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在妇产科工作多年,遇到过无数难以想象的,摧毁三观的事,会生气,会不满,但调整之后,依旧奔赴岗位。

所有妇产科的同事都是一样,不管平时有多少怨言。面对病患,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母亲顺利分娩,胎儿平安降生,病患重获健康。

上马车后,轮毂沿着石板道颠簸前行,成纪骑马跟在侧面,先绕路去平安坊琉璃巷的家中拿了随身药箱,顺便和江小兰交待,自己要出诊一两天,让她注意身体。

随后往张绥府中去。

时暮和谢意隔着车上的矮桌对面而坐。

虽然和这人也没那么熟,但有人陪,心里会安稳几分。

时暮也不知道他待湖边做什么。

不过这人有点身份,总是众星拱月,事情多也很正常。

此刻,自己更应该考虑一下张流微的情况。

刚刚B超探查也没看清腹腔出血的情况,但输卵管的孕囊已经不小,如果大量出血,恐怕今晚就会很危险。

青衫少年一直托腮思考,少了几分跳脱和灵动,倒是多了几分身为大夫的慎重和严谨。

谢意指尖点了点桌面,打破安静问他:“张流微到底是什么病症?”

对面的人抬眸瞅了自己一眼,又骄矜地别开视线,“说了你也不懂。”

谢意声音里带了笑几分意,“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他又转回视线,默默盯了片刻,然后弓着腰,挪到身边,“既然你这么好学,我就教教你。”

其实时暮也想让更多的人了解一件事,生育对哥儿和女性来说其实困难重重,而不像很多男人认为的那样顺理成章。

只是一坐定,霎时又感觉到谢意身上的气息,时暮头发发麻间,想起自己现在还因为他不明原因的发情。

继而想又到,自己不是潮热期都这么有感觉?那潮热期三天……还得了。

不着痕迹地调整呼吸,才侧身看向谢意。

抬手,指尖搭在一起比出一个圆,“你可以把这个想象成女子和哥儿生育胎儿的器官,名为子宫,胎儿会在其中待九个月,逐渐从一枚受精卵发育成熟后,从母体中分娩出来。”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子宫旁边还连接着输卵管和卵巢,我们称之为子宫附件。正常来说,胎儿在子宫宫腔内着床,子宫可以随之增大,以便容纳胎。但如果这个胎儿没有在宫腔里面正常发育,而是在狭窄的输卵管、卵巢里发育,你说会发生什么?”

谢意想了想,“胎儿会把这两个狭窄的器官撑破?”

下一瞬,一个响指打在自己眼前,“聪明!”时暮继续解释:“胎儿的胎盘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会把这些狭窄的器官穿破,导致病人腹腔内大量出血。你从外表看只会有少量的出血,但这时患者很可能已经因为失血而亡。”

谢意沉思,“所以张流微就是这样的病症?”

时暮点头,“对。”

谢意还是不明白,“可如此严重的病症,你要如何治疗?”

时暮平静回答:“为他行单侧输卵管切除术。”

知道张家会来找自己,时暮只透露了自己就在马车上的消息后,就让马车停在张府对面的树影中等。

谢意也没有打算现身掺和,只静静陪在马车里等待。

他不得不承认,除了那奇异熟悉的名字和异香外,这小哥儿每做的一件事都如此出人意料。

夜色渐深,马车燃起烛火,少年靠在车厢上打盹。

他体态纤瘦,一身青色布衫虽然稍显宽松,白色布带束出的腰身却很是窄细,看来不盈一握。

搭在腿上的手指白皙秀气,像是植物的嫩芽。

剖开腹部,切除里面破裂出血的部分之后,再进行缝合。

这是他刚才的描述。

谢意很难想象,这样一双手做出如此精妙的治疗?

正撑着额角,默默打量,对方突然睁开眼,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得几乎能映出人影。

在安静的马车里,用稍显疲惫的声音问:“谢意,你看我干什么?”

时暮虽然因为潮热期的原因,不自觉地想靠近这人。

可一点都不想被他想起来。万一他要娶自己怎么办?

婉拒了哈。

谢意眉心微结,“我刚刚在想一个问题。哥儿的受精卵是怎么来的?”

他既然好学,时暮自然会教,“哥儿潮热期后就会有卵子排出,遇到普通男性的精/液,结合就会产生受精卵。”

谢意若有所思地垂下视线。

时暮跟随他目光,落在自己小腹上,心中一紧,脱口而出,“你看我干嘛,我又没有怀上!”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有点微妙。

毕竟稍稍琢磨,“没有怀上”,像是隐有言外之意。

看到谢意露出几分狐疑,时暮赶紧重重闭起眼,不让他窥探自己的视线。

其实,时暮虽然没在自己身上查出明显问题,但原文里,原身和谢意成亲多年,一次都没有怀过。

可见,如果谢意没有像杞松那样,那原身确实因为种种尚不明确的原因,无法怀孕。

这一闭眼更显心虚,时暮顿时感觉到面前有不断靠近的气息。

那熟悉的清单冷香幽幽萦绕而来,宛如有形之物,挑动神经。

他想干什么?

时暮蓦然生出几分紧张,闭着眼往车厢后贴。

其实谢意本没有深思那句话,只是他这反应叫人心生好奇。

在紧张什么?

凑近,迎着烛火跳动的光线看到,少年有张金雕玉琢的脸。

平时总带着笑,看自己却有点凶,此刻唇角紧抿,按在车厢上的手指蜷了又蜷,连长睫都在空气中细细颤动着。

谢意正看得很有兴致,马车外,张家宅院方向传来厚重大门被推开的咯吱声。

面前的少年迅速睁眼,掀起帘子往外看。

见一大队人从张府涌出来,径直走向这边。

“来了!”

谢意看着他提起药箱放在前面车轼上,随后掀开帘子,轻快跳下车,站在原地。

走在整只队伍最前方的男人容貌威严,英武不凡,看得出的确是独当一面的青年将军。

他径直走到时暮面前,毫不迟疑地单膝跪下,拱手行礼,“请时大夫救我公子一命!”

身后的众人也随他跪下,齐声道:“请时大夫救公子一命!”

靳鹤林也跪在其中。

这一夜,他身上的衣服当真是湿了一遍又一遍。

原以为是攀上张将军关系的好机会,毕竟流微公子已经醒了,他自觉后续不会有大碍,左右不过是调理一下身体,保一下腹中的胎儿。

没想到,回到张府不到一个时辰,流微公子就开始剧烈腹痛。

靳鹤林只当是滑胎,赶紧给他下黄芩汤和安胎白术散,不但没有止住疼痛,公子更是昏迷不醒。

脉搏细数,触之不能及,已然是失血之象。

难道真如小哥儿所说,血出在腹中?

张绥去宫中请了太医院的两位大夫。

一掐脉象都说张流微是腹中出血,早就该下十灰散止血,恐怕是姓靳的民间大夫耽误了治疗。

公子此刻血亡气竭,能不能活只能看命。

可知道张流微腹中出血,只是具体哪里出血,怎么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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