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知怎么都不会想到玉流叫他过来是让他来当苦力的。

玉流:“我胳膊有伤,你把他放到我的马儿背上。”

谢遥知:“你的小仆呢!”

玉流:“他太柔弱了,不行。”

敏郎犹豫着插话:“大人,我可以的。”

玉流:“你闭嘴。”

谢遥知昂首挺胸:“我可是玉公子,我不柔弱吗!”

玉流掏了下耳朵:“那我自己来。”

谢遥知一噎,急急忙忙道:“你别动。”

好歹是多年的交情,谢遥知此刻却完全不明白玉流的意思。说是信任他吧,他没感觉到。说是报复他吧,她替个小郎君报复什么。思前想后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又怕坏了玉流的主意,只能咬着牙答应:“我抬,我抬!”

玉流随即招来她的马,顺便道:“哦,还有断臂。”

谢遥知很不情愿地卷起了袖子。路过敏郎的时候却故意荡着笑,还咳嗽了一声。意思是听听,我和玉流多熟的关系,再看你,一边凉快去吧。

断臂被卡进剑客的胸口,连人带臂一起被谢遥知放到了白马背上。他动作小心,尽量避开外头未干的血迹,失败。血的腥味也是无孔不入,渗透进了衣衫的丝线里。谢遥知放下人,嗅了嗅,立马拿出扇子给自己扇风。

与此同时,灰土与黑血也一同被带到了如雪的马背上。玉流吹了声口哨,摸着马儿的脸:“将就一下,回去给你把血迹擦干净。”

马儿哼唧一声,配合地蹭了蹭玉流的手,安分了。

谢遥知酸了:“你怎么不对我这么好?”

玉流:“那你给我当马?”

“打搅了。”

谢遥知鼻腔里的味儿散了些,剑客是横趴在马背上的,他算了算位置:“你带着这假货一起骑回去?”

“不。”今日事发突然,她没有备好草席,不想再沾血了。

“早上的两位你不是这么带走的?”

玉流:“当然是直接拖走,死人在乎什么?”

“啊,”谢遥知拿扇柄拍脑门,“是我浅薄了。”

他都不用去想,那场面,一定很壮观,不知这崇州老百姓的心脏还好吗?

不用去问远的,近的就有一位。

敏郎捂住脸,早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的小心脏突突跳个不停。

“既然这样,”谢遥知趁机邀请,“玉流,不如和我共骑?”

玉流躲开:“不要,你身上有血。”

谢遥知:“这不是拜你所赐吗?”

玉流:“所以我拒绝。”

谢遥知:“嘿,你还有的选吗,不和我一起,难道你要和你的小仆一起?”

玉流笑着看他,也不说是不是。

谢遥知只是瞎说一嘴,见她这副神情,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不会来真的吧,玉流?玉流!”

“不行,”谢遥知脑子转得飞快,“那这样,我骑你的,带他回去,你骑我的。”

玉流:“那要看我的马愿不愿意。”

像是通了人性,白马紧接着就对着谢遥知摇头,表示它拒绝。

玉流:“它不愿意。”

谢遥知瞪眼:“你这马怎么回事,有没有眼见!”

玉流:“你再说一句,信不信它踹你?”

“那个,”敏郎小声地打岔,“大人要不要骑我的马?”

谢遥知当然不准,拦着玉流,朝着敏郎骂:“男女授受不亲的知不知道,小郎君,你还有没有廉耻!”

莫名被骂了一遭的敏郎一头雾水:“啊?”

他是说了什么不好的吗?

“别理他,”玉流拂开谢遥知的手,“我骑你的马,那你呢?”

“我可以走路回去。”敏郎说得快,完全没有其他的意思。

“你确定?”这儿离太守府可有段脚程。

“你确定?”谢遥知终于听清了敏郎的话,非常赞同,“那就这样。”

“嗯,”敏郎这声是回应玉流的,“大人要紧。”

玉流遂看向他的马:“你的马听话吗?”

“听话的。”

“让它过来。”

敏郎引着黑马走到玉流身前,他站在玉流身边。玉流捋着它干净柔顺的马鬃。马儿一般,能养成这样,养马的人用了点心思。

后方的谢遥知瞅着这郎才女貌的一对,越发不满。生生站进去,借着身形的阻挡拿胳膊推开碍眼的人。

敏郎被推得一趔趄,稳住后只听见谢遥知说:“他想走就走呗,难道你还想强迫他不成?”

“你说得对,”玉流难得认可了谢遥知一次,翻身上马,抓紧缰绳,“我们走。”

玉流和谢遥知策马奔走在山道中,她的马在前面引路,不多时便快出了这座山。眼见崇州城整片的屋舍就在脚下,玉流却勒转掉头:“你先回去。”

看她毫不犹豫地折返,都不用猜她要去做什么。

谢遥知气得踢了一脚马腹,咬着指甲阴暗地盯着玉流远去的背影。

该死的,他一定要把那个碍事小郎君的底细完完整整地揪出来。

山路上,敏郎起先是努力跑了一阵的,可人怎么比得上马的速度?他跑得额头汗湿,气喘吁吁,累得不行。只能放弃,慢慢走着。

头顶的日光耀眼,长出山壁的树枝将山道分成明暗的两条,有些热了,他往里走了些,沿着树荫的地方,抚摸着腰间冷柔的山茶。

艳红的山茶,从她指尖落下,置于他的耳边,的确就像梦一样。

所以,折断的花,如何才能长久地留下来?

好像不能。

那送花的人呢?

她会愿意留下吗?

大概是不愿的,敏郎失落地垂下头。

忽的,轻快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敏郎下意识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熟悉的黑蹄停在眼前,熟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坐上来。”

看他没反应,玉流拍拍身后的位置,又说了一遍:“上来。”

以为自己被抛弃的小狗懵懵地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大人怎么回来了?”

“我踢了你一脚,又骑了你的马,再让你走路回去的话,是我过分了。”毕竟他明面上是太守府的人,若只有她自己回去,保不准柳吾善不会问东问西。

“不、不会过分。”敏郎否认了她的话,却又顺着她的话摸向先前被踹到的部位。在腰侧,越摸越麻。

敏郎羞赧地躲开她的视线:“真的要一起吗?”

玉流盯着他,好像那些新进的外侯官被她训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她有这么吓人吗,至于这么害怕吗?

她俯身,耐心道:“小郎君,或许你不知道,我给的机会,从不会有第二次。”

“啊,好,好的。”似乎是听出了玉流不是在捉弄他,敏郎红着脸,飞快地扑了上去,然后手忙脚乱地转身,坐得端端正正。

“大人,我好了。”

眼前是一片蓝黑上的后颈,玉流默了一瞬,点点敏郎宽厚的背:“你坐前头,我坐哪儿?”

敏郎被点得一机灵,说话越来越轻:“大人不是坐后面……吗?”

“那我把缰绳给你?”

“呃……好?不、不好。”敏郎揣摩着玉流的脸色变化,立刻否决。

玉流卷了卷缰绳:“那你还不下来。你个子比我高,我坐后面能看见什么?想让我把你带进沟里吗?”

“啊,哦。”敏郎想起了玉流拍的地方,的确是在她身后,这才意识到自己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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