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夏,青州一天比一天热。过阵子该在外面挂棚子、铺凉席。盛时云家的庭院顶上是棵桂花树,眼下刚好投出一片阴凉遮在小桌上面,供四人推杯换盏,说了许多最近的见闻趣事。

提到新营业的麻辣烫,伏念可有了话题。上次在这里吃到的那一顿黏糊麻辣烫,她记到现在。不禁急道:“明天出摊吗,我也要去,正好瞧瞧秀娘。”

“自然没问题,还要你帮我算账呢。”盛时云嚼着脆笋,稍微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提起酒碗跟伏念碰杯,“现在手头宽裕了不少,再过阵子没准真能开家食肆。”

上一世,盛时云很爱喝酒,倒不是为了什么应酬,纯作生活调剂。古代没有现代那样好的技术,土法子酿出都是低度酒。因此,她尝到碗里米酒的时候,根本没当回事。

上次跟伏念喝的时候也不过一人一碗,到底没觉得怎么着。

结果谁知,原主身体素质不好,在宫中时更是没机会碰酒,竟是个一碗倒。

面前的酒坛子要见了底,还没几个来回,她就撑不住了。晕下去的那一刻,盛时云天旋地转之余恨得牙痒痒,自己什么时候变这么菜了……

有伏念在,用不着穆遂安动手。她扶着盛时云的胳膊,将人拽起来丢到床上。盛时云醉了还要哼哼着喝水,伏念递了水,干脆躲闲地在她身边垫了个枕头靠下来。

正好,洗碗的事就交给外面那俩人吧。

一桌子菜吃得几乎只剩下几粒花生米。穆遂安还在吃药,因此滴酒未沾。谢晖也是能喝酒的,脸都没红,他学着伏念的样子,把剩下的两块红烧肉和鹌鹑蛋拌进饭里,一边扒饭一边暗中瞧着穆遂安的脸色。

穆遂安吃饭的姿态就比他斯文多了,他皱了皱眉,将筷子搭在碗上,轻讽道:“谢明智的孙子就学了这点礼仪?”

“哎哟。”谢晖抚了抚胸口,两手合十,小幅度地朝穆遂安拜了拜,苦道,“侯爷明鉴,无量天尊,我真不是我祖父派来打探你们的。”

前个月他在青州遇袭,冀西山还未曾抽身前来回禀,但飞来隼子提笔几字略写了半片纸,幕后之人大概率跟谢家八竿子打不着。

“谢少爷又想多了不是?”穆遂安心里明镜一样。他虽然心烦谢明智一把胡子的古板样,但一码归一码,跟谢晖挂不上钩。

但话又说回来,穆遂安现在明显有其他原因不想搭理谢晖,目光越过他,遥遥看向盛时云躺着的屋子。

谢晖行走生意场,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及,他愣了愣,给自己斟了一碗酒,眸色深沉:“侯爷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吧。”

穆遂安的指尖碰了碰筷子,意料之中,应了一声。

谢晖早就猜到了盛时云的身份。他虽然不如其他世家公子一般得人青睐,到底从小的熏陶,令谢晖心中存了几分家国间的琐碎事。

大周二殿下盛时云下放青州,在朝堂上也引起了些许的骚动,最终被谢阁老平定下来。因为这事跟谢晖也多多少少沾了关系,所以他也留心了几分。

——不就是听说要跟自己成婚,被吓跑了么。

谢晖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酒劲上头,他露出些戏谑的模样,直言不讳:“既然不是谢家的缘故,难道侯爷是因为那个未竟的婚约?”

穆遂安没吱声,舌尖顶了顶腮肉。

谢晖却看好戏地瞧着他,似乎面上波澜不惊,暗地里却把牙都快咬裂了。

沉默一言顶万句。

谢晖觉得好笑,没再欠嘴多问,站起来自觉地收拾碗筷。

到了压水井边,他不禁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遍,啧啧称奇道:“好精巧的水井,是什么原理做的?”

