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道歉
孟寻岸离开林瑶清甜的双唇，微微起身，借着昏沉的光线，仔细看起她的一眉一眼。
她的眼神迷离朦胧，双颊染上樱桃般的红晕，嘴唇红肿，却挡不住水润光泽。
片刻，她轻轻侧头，视线转向沙发靠背，明显不想和他对视相望。
他做得过火了。
孟寻岸深感歉疚。
“喜欢，是真的很喜欢。”
林瑶的话语让他失去理智，甚至不敢听到她对顾南惜关于结婚这个提问的回答。
她是自己从温序然身边抢来的，用最卑劣的手段抢来的。
他怎敢奢望林瑶给出否定的答案。
孟寻岸搂住林瑶肩膀，慢慢将她扶了起来。
林瑶刚坐好，他便伸手靠近她，吓得她急忙挪动身子，坐到沙发最边缘，和他隔出一条银河的距离。
孟寻岸其实只想给她理理凌乱的头发。
方才情到浓时，林瑶主动迎合他的节奏，他觉得她头上的竹簪碍事，便伸手摘了下来，丢到地毯上。
她的细长发丝掉落，和他的手纠缠，和柔软的沙发纠缠，此刻乱蓬蓬地成了一团。
孟寻岸起身，捡起林瑶脚边的竹簪，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坐回原位。
林瑶见状，抿抿嘴唇，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对不起。我刚刚——太冲动了，都是我的错。林瑶，你打我骂我吧，只是千万别不理我。”孟寻岸语气委屈。
林瑶愣了。
该委屈的不是她吗，怎么他还先委屈上了？
“我有那么暴力吗，还打你骂你？”林瑶不满道，“孟寻岸，你说你是冲动，但你刚才明明是在生气。你为什么要突然这样，我谈过恋爱这件事，就让你这么难以接受？”
是的，难以接受，我快嫉妒得发疯了。
孟寻岸没有吭声。
林瑶皱眉，不敢置信道：“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种人。什么思想开放，你明明就是老古板一个。怎么，你理想中的未婚妻，是要为你守身如玉，一心只等着你来娶她吗？”
孟寻岸哽住。林瑶的理解永远都是这么不可捉摸。
“我没有。”他小声反驳。
“什么没有，还不敢承认。”林瑶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孟寻岸，我告诉你，我是谈过恋爱，就算你再不能接受，也没有用。我们是商业联姻，你现在想反悔离婚，也没那么简单。”
林瑶鄙视地看他一眼：“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的思想居然还这么老旧。原来我怎么没看出来，要是我早知道，你根本没机会和我做朋友。”
孟寻岸有苦说不出，他怎么就连做朋友的资格都没了？
“你刚才的行为也很过分，即使我们是夫妻，你也需要尊重我的意愿。”林瑶继续说着。
“可你刚刚不是主动回应我了吗？我以为你愿意……”孟寻岸语气无辜。
“闭嘴！”林瑶迅速打断他，不然她脸上的热意将会再次沸腾。
“你还倒打一耙，我哪里愿意了，我是被迫。”林瑶咬着牙说。
孟寻岸其实很想笑。林瑶实在太可爱了，无论是她特别的理解，还是现在为了威慑他而挥舞的小拳头。如此可爱的林瑶，就在他面前，而不是在梦里。
“好，都是我的错，怪我。”他低下头，藏住微微上扬的嘴角。
林瑶见他乖乖认错，便决定不再深究，而且她能说的大道理也都说完了。
“当然是你的错。”她高傲地说，“打你骂你就算了，不过罚你还是很有必要的。”
“罚我？”
“对，我要罚你这几天睡客房，或者次卧也行，反正不能上三楼。”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孟寻岸想。
她现在倒是学聪明不少，知道看清局势，为自己所用。
“好，我接受惩罚。”他答得干脆。
“你这么容易就接受了？”林瑶不敢相信，“那你可别反悔。”
“绝不反悔。”孟寻岸轻笑，他实在藏不住自己的笑意了。
林瑶起身，边走边说：“既然问题都解决了，那我就出去……”
经过孟寻岸的时候，她被他拉住了左手。
“干吗？”她疑惑问道。
“问题还没有都解决，关于我的谣言，你不想听听我的解释吗？”
“不用了吧。”林瑶随意说着，“我相信你。”
孟寻岸松开她的手，低头失落道：“是相信，还是不在乎？”
林瑶连忙坐到他身旁，认真地说：“好好好，我听你的解释。你不要这么委屈，弄得像我欺负你。”
孟寻岸骤然起身，走向门口。
“你去哪？又生气了，不理我了吗？”林瑶大声喊着。
忽然，灯光全部亮起，照亮影音室的每一个角落。林瑶连忙伸手遮住眼睛，四周瞬间从暗到亮，实在过于晃眼。
透过指缝，她看见孟寻岸走了回来。
原来是去开灯了。
孟寻岸打开桌上的购物袋，从中取出一个盒子，然后坐到林瑶面前，打开给她看。
里面是一块钻石手表，洁白的贝母表盘在灯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和我那块黑色腕表相配的，是这块白贝母，它才是我那块表的另一半。”
孟寻岸语气无比真挚，仿佛不是在说手表，而是在说他和林瑶。
“网上流传的我的航班行程信息，也都是虚假捏造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我的助理，把我这几年来的行程整理成一份文件给你。”
“不用了，我信你，真的。”林瑶回道。
“至于其它东西，或是巧合，或是有人故意而为，总之都与我无关。”孟寻岸眼神诚恳，“林瑶，我永远都不会三心二意，你是我唯一的爱人。”
林瑶不禁脸热，暗暗低下头。
“然后刚才我接的电话，是我助理打来的。因为网上谣言太多，他询问我如何处置。”孟寻岸叹气，“如果今下午我能早点知道这件事，早点解决，你也不必如此心烦了。”
“我也没心烦，你不用……”
林瑶止住话头，孟寻岸正一脸可怜地望着她。
“我的确心烦，你说对了。”林瑶选择妥协，“不过现在解决了就行，你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影响到我对你的信任。”
林瑶觉得跟孟寻岸说话可真累，太费脑子了。
孟寻岸还想再说些什么，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他开了一半的口。
“喂。”
林瑶内心默默感谢这位热心来电人，再让孟寻岸说下去，她的脑细胞会死光的。
“好，都送进来吧。”孟寻岸说。
“这次回国，我给你带了份礼物，本来想当做惊喜，现在看来，只能用来向你赔礼道歉了。”
“礼物？”林瑶疑惑。
孟寻岸握起她的手，牵着她往外走。
刚一靠近客厅，林瑶便听见几声轻微的猫叫声。
定睛一看，矮木桌上放着一个航空箱，里面有个可爱的小身影在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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