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赵廷珏才想到拜师向来是需要徒弟给师傅跪拜递茶才算礼成的,他竟给忘了。
刚要撩起衣袂行礼,忽然想起什么,静默半晌才小声问道。
“傅姑娘,能否......免了这跪拜之礼?”
他终是大成九皇子,给除父母外跪拜,旁的人他一时还无法接受。
傅宁闻言皱了皱眉,手撑住额角:“没让你行什么跪拜之礼,我今日有些头痛,若是听明白便可回去了。”
原傅宁方才是在等他们离开,并非是为了什么跪拜之礼。
赵廷珏小心谨慎的脸顿时舒展开来:“是徒儿多有打扰,师父快些歇息!”
傅宁摆了摆手不再言语,转身抬起酒杯放至唇边。
待赵廷珏兴高采烈的离去,在一旁看热闹的青泠还未上前同傅宁询问此事由来,就听得院门外传来敲门声。
调子两短一长,清脆悦耳。
“赵公子是又有何落在此处了?”
傅宁眉眼略带些不喜,转头便见院门外站着个持黑色长剑面如冠玉的男子,唇边笑意似在她话落时分僵住片刻。
“傅姑娘可是在等人?”
岑时站在院门前,盈盈月光似为他渡上一层银霜,蓝袍与月色相称相映,宛若从画卷中走出的谪仙。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傅宁一时也被晃了神去,咳嗽一声道:“未有。”说罢也不再理会岑时,自顾自喝起酒来。
岑时站在门边静静望着傅宁的背影,见她未来给自己开门,握着剑的手不禁紧了紧。
“公子勿要介怀,阿姐最近心绪不佳才这般,我这就给你开门!”青泠眉欢眼笑将木门从内打开,将岑时迎了进来。
岑时朝她轻轻点了点头,又见梨树下的女子一杯一杯清酒覆上唇畔。
“傅姑娘这是?”岑时温声问向青泠。
初见时,就算他要她性命时也没见过她这幅忧愁模样。
青泠刚要据实以告,见岑时笑意温驯,脑中忽然蹦出一个想法。
“阿姐她啊,这是得了相思病了。”青泠说着还长叹一声,似无奈极了。
岑时双眸微顿,有些不解望向青泠。
“公子多日不来,阿姐如何不消沉。”
青泠眨了眨眼睛,随即又轻叹一口气便回了疱屋,将小院都留给两人。
岑时望着傅宁借酒消愁的模样,又想起青泠方才所说之言,心中没来由颤了一瞬。
他思忖半晌,缓缓走至梨树下,坐至傅宁身侧,将黑剑自然放置石桌旁,嘴角一勾:“傅姑娘说未在等人,可我听令妹所言,似是在等我?”
傅宁手边一顿,手中的清酒都险些洒了出去:“你别听她胡说,我谁也没等。”
这话一出,傅宁又觉得解释的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瞥了岑时一眼问道:“岑公子今日是来?”
“傅姑娘不是说三日替我行一次针?”岑时面色不改静静答道。
傅宁望着天中皎月,笑道:“我是说了三日,那不知岑公子可知那时到现下已是过了几日?”不等岑时回答,傅宁忽然坐直身子,双目灼灼,“我虽答应给你一辈子医治,但若连你自己都不甚在意,我医不医又有何区别。”
听着似是责备,但岑时心间却又再次传来一丝异样之感。
他望了她良久,唇边笑意渐深:“傅姑娘说让我勿要动用内力,等伤势愈合,我这六日便再无接过帖子,如何说我不甚在意?”
傅宁听他这般说,仔细打量了一圈,果真衣衫处无丝毫血迹,就连面色都看起来红润不少。
他竟真听进去了?
傅宁垂眸扫过岑时双手,颤动幅度似已减缓不少。
“对嘛,你要这般听话,那余毒早就清了。”
傅宁因喝了不少酒,双颊已有些微红,本就长得一副沉鱼落雁之貌,此刻双眸弯似月牙笑意盈盈,任谁看了都不由心间一动。
岑时却看着她眼神渐冷,笑笑并不说话。
心中没来由漫过一股暖意,灼的岑时浮出阵阵焦躁,那种不受控制之感又再次席卷全身。
傅宁或是酒喝的许多,没意识到岑时变化,放下酒杯抬起手扬至岑时眼前:“今日想是没法给你行针了,我这手怕到时抖得比你都剧烈些。”
岑时唇角微弯,并未回答傅宁的问题,而是静静问道:“傅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他看出今日的傅宁有些魂不守舍,一般世人喝酒约莫就是心中有些无法排解的忧愁之事。
傅宁微醺的双眸陡然睁大了些,语调惊诧:“公子如今竟会关心起我的事了?”
一个只喜杀戮之人何时会关切起旁的事了,傅宁也觉甚是奇异。
岑时看了她半晌,却只答了一句:“傅姑娘今日无空,我便改日再来。”说完就要持黑剑离去。
傅宁也不知怎的,忽然扯住他的剑鞘,眸中水光潋滟:“既来了,陪我喝一杯。”
这话才说完她便后悔了,真是酒喝多了些,她怎会让一个这般危险的人留于身侧。
可话也说出了口,总不能即刻反悔,若是让岑时觉得自己是在耍他,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岑时闻言身子一僵,静默半晌还是坐回原处,眼神直直望向傅宁,似在等她说些什么。
傅宁余光扫过身侧之人,将另一支尚未用过的酒杯置于岑时身前,酒壶轻抬,哗哗水流落于杯中。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只是心中有些烦闷罢了。”傅宁朱唇微启,淡淡然道。
岑时望着那瓷白的酒杯,少顷还是素手抬起放至唇边。
“傅姑娘尽可说说。”岑时将空了的酒杯放回原处,眉间却微微皱了起来。
傅宁目光丝毫不掩藏落在岑时面容之上,或许有些事情同岑时说也并无不可,毕竟他们往后断然不再会有交集。
踌躇半晌,傅宁转头望向天上弯月:“有些事,不做愧对恩情,做却很难不波及身侧之人,岑公子觉得我该如何?”
岑时做何事向来只考虑自己,从不顾虑他人所想,这一问陡然也将他问住了。
他从来没有什么担忧身侧受波及之事,自小到大,向来只有他一人。
“我不懂为何傅姑娘要纠结此等事情,但落在选择便没有平衡。”岑时见傅宁仍旧面露迷惑,又道,“孰轻孰重傅姑娘心中总有偏向。”
傅宁闻言手中酒杯一顿,如岑时所言,她心中确有偏向。
论大义,自然是家国社稷更重要些,但若是对傅宁自己而言,家国大义确比不过一个青泠在她心中分量。
毕竟家国社稷稳固于她这等平头百姓而言是缥缈触不到边的事,可青泠却是与她朝夕相伴的朋友。
是她无法割舍,无论如何都想护住的人。
傅宁心中越发摇摆不定,握着酒杯的纤手不住紧了紧。
岑时目光一扫,自然也察觉到傅宁心绪不宁,抬起酒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傅姑娘如此难以决断,何不去寻个两全的办法。”
岑时将灼喉的酒一饮而尽,唇边带些水意,下陷的梨涡似汪着一湖春/情,让人不由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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