“管子里的吸力。”谢晖在这,穆遂安就没打算动手洗碗,把碗碟端到井边也只是为了装装样子。他弯下膝盖,半蹲在谢晖面前,用水流冲洗着指尖的油污,“阁老最近身体还好吗?”

语调云淡风轻,但与方才的意味稍显不同。谢晖取来一块打湿了的手巾,卖力地擦着碗,闻言动作顿了顿:“好着呢。我祖父的精气神,侯爷又不是不知。”

“……”穆遂安微微颔首,重新站起来把手擦干,道,“待本侯伤好,自会回京城探望。”他的声音惫懒疏淡,周身却散发出一种晦涩不明的压迫感。

谢晖慢条斯理地把洗干净的盘碗摞在一起,看向穆遂安的眼神颇有些微妙:“言晖虽不才,却有一事可以作保。谢氏是清流之地,绝不会参与那些腌臜之事,祖父与你意见相悖,但他手上最干净,做不出杀人放火的事。”

穆遂安的神情变也没变,眼角透出些许恣睢,他拐着弯“哦”了一声,倘若无事发生,刻意换了个话题:“你的字是言晖啊。”

谢晖从善如流地住了嘴,笑道:“是啊。”

言罢,二人心知肚明地再没说话。

穆遂安提步往灶台旁,轻车熟路找出前阵子刚买的蜂蜜。他快烧了些热水,倒着蜂蜜搅拌在水中,端着往盛时云睡着的门口走去。

开门的是伏念,见穆遂安敲门,鼓着腮帮惊讶地眨了眨眼……

从穆遂安手里接过蜂蜜水,她关门回身,一副被腻到了的样子,溜到盛时云的床边,拍了拍她的脸:“你猜穆遂安刚刚和我说什么?”

盛时云还迷糊着,不感兴趣地把头埋在被褥里面,睁不开眼睛,嘟囔了一句:“怎么了?”

“他说麻烦我照顾你,还说如果明天起不来的话,他可以单独去三仙街摆摊,叫你不要着急。”伏念看好戏地咧着嘴笑,添油加醋,“语气那个温柔哦,动作那个靠谱哦,你真的对他没感觉?”

盛时云窝在软被子里面,伸出一截藕臂,将蜂蜜水放到嘴边细细抿着。伏念在耳边吵闹,让她清醒了不少,但还带着些酒气,晕乎乎道:“长得是挺帅哈……”

伏念一看有戏,想要再问——

结果下一秒,盛时云放下喝空的杯子,一卷被子翻过身:“睡觉!明天还得出去赚钱。”伏念还没开口,就听被卷卷里面就传出来均匀的呼吸声。

“你个大财迷。”伏念恨铁不成钢地咬咬牙,一跺脚拿着杯子推门出去,好巧不巧,在门口撞上了搬着板凳路过的谢晖。

她压着声音“哎哟”一声,抱着胳膊搓了搓。随即靠在门框边,小猫洗脸一样侧了侧头:“他人怎么样?”

谢晖看她可爱,自然而然地笑起来。他想起伏念在马车上嘱咐自己的话,又想起方才与穆遂安的交谈,多少有点汗颜,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嗯……试探过了,是个好人。”

“那就好。”伏念打着哈欠碎碎念,走到墙根立着的推车旁边,感慨地摸了摸。

“喜欢我们阿云的人,我可得先打听清楚了。相貌是过关了,姿容也不错,就是身世不太好……总感觉配不上阿云。咦,他有没有说他是哪里人……?”

穆遂安方才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捎带着把门口送来的几口袋蔬菜拎了进来。

伏念和谢晖两人在院子里聊了半天,见他进门,双双扭头看去,见他放下了口袋,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木牌。

伏念不知道那是什么,谢晖可是见过的。

他两眼放光,视线随着穆遂安的动作落在桌上的木牌上面:“这是……”

“当日伏念姑娘的救命之恩,穆某还未谢过。”穆遂安纵手行了个礼,随后收起动作,说道,“你们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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