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妙仪心头大惊,下意识地就扇了萧韫一巴掌,口中喊道:“你干什么?!”
这是极其清脆响亮的一巴掌,萧韫被扇得偏了头,眼神错愕。
许妙仪连忙起身与萧韫拉开距离,一边系系带,一边警惕地盯着萧韫。
萧韫愣愣地伸手摸了摸脸颊,竟莫名勾了一下唇角。接着他起身看向许妙仪,眼中盛着无奈的笑意,道:“某只是看夫人腰上有伤,便想着帮夫人上点药,夫人这么激动做什么?”
许妙仪低头一看,自己腰间的月白衣裳上果然洇着一片血痕,格外显眼,许是昨夜在河中刮伤的。她太过疲累,居然都没注意到。
她又看了一眼萧韫面上的五指红痕,不禁心生愧疚,语气也弱了下来:“对不起啊,我还以为……”
“夫人以为某想做什么呢?”萧韫抱着手,一脸戏谑地接过话头。
许妙仪被戳穿了,面上不禁浮起淡淡的绯色。但她仍嘴硬道:“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我只是被吓到了。”
萧韫“哦”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
还是那股子熟悉的、贱兮兮的劲儿。
许妙仪有些恼怒,却又碍于误打了萧韫的羞愧之心,不好发作。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下心情,转移话题:“你把金创药给我,然后转过身去,我自己上药。”
“夫人自己来恐怕不太方便吧?”萧韫挑眉,“还是我帮夫人吧。”
许妙仪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夫人这么害羞做什么?”萧韫似笑非笑,“我们是夫妻,理应是最亲密的人。”
许妙仪:“……”
她现在很后悔当初做的那个决定。
这时,她余光忽然瞥见萧韫提步朝她走来,于是赶忙退开一步,抬手道:“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你夫人。先前承认只是因为我太累了,暂时不想和你争。”
“夫人别说气话了。”萧韫笑意不减。
许妙仪不明白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只觉得匪夷所思:“不是气话,我是认真的!”
“那某记忆中的亲吻该如何解释?”萧韫还是不信。
许妙仪冷笑一声,道:“你还好意思提,那时候是在水下,你亲我只是为了偷我的气儿!”
萧韫眸中划过一抹意外,蹙眉思索半晌,最终道:“不可能,某是个有节操的人。”
许妙仪气极反笑,几乎有拔剑砍人的冲动了。
萧韫见势不好,这才终于妥协:“那好吧,夫人自己来吧。”说着,他递出金创药瓶。
许妙仪一把接过,又恶狠狠地瞪了萧韫一眼,没好气儿道:“转过去,不许看!”
“好好好,夫人别气。”萧韫一脸无奈地转过身去。
许妙仪上完药,也没招呼萧韫,径直走到火堆边坐下。
火堆边立着一个树枝搭成的架子,架子上串着两条巴掌大小的鱼。鱼皮酥脆,身上裂着几条口子,翻出鲜嫩的白肉,香气四溢。
许妙仪饿得前胸贴后背,当即就要伸手去拿串鱼的树枝,不料有一双手比她动作更快。
她蹙起眉头,不悦地往身旁看去。
“来,夫人。”萧韫笑着把烤鱼递给许妙仪,同时还温柔地嘱咐道,“小心刺。”
许妙仪不太习惯他这般柔情,伸手的动作很僵硬,语气也不太自然:“多谢。”
她咬了一口烤鱼,当即双眼一亮。这鱼肉不光鲜嫩,刺还少,虽然味道寡淡了些,但此时也称得上是佳肴了。
啃了半条鱼,许妙仪忽然发现萧韫并没有在吃东西,就在一旁默默看着她,目光含着淡淡的笑意。
她不解地看向萧韫,问:“你不吃吗?”
“我已经吃过了,夫人不用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许妙仪冷哼一声,快速挪回目光。
萧韫眼中笑意更深。
许妙仪想了想,又对萧韫道:“以后不许随便对我动手动脚,也不许叫我夫人。”她声音很沉,带着明显的警告之意。
萧韫低叹一声,语气有些失落:“好吧,夫人。”
许妙仪:“……”
她怀疑萧韫是故意和她对着干。
罢了,不跟撞了头的傻子计较。许妙仪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继续去啃烤鱼。
填饱了肚子,许妙仪的心情好了不少,也想起了正事。她问萧韫:“你现在还记得些什么?”
