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说句妇道话
“谷溪?”
谷溪身体一僵,抬头对一身紫色朝服的裴青双手合在身前行了一礼,低头时眉眼间有些懊恼。
早知道去后面等着了,反正也没她事儿了。
“见过裴相。”
裴青似乎只是见到她有些惊讶,打了声招呼,吩咐宫人一句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片刻后揣着暖呼呼的手炉,谷溪木着脸面对着时不时落在身上的视线。
她磨了磨牙,这些人不都赶着上朝,眼睛乱看什么呢?
她特意选定的低调角落,莫名成了众人关注的中心,甚至还有小公公问她喝不喝茶。
谷溪对着他殷勤的小脸,神色有点僵硬,扯了扯嘴角:“不用了,谢谢。”
小内侍得了感谢脚步轻快的退下。
她却在心里抓马,谁要站在太极殿门口喝茶啊,她又不是脑袋被风吹傻了。
她心中祈求这些人赶紧都进去,结果事与愿违。
似曾相识的靴子停在她面前,晏渝川混着低哑的声线响起。
晏渝川看着她一身单薄官服站在风口,眉头微微皱起,她那身体经得住吹?
他伸手解下披风,扔到谷溪身上:“冷的话不要站在这里,我让榆林带你……”
免得养病了皇兄又要找他唠叨。
谷溪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抬眼恳求的看着他:“殿下我好得很,早朝要开始了,您快进去吧!”
晏渝川用那双睫毛格外长的眼睛看了她一会儿,估计她没说谎,点点头不再关注她。
这下明里暗里看过来的眼神更多了。
谷溪勉强绷着脸,捧着手炉,没穿晏渝川的披风,好不容易等到朝会开始,她脚底抹油溜了。
留下小林子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的背影。
不是听闻淮南王殿下对着桩婚事十分不满吗?
婚礼当日甚至都差点没让人进门。
现在看来,竟然是他们想错了?
谷溪回到官署终于摆脱了总是落在身上的视线,拿起桌上的文书慢慢翻看。
不过半个时辰,她就无事可做了。
何单凑了过来,将一盒点心放在她面前,整个人几乎趴在桌上小心观察她的脸色。
“谷兄昨日真是抱歉,我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竟然连累了你,我爹昨日回去好好教训了我一顿。”
“昨日陛下罚你了吗?”
他隐晦的朝谷溪端坐在软垫上的臀部看了一眼,见她面色没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
谷溪被他看得有些想笑,抵着他的额头把那张过于放大的脸推走,脸上故意绷着的神色也维持不住了。
谷溪:“没发生什么,陛下根本没有罚我,定然是没有为这点小事生气的,你放心吧。”
何单感受到她行动间的隐隐香气,也跟着笑了起来。
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何单:“哎,看来看去,果然还是隔间好哇,也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能坐进隔间。”
谷溪将处理过的公文放在一边,慢慢翻阅一本淘来的古书,回答他的问题。
“你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用隔间,地方应该够。”
何单眉头飞扬的起来,刚想要答应,就想起昨日他爹让他既要亲近谷兄,也要控制好分寸距离的话。
为什么既要亲近又要远离?
他犹豫了一下,就听谷溪漫不经心的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对坐应该有点挤,到时候你就坐我旁边,还能加一个小桌子。”
何单下意识跟着她的手指看去,忽然想到自己与谷兄挤在一起办公的画面。
“咳!”
谷溪的话倏然顿住,身侧刚刚还侃侃而谈的何单站了起来,见她望过去似乎有点不自在。
何单:“我想了想搬过来还是不必了,这样太拥挤对你也不好。”
谷溪莫名,不过就是共用一张桌子,有什么不方便。
“我看外头好像有人找你,我帮你看一下!”
说完人就跑没了影,谷溪茫然的看着空荡荡的隔间,起身跟了出去。
既然有人找她,她自己出去不就好了吗?
她将处理好的公文拿起来也跟着走出去,一出门就被一道黑影撞了一下,手里的公文顿时散落在地。
“咔嚓!”
带着愠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走路怎么不看路?!”
谷溪活动了一下似乎被扭到的手腕,地上碎掉的是一个小巧的盆栽,四溅的瓷片中,绿色的小巧枝丫生机勃勃。
显然是一直被人精心照料的。
她将公文找个地方放了起来,附身先将可怜兮兮的植物连带着根茎的土团,一起捧起来。
“抱歉。”
“我……”
捧起植物的手被重重甩开,“啪”的一声过后,刚刚被捧起来的植物连带着根茎的泥土一起摔在谷溪身上。
青年看着她的眼神显然不陌生,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冰冷审视。
“谷溪?”
何单连忙跑回来将谷溪拦在身后,对他怒目而视:“你这人怎么回事,自己走路不看路,还不识好人心!”
“看什么看,就你眼睛大得跟牛眼似的,很厉害吗!”
何单看了看一身狼狈的谷溪,刚才被挥开的手背上已经开始泛起青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
眼见着两人梗着脖子吸引的目光越来越多,谷溪叹息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朱兄,幸会。”
朱恒定定的看着谷溪的脸,眼神中闪过轻蔑,语调拔高:“谷状元。”
“抱歉,是不是该叫淮南王妃?”
“以状元之身嫁给淮南王做男妃,想来王妃新婚燕尔,正得殿下宠爱,虽这盆兰草是朱某心爱之物,可也不算什么,朱某这就给王妃赔罪?”
“还能面不改色进宫当值,不知廉耻。”
最后一句话放低了声音,几乎只在谷溪耳边响起。
他一掀衣摆似乎就要跪下,那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似是挑衅,又似乎是笃定谷溪不敢叫他真的跪下。
这人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谷溪面上没什么拨动,握住何单的手加重了力道,力道对于何单来说不算大,却也莫名乖觉的立在原地。
谷溪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只是平静的陈述:“原来是朱兄,我与淮南王乃陛下赐婚,朱兄难不成对这门亲事有意见?”
她顿了顿。
“若是朱兄对这桩婚事不满,我可以代你向陛下说明,咱们尽可以换一换。”
新科三甲之间明争暗斗,你不服气我我不服气你是常有的事,只是鲜少如此明晃晃的摆在台面上。
更何况牵扯到谷溪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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