竭尽全力?

也许有一种人,那就是大夫。

闭了很久,感觉到对方没了动静,张流微悄悄睁开眼,没想到对方还在自己身前。

视线撞在一起。

张流微盯了片刻,突然急切开口:“时大夫,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他又有几分羞赧,低声,“之前是我不对,对不起。”

时暮心里漾起一丝暖意。

做医生,挽救生命是天职,得到患者的肯定是情绪价值。

所以,时医生一当就是好多年。

轻快回答:“没事!”想了想又提醒张流微,“不过,你只剩一侧输卵管,以后怀孕一定要小心,最好来找我检查一下再备孕。”

这位流微公子虽然还是一脸病容,但确实长得很好看,笑起来春风拂面的,认真答应时暮,“好,我一定来找你。”

打完全部针水,天已经大亮,时暮几乎一夜没睡,看张流微各项指标平稳,才仄仄地趴在院子的桌上打瞌睡。

从惺忪的睡眼间,突然看到,熹微晨光中,谢意负手站在外面院中树下,凝注这边。

他没走么?

在张府守了一整晚?

时暮记得,原文中,张绥不止是他表兄,更是日后帮他辅佐先太子遗孤的中坚力量。

当然,也成功被他连累,一起流放,不知死在哪个犄角旮旯。

时暮正看着庭院里的男子思索,张绥的正妻殷琼端了一碗燕窝过来,“时大夫辛苦了。”

时暮接过碗,“谢谢张夫人。”

见她捂唇咳嗽,时暮询问:“夫人身体不舒服?我帮你看一下吧。”

殷琼笑道,“谢谢时大夫。”

正在这时,张绥从外院踏入。

虽然时暮也听说张绥两个夫人,他更喜欢张流微,不过没想到,此刻殷琼就站在他面前低声咳嗽,张绥却好似没有看到般,只定定地看着公子的卧房方向。

时暮看到,殷琼从张绥身上收回的目光中,带着挥不去的忧伤。

时暮给她查了个血,“张夫人不用担心,普通的上感,我给你开点药就行。”

正给殷琼开药,卧房里也传来一声咳嗽。

张绥立刻大步走过去,因为太匆忙,不小心碰到殷琼肩膀。

张绥心焦间,甚至都没有注意到。

房中很快传来武将温柔的语声,没有一丝平时的威严,有的只是无尽怜惜,“流微,好点没有?”

张流微哑声,委屈地喊:“将军。”

如果刚才殷琼还能掩饰一二,此刻她的目光里,似只剩一片灰烬。

自己注视的人眼中没有自己,是如此悲哀的事。

-

因为是微创的腹腔镜手术,第二天晚上,时暮为张流微拔掉尿管。

后续就是休养身体,等待伤口愈合。

毕竟救回了自己心爱的人,张绥咬牙给时暮付了二十两银子作为诊金,把他亲自送出院中。

“感谢时大夫治好流微,往后有需要,随时吩咐张某。”这话自然就是嘴上客套一下。

之前情况紧急,可以放下身段,但此刻,想起昨夜一跪,张绥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一个小庶子,如何受得起自己一跪?

没想到对方不知趣,眨眼说道:“我还真有件事想请张大人帮忙。”

张绥脸色顿时沉了几分,拖着调子问:“时大夫,需要本将军帮什么忙啊?”

“我想求租梅花大街三十六号铺面。”

张家京中产业极多,回想了一下,确实有这样一间小铺子。但怎么可能租给他,装模作样地纠结片刻,“哎呀,本将军确实有这样一间铺子,但我已经先一步答应别人了。”

张绥说完,谢意站在旁边,便看到小哥儿耷拉下眉梢,一脸失落的模样。

张绥正要送客,正妻殷琼突然开口询问:“时大夫,你租铺子是想做什么?”

时暮回答:“我要开医馆。”

众人神色都有几分讶异。

殷琼没想到,他一个哥儿,却当大夫,开医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心中怅然。

张绥反倒觉得,这哥儿坐井观天,不知道沂都有多少杏林妙手。

正想再拒,没想到殷琼先一步答应了,“好,我把铺子租给你,免去头三年的租金。”

三年租金?

张绥看向殷琼的眼中顿时露出怒意,却被对方先开口堵住,“将军,如果我没记错,这铺子还在我名下。”

殷琼语声凿凿,底气十足,更暗带提醒之意。

张绥咬紧后槽牙,片刻后,只得说:“好,那就按夫人说得办,我那边便推了,租给时大夫,毕竟时大夫也是我们的恩人。”

时暮正开心,一直站在旁边的谢意突然又闲散出声,“张将军,本王觉得不合适。”

不合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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