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热吻
“是呀，就是周诗灵。我记得她不是林氏娱乐的艺人吗？天呐，灯下黑呀，孟寻岸就不怕被你妈发现？”顾南惜越说越大声，“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真是不得不信……”
林瑶悄悄看了一眼身旁人，他的神情并无异常，应该是没有听见。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孟寻岸起身，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林瑶打开免提，回到手机桌面，点开微博。
“我今天没怎么看手机，不知道你说的事。这——不太可能吧。”
她轻点屏幕，孟寻岸和周诗灵的合照映入眼帘。两人男才女貌，默契地朝同一个方向看去，历云大秀的璀璨灯光，衬得他们熠熠生辉。
“你先上微博看看，那狗仔扒得是有理有据。”顾南惜说。
合照上，孟寻岸穿着深灰色西装，周诗灵穿着浅灰色长裙，一浓一淡，画面和谐相宜。两人手腕被重点圈出，旁边配着一对情侣腕表的图文。
林瑶对奢侈品了解甚浅，但她对这款黑色男士腕表却很熟悉，是孟寻岸昨晚戴了一路的手表。
他戴着它撑伞，戴着它开车，戴着它把她抱回家。
合照之后，是狗仔扒出的孟寻岸这两年来的航班行程信息，和周诗灵的行程高度重合，包括这次历云大秀前，两人也是前后脚从同一个国家回来。
然后又是各种各样同款的奢侈品，狗仔找到的关于孟寻岸的照片不多，都是他出席时尚盛会等公开场合时拍下来的。手表、手链、戒指、胸针、眼镜，都跟周诗灵的私服穿搭一一对应。
最后是周诗灵最近这段时间发的微博，在狗仔的字字剖析下，变得十分别有深意、令人遐想。
林瑶看着这些蛛丝马迹，不得不承认，她也有些动摇了。
真的不可能吗？
“瑶，你说有没有可能你妈妈知道这件事？周诗灵算得上林氏娱乐的一姐了，她跟孟寻岸这种资本家私下谈恋爱，你妈妈身为公司的老板会不知道？”
顾南惜倒吸一口凉气：“那她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知道孟寻岸有女朋友，还让你和他结婚。找你回来，真就只是为了完成孟林两家的商业联姻，一丝母女情都不念？”
林瑶内心霎时泛起几丝委屈。
她幼时过得很快乐，不会没事去想自己的亲生父母姓甚名谁。
只是随着她一天天长大，有时看着顾南惜的父母对她百般疼爱，她在心里也会偷偷羡慕。
一个人发呆时，她也会想自己的父母现在身在何处，他们还会记得自己这个人吗，或许早就忘了吧。
毕竟能把襁褓中的她，丢弃到少有人烟的竹林深处，怎么可能还会挂念她呢？这种人其实根本就不配当父母，甚至连人都算不上，林瑶更愿意称呼他们为罪犯。
即使有不得不这样做的隐情，这么多年了，林瑶也没见有人来找过她，她是彻彻底底地被遗弃了。
所以那天当林千雅坐着豪车，来道竹镇找到她的时候，她很惊讶，惊讶于这样罪恶的人竟然会过得这么好，而她当时正为了给良善一生的奶奶治病，四处筹钱，忙得焦头烂额。
林千雅一眼就认出了她，然后把她紧紧抱住，泪流满面，接着便顺手接过身旁助理给她递的真丝手帕。
林瑶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排练过，一点都不真实。林千雅的泪水感动不了她，因为这很可能是鳄鱼的眼泪。
她说林瑶是被林家保姆偷走的，因为她孕期脾气不好，责骂保姆，让她怀恨在心。
她找了林瑶许多年，直到最近才确定人就在道竹镇。于是她便马不停蹄地先赶来了。
她说，林瑶的父亲季禹安也很想她，林瑶还有个亲弟弟，他也很想念自己从未见过面的亲生姐姐。
明明是漏洞百出的一番话，却被林千雅说得合情合理。她的眼泪仿佛流不尽，显得林瑶干涩的双眼过于突兀。
其实她不必表演得如此伤感，甚至不用拿出亲子鉴定证明，不用解释从哪里得到林瑶的DNA，从她踏进门的第一秒，林瑶就愿意相信她说的话，即便不是出自真心。
她坐的豪车，穿的高定制服，提的奢侈品包包，这些都是真的，就已经足够，至于那些虚情假意，林瑶不在乎。
血缘本就无用，但若血液里流淌着金钱，那便很有用，至少能让她救回奶奶。