萧韫苦笑道:“只记得夫人了。”
“连你自个儿的名字也不记得了?”许妙仪颇感意外。
萧韫颔首。
许妙仪唏嘘不已,决定发发好心:“你呢,是朝廷派下来的监察御史,叫萧韫。我们在一个人贩子窝里面当卧底,为了救那些奴隶,我们出去寻药,不曾想为奸人所害,这才流落至此。”
说到此处,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太倒霉了,被人害得流落至此不说,盟友还成了这幅傻样。
好在,飞夏草没丢,还揣在她身上。她得赶紧回到镖局,赶在七天流程结束之前下手。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随后,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阳光微斜,大约是未时左右。
她正要站起身来,萧韫开口问道:“那夫人叫什么?”
“首先,我不是你夫人;其次,我叫许双。”许妙仪郑重道。
“霜雪的霜?”
“单双的双。”
“既然你不让我叫你夫人,那我就叫你阿双吧。”
“随便你。”许妙仪淡淡说着,站起身来,“我们赶路吧,争取在日落前出了这片林子。”
*
阳泉,明远镖局,蓝钰私院的正堂。
蓝钰擦拭剑器的动作一顿,拧眉看向垂头立在堂下的庆三,沉声道:“居然还没有找到?”
“是。”庆三将头埋得更低。
蓝钰微微眯眼,若有所思。
庆三犹豫着问:“可要扩大搜寻范围?”
“罢了,左右也不过是两个喽啰,丢了就丢了吧。”
“是。”庆三应道,“对了,郎君,还有一事——剑玄楼的薛丹来咱们阳泉了。”
闻言,蓝钰面色更沉了:“薛丹?他来做什么?”
薛丹是剑玄楼少主陈鸣最信赖的副手之一,而陈鸣又与她那个兄长蓝熠交好。如今薛丹偷偷摸摸来她的地盘,必定是没安好心。
“似乎是来采购药物的。据说他在黑市为了一株飞夏草,与人争起来了。结果没争过,便叫手下把那两人打了,不知死了没有。”
“飞夏草?”蓝钰蹙眉,“去打听打听这药的具体功效。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何居心。”
“是。”
这时,一个女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半跪在蓝钰跟前,双手奉上一封信,道:“郎君,堂主的信。”
蓝钰展信一看,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那该死的老东西,竟愈发得寸进尺了。每年上贡给他十万两金还嫌不够,居然还要加二万两!”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堂下两人大气不敢出。
半晌,蓝钰叹了一口气,道:“庆三,去吩咐各地的猎手,趁着年关将近,多抓些人。”
“是。”
*
许妙仪和萧韫一前一后地在林中穿梭。
虽是深秋,但这片林中生有不少常绿树木,故而有些路很是难行。
但幸运的是,他们发现了一些人迹,证明附近有人群聚居地,这支撑着他们前行不辍。
倏地,许妙仪敏锐察觉到远处有箭矢的破空声响起,连忙扭头一看,只见一点寒光直冲她面门而来。
她正准备下腰闪躲,耳边却倏然响起一句急切的“阿双小心”。紧接着,她的胳膊被人大力拉了一下。她被迫后退一步,不料踩着了一块生有青苔的石头,脚下打滑,直直往一旁倾去。
惊慌之中,她反手抓住了萧韫的手。
萧韫猝不及防,被这股力拽得上前半步,竟也踩着了那青苔,失衡向许妙仪扑来。
“砰”的一声闷响,许妙仪摔倒在地,后背被碎枝、石子硌得生疼。还没等她喘口气,又一个重物压了上来,她顿时只觉浑身骨头都要碎了。
萧韫连忙起身,伸手来扶许妙仪,满脸愧疚:“阿双没事吧?”
许妙仪瞪着萧韫,龇牙咧嘴道:“要是没有你……我根本不会有事!”她气息虽虚弱,却蕴藏着无尽的愤愤之意。
她被扶着坐了起来,待要站起身,却觉左脚脚踝生疼。
萧韫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忙问:“可是扭着了?”
许妙仪气呼呼地瞪了萧韫一眼:“都怪你!”
“是,怪我。”萧韫目露怜惜,“待会儿……我背你吧?”
许妙仪心想:反正是他造的,他就该负责。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应道:“好啊。”
“先起来吧。”萧韫搀扶着许妙仪缓缓站起来,同时将她往自己身上揽。
许妙仪警觉道:“又想干什么?”
“我怕夫人站不稳。”萧韫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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