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静遭遭的,悄无声息的把呼吸声放大。褚岁晚仰躺在床,听着自己胸膛的心跳,空荡的左手心握上右腕,玉石圆滑的触感透过指尖,慢慢渗透于心。
熟悉又久远的画面如水般溢了出来。
雷州拥有天然的水地优势,但又和水城筝州的地形有所不同。前者水地夹着险峰,里面的人做埋伏轻而易举,外头的人中招亦是。
此外,她还面临着初来乍到,众人都不看好,且不信服的困境。
想要攻破雷州,只能兵行险着,出奇制胜,还要天时地利人和。
但是,他们缺船。
褚岁晚把这个判断说出来时,简易搭建的营帐内静了一瞬。四周坐着十余人,这些都是仁宣帝拨下的这支军队的核心人物,有两名副将,也有各小队的都尉和司马。
桌上摆着一张地图,它大到几乎把桌面霸满。上面细致的画着雷州的地形,每条小河,甚至连河附近的礁石都一清二楚。
大凉的优势就在于,他们拥有每座州池的详细地图,现在兵马人数也不在劣势。
仁宣帝给到褚岁晚的军队名叫龙虎军,人数达到十万,大部分都是由每年固定征招的青年组成,只有少部分是之前打过仗的老兵。
也不知是帝王是无意,还是有意,这些老兵没有一个,是她父亲褚隶桉曾带过的兵,反而是来自从西边守军调拨回来的。
现在雷州守着三万兵马,她有十万,按常理,完全可以是以碾压性的胜利作为最终的战局。
但败就败在,雷州是建在几座险峻水峰之内的,一处低洼平地。他们若要靠近,只能靠船,乌古能让三万兵马守在面积不大的雷州,定是拥有不少的船舶。
水战,以船多取胜。
麦斯特就是知道这一点,褚岁晚去问附近能买船舶的地方,无一不是扑空,甚至在远一些的地方,都只剩一些小木舟。
而且,就算她的人全都可以运载过去,如果四周耸立的山峰,有埋伏敌方的箭兵,此战也是一败涂地。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副将之一周玉台,“将军,恕属下直言,您这说的不是废话吗?在场的人谁不知我们缺的是船,莫不是将军词穷,不知道说什么了吧。”
至于她说的奇招,周玉台给更是嗤之以鼻。一个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公子,懂什么打仗。
“这样还请将军移步休息,属下们自会想出对付法子。您身体不好,要是睡不够,到时候上战场晕了过去,咱大凉的脸面可是不好看。”
这一番话,混夹的嘲笑毫不掩饰,连称呼的将军二字,都带着轻视的意味。
说话的周玉台洋洋自得,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顶撞主将的害怕,反而还昂着下巴挑衅的看着首位的少年。
他以为对方听来,肯定会恼羞成怒,羞愤离开,毕竟年轻气盛,血性十足。可他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听到呲拉椅子拖开的刺耳声,相反是得到少年一道轻笑。
很无足轻重的一声笑。
周玉台不知怎么的,突然气血上涌,正要尖利吐话,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极黑极亮的眼睛。
里面有着笑意盈盈,还有一丝直逼人内心的压迫感。
他就这么顿在那里,神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有一口气,吐不出去,也落不下来。是无奈,是无力,更是他绝不想承认的害怕。
一旁坐着的另一位副将李广,见状把嘴边的话收了回去,但蹙起的眉纹还是没有松开,视线隐晦的打量着年轻的主将。
动作很是小心翼翼。
面对营帐骤转的气氛,首座的少年只是把双手交叉撑在下巴,分外漂亮的眉眼染着淡淡的笑意,但掠过众人的目光却是锐利的,审视的。
明明在场人,无一年龄比她大,但在这一刻,他们都感受一股让人足以胆颤的气势。
“我知诸位对于我这个空降的主将,内心颇有不满,这是人知常情,我可以理解,也可以允许有几次的口不择言。”
“但在军情讨论时,诸位提出自己的质疑时,还请拿出与敌形相关的辩论,而不是拿我的年龄,拿我的身体状况去当质疑的缘由。”
“大家都有年轻的时候,生病更是人之常事,像刚刚周副将这番毫无水准的话传出去,大凉泱泱大国风范,脸面往哪搁。”
从开口到话末,褚岁晚的语调都很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连最后以周玉台的话结尾的回腔,都无甚起伏,只含着淡淡的笑意。
但就是这种没什么起伏的情绪,才更让周玉台恼怒。李广在他说话之前,抢先一步。
“属下领教,过后自会领罚,还望将军饶恕。”
李广觉得心中羞愧,虽然他没有像周玉台这般口头付诸行动,但他在心里的确有对褚岁晚存有轻视。
他不该以年龄做断。
“将军恕罪。”
“将军恕罪。”李广这一开口,其余人纷纷附和,一群大老粗起身齐站,向首座的少年弯腰谢罪。
一名周玉台管下的都尉拉了下他的衣角,周玉台憋着难看的脸色,不情不愿的跟着弯腰,口中艰难的说了一句。
“将军恕罪。”
过了一会,周玉台终于听到了椅子拖开的声音,但来人却是走向他的对头李广面前,托起对方的手。
褚岁晚把李广扶起来,但话语却是对着众人笑道:“诸位无须如此客气,快快起来。”
说完,她对有些怔愣的李广颔了颔首,接着道方才未完的话,“既然船都去了麦斯特那边,而雷州附近的河域狭窄,他们的船必定离的很近,燕云用于造船的木,一般都会选自蝴蝶木。”
“蝴蝶木乃是燕云独有的品种,用它做出的船不易受水流腐蚀,且轻盈又不失结实,容易驾驶寿命还长。但蝴蝶木也如其名,易燃易爆。”
李广沉吟了会,道:“将军这是想要火攻?”
水和火乃天敌,以往水战,从未有人试过用只在陆地用的火攻,虽然听上去有些荒谬,但其中的可行性,却让一众将士不由得隐隐激动起来。
褚岁晚:“没错,既然蝴蝶木易燃,他们的船又离的近,我们只要点燃一艘船,就算到时无风,火势都可以蔓延过去。”
此刻周玉台听的认真,脸上的轻蔑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他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可我们没有船,怎么样才能摸到他们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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