因而后来林千雅带她回到林家别墅，向她提出联姻请求的时候，她丝毫都不意外。
鳄鱼终于撕下伪装，露出真实嘴脸。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即使是她的亲生父母，也不会给她。
有舍有得，买卖都是这样。
只是见到孟寻岸的时候，林瑶还是惊讶了。
她以为自己要嫁的是一个陌生人，没想到却是要嫁给她多年未见的好友。
一位熟悉，却又陌生的人。
孟寻岸当时穿着简单的运动卫衣和牛仔裤，林瑶看背影，还以为是比她年纪小的男生。
他端坐在沙发上，听到背后声响才起身，转身，然后惊讶地看向林瑶。
林瑶眼中是不比他少的惊讶。
林千雅在她和孟寻岸的寒暄中，得知两人是旧识，便大赞这是天定的姻缘，说完就离开客厅，留她和孟寻岸两人单独相处。
孟寻岸语气温和，好像多年未见丝毫没有影响他对林瑶的熟稔。
此刻他和林瑶一样穿着普通，两人也如往常一般说着话，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林瑶深知，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就像普通衣着根本挡不住孟寻岸周身的矜贵气质，那是比林千雅身上还要浓厚的矜贵。
林瑶并不喜欢。
因为那是上层人的专属物。
而孟寻岸的平易近人也笼罩着一层雾，林瑶看不清他，也看不透他的热切眼神。
不过在对话的最后，在万般纠结之后，她还是向孟寻岸讲述了自己现在的困境。
她期望孟寻岸能出手帮她，这样她便不用靠林家，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并不想用自己的婚姻作为交换条件。
只要他还念着一些往日情分，愿意帮她一把。
可是孟寻岸拒绝了。
“林瑶，联姻这件事，关系到我是否能顺利继承历云。你说的这些，我都会帮你，不过是以你丈夫的身份。”
他也有为难之处，林瑶明白了。
只是她觉得，他离自己更远了。
“瑶，你别伤心。这些都是我瞎说的，不会这样的，不会。”
林瑶的沉默让顾南惜惊醒，她不该做这种假设，这只会触碰林瑶内心隐藏的伤心处。
林瑶表面看起来对林千雅和她之间的利益交换亳无所谓，但顾南惜明白，她内心也会难过。
她还记得，当年她妈妈认林瑶做干女儿的时候，林瑶眼神里都是遮不住的喜悦和感动。她其实一直渴望父母的爱，只是假装不在乎罢了。
顾南惜话中带着歉意，林瑶回神，扯着嘴角笑道：“没事，热搜上的事都不一定是真的，我等会问问孟寻岸。”
她停顿几秒：“再说商业联姻是我自己愿意的，我现在得了这么多好处，也该知足了。你可别多想，我安心着呢。”
“真的吗？”顾南惜明显不信。
“真的，比孟寻岸戴的那块钻石手表还要真。”林瑶笑道。
顾南惜被逗笑，然后谨慎问道：“那要是孟寻岸真脚踏两条船，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没想好，只是离婚不可能。所谓联姻，关系的不是我和他，而是孟林两个家族，我决定不了。”林瑶语气中有淡淡失落。
“我算是明白了，婚姻就是坟墓，就算嫁入豪门也一样，甚至还心死得更快。唉，以后你就不能陪我在情场里张扬肆意了，遗憾啊。”顾南惜感慨道。
“我原来也没有陪你好吗？顾大设计师，你身边男模天天换，我可承受不来。”林瑶打趣道。
“好好好，知道你是乖宝宝，只会玩纯爱那套。说到这，你知道我在时装周遇见谁了吗？”
顾南惜这段时间正在国外参加时装周。
“不知道，又是哪个大明星？”
“不是明星，是——温序然。”
林瑶顿住。
“我没想到主办方邀请了他。他主动跟我打招呼，还问——问你最近怎么样。”顾南惜小声说着。
“因为你俩当时不欢而散，我就只说了些场面话，没正面回应他。我看他那样子，对你还旧情未了。”
温序然，和他的姓一样，是位温润如玉的人。
他是林瑶的初恋，也是唯一的前任。
“都过去了，再说以后大家也不会见了。”
“也是，现在他长居国外，以后都不容易碰到了。说来我也好奇，当时你怎么就突然和他在一起了，你可不是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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