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楼的老板李兴宁跟聂欢束在书院读书时因刺绣女红而相识,后来李兴宁娶了现在的老婆孙苓。

本来秀云楼也是孪昕绣坊的合伙人之一,但孙苓似乎误会了聂欢束和李兴宁的关系,以为他二人有染。

其实聂欢束只把李兴宁当做普通朋友,平时也很注意避嫌,每次说话都有绣坊别的姐妹在场,但孙苓还是没办法好好合作了。

李兴宁被逼得只好撤资走了。

而那件衣服是孙苓当时还在绣坊的时候,和姐妹们一起做出来的,但孙苓认为这里头她付出的心血和灵感最多,就带走了。

聂欢束当时虽然不满,但好在没有影响到大会的进程,就暂时没跟她计较。

接下来的日子里也有姐妹们用了那件衣服上的创意,这已经说不准到底是谁提的了,但为了避免争端,聂欢束还是有必要跟绣坊的姐妹们说清楚。

聂欢束让聂鹤筠别跟父母说这件事,她自己能解决,不想让家人担心。

她们口中的秀云楼老板娘孙苓,也在酝酿一桩事。

那天聂鹤筠和逢惊越刚走没多久,孙苓办完事回来,今天刚回来就听老绣婆讲了婷儿差点没把晴山银鱼褶裙卖给聂鹤筠的事。

气得孙苓连饭也没吃,就把婷儿叫过来狠狠训斥一顿。

孙苓坐在桌边,桌上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晴山银鱼褶裙。

下面跪着的是招待聂鹤筠和逢惊越的伙计婷儿,老绣婆则低头站在一旁。

婷儿跪着不敢抬头看孙苓,只是抽泣声一声比一声大,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显得尤为刺耳。

婷儿哭着解释自己昨儿听孙苓身边的大丫鬟,也是秀云楼里的女管事闻星说,这件裙子太太最珍贵,不能摆到外面,要择机卖给合适的大家小姐,闻星还说器重她才给她这个机会。

她跪着爬向孙苓的腿边,想求她饶了自己。

孙苓嫌弃地一脚把她踢开,给老绣婆一个眼色,老绣婆立刻会意去叫闻星来。

闻星一进屋看见这幅场景,还有桌上的晴山银鱼褶裙,加上老绣婆喊她时低声告诉她的话,她立刻都明白了。

闻星朝孙苓行礼,喊了声少奶奶。

孙苓眼神紧盯着闻星,慢悠悠地开口:“婷儿说是你让她卖的裙子。”

“哪里来的贱丫头到少奶奶面前告我状,少奶奶您是知道的,我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您最清楚了,哪敢做这种事,少奶奶您可要明查啊!”

闻星先是狠狠地骂了婷儿一句,转而做委屈状向少奶奶表忠心。

“少奶奶,我说的是实话,少奶奶,我真的没撒谎,是她让我这么干的,少奶奶!”婷儿听见闻星栽赃嫁祸于别人,反把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立刻哭喊起来。

闻星见孙苓不说话,转而面向婷儿,但眼角仍观察着孙苓的反应:“你说我指使你,证据呢,你在少奶奶面前空口说瞎话,可是会遭报应的,就算太太发慈心饶了你,少爷也不会饶了你的!”

果不其然,孙苓和婷儿一听见“少爷”二字,有了不一样的反应。

婷儿一下子就全明白了,她被下了套,要不然她一个新来的丫鬟怎么会被“受重视”。

原来都怪自己刚来那天不小心冲撞到少爷,撒了少爷一身茶水,但少爷非但没训斥她,反而叮嘱她以后要小心一点,不要让客人觉得秀云楼的人做事不利索。

婷儿当时很慌乱,连忙掏出手帕擦少爷身上的水,这一切都被闻星看在眼里,被她误会或者利用了。

少奶奶说不定也知道了。

孙苓喝茶的手顿了一下,但仍不动声色。

闻星看见少奶奶的反应之后,心想这下可好了,她走近孙苓耳边,悄悄地把那天她看见的事又添油加醋地告诉孙少奶奶了。

“大胆贱婢,刚来就想着勾引主子,还妄图私自买卖主人的衣物,轰出去,永不再用!闻星作为女管事管教下属不严,罚俸半个月。”

孙苓一把摔掉茶杯,碎屑差点蹦到婷儿脸上,婷儿吓得直往后缩。

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的老绣婆赶忙拖着死心的婷儿下去了,婷儿满眼泪花地看向闻星,眼神之中有一股恨意和不甘。

闻星其实知道婷儿是无辜的,少爷对她也没什么非分之想。只是自己心中十分清楚孙苓的脾气,她容不得任何人对少爷下手,他身边不能有任何女人。

连闻星自己作为陪嫁丫鬟都要时刻注意,她好不容易坐上秀云楼女管事的位置,借一个丫鬟向太太献忠,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她早就料到这件事无论败露不败露,自己肯定会被罚,否则孙苓面子上过不去,但她以后行事会更加方便。

这半个月的俸禄就当是消灾了,闻星的心在滴血,表面上却只好谢夫人大度明察。

孙苓不在乎婷儿到底有没有勾引李兴宁,她也不完全相信两个人的话。

虽然闻星跟了她很多年,但孙苓也知道闻星是个人精,只是闻星万不该用晴山银鱼褶裙做钩子,差点败坏她的好事!

孙苓心里头还是放不下晴山银鱼褶裙,聂鹤筠虽然不太清楚绣坊的事,可她万一去跟聂欢束一商量,自己的事岂不是暴露了。

孙苓低头皱眉,看着晴山银鱼褶裙发愁。

闻星在一旁眼珠子打提溜,心里立刻有了主意,她向前低声对孙苓说了她的想法。

孙苓点点头,答应了,安排她亲自去办这件事。

回到另一边,聂家后院。

正当聂鹤筠姐妹俩说话时,大哥聂棠丰携大嫂丘海期引着逢惊越穿过琉璃廊闲逛至竹林旁。

聂鹤筠见他们几人来,站起身来朝他们走去。

她抢先一步笑嘻嘻地说道:“大哥大嫂这次回来,打算在家待几天?”逢惊越朝她微微一笑,表示刚才没事,不必担心。

大嫂丘海期见聂棠丰脸色不是很好,就替他答道:“明天就回去了,县里最近比较忙。”

“好可惜,小修意又要好多天见不着我了。”聂鹤筠一脸惋惜状。

聂修意是聂棠丰和丘海期的女儿,才五岁大,跟聂鹤筠很亲近。

几个人正说着,管家乐勇过来请他们几人去前头吃饭。

走过琉璃廊的时候,聂棠丰和丘海期走在前面,聂欢束紧随其后,小夫妻走在最后面,步伐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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