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堂之中,又是一盘葡萄。
滴答,滴答。
萧逸云皱眉,今日宫仆竟敢如此敷衍,水都未沥干便端上来,就该活活打死!
滴答。
水是红色的!
“本宫乏了,你们不必伺候,全都下去罢。”
“可是娘娘......”
“下去!”萧逸云喝退所有人。
宫仆们垂眼恭敬往后退下。
“出来罢。”
一阵血腥浓重的风刮过萧逸云鼻尖,她皱了皱鼻子。宫中防护如今竟这般薄弱,随便什么人都能闯进来藏在高阁上,看来失职之人也该统统杀了才是。
杀手头领日夜兼程赶回长安,捂着仍在淌血的肩膀,冒死来见这对着他眉梢紧锁的萧逸云。
他单膝跪地,声音中透着疲惫与沮丧。
“娘娘,暗杀失败了。”
萧逸云面色一沉:“既然失败,你为何不自行了断,还拖泥带水胆大妄为入宫做什么?”
杀手头领一叩首:“并非小人贪生怕死,留着这命,是要来告知娘娘一事。”遂将暗杀崔窈娘时的种种遭遇详细道来,尤其细说碍事之人燃了兽头信印后姑墨州守备军的出现。
萧逸云神色大变:“你且细细将那兽头信印的样子,以及那武艺高强之人的样貌说来。”
杀手头领喘匀气息,忍痛仔细描述:“橘色的焰火光,短圆兽头脸的正中央带一角,天实在太黑看不分明那人样貌,只是身形高壯,使的是点破虚空的凌厉剑势。”
萧逸云听后心中暗惊,这兽头信印竟能调动地方守备军,兹事体大,已非她一人所能决断。
“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请娘娘示下。”
“你若能再活着出宫,就到我父亲那里去,告诉他,二十四年前的那桩事出了纰漏。再将你刚才与我描述的种种再同他说一遍,他自会安排好你。能不能有命出去,看你造化了。”
“小人这便去。”
萧、王两家的当家人暗室相会。
“兽头信印事关重大,恐牵连着前朝旧事。我已打探出那人化名林岳,若不妥善处理,你我两家迟早出乱子。”萧逸云的父亲萧闻章脸颊在烛火不明处,心也惴惴在不明处。
王之章笼在黑色斗篷中捋着胡须:“依我之见,当速速派遣顶尖杀手,奔赴姑墨州,务必将相关人等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他身手好,我之前派去的杀手......”
“那些废物点心上不得台面,我且借给你几人使使。”
而这一番暗室谋划,本应密不透风,怎知还是逃不过李勇毅安插在王之章身边的眼线。自从上次因崔窈娘办私学一事,李勇毅栽了跟头后,便痛定思痛,暗中在王之章身边埋下眼线——茶房小厮。每日烧水洗茶盏皆有定律,来过几个客人他都有登记在册。这日突然多了几个生面孔不算,也不叫他烧水洗茶,甚是古怪。
“六人,走路轻不带风,身形高瘦。”小厮勾了几笔,倒是画出了神韵,交到李勇毅手上。
李勇毅一眼便认出走路姿态是王家那几个养在山上的熟手!城防营中的心腹也很快来报,这六人混在贩卒中出了城。
熟手都派了出来,定是去解决什么大麻烦。山上几年一淘汰的熟手上一次倾巢而出还是二十四年前,二十四年前!他不敢丝毫懈怠,立刻飞鸽传书给安西都护府的儿子——李瀚狰。
“吾儿狰,狰已现身。”
寥寥几字,就算有人截获也无法破解,唯有李瀚狰能懂其中深意。
剑眉蹙起,手中捏着这几字,李瀚狰手抖得不成样子。没想到她还活着!
......
烛火摇曳,香烟袅袅。每逢除夕祠堂祭祀,老父亲李勇毅最后总会只留了李瀚狰。
“狰儿,你可知你的名字最后一个字,有何深意?”李勇毅那时尚且年轻,声音洪沉有力,总要在寂静空旷的祠堂中荡上好几回。
小小李瀚狰眨着懵懂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父亲,不明白父亲话语中的深意,但他能感受到父亲的严肃与庄重。
于是他挺直背脊:“请父亲教儿子。”
“‘狰’,古时凶兽,伴世而出,可辅佐明君亦可灭奸佞。它代表着一个承诺,一个我们李家这一支的承诺,更是一段沉重的等待昭雪的冤屈。”李勇毅缓缓地说道,眼神中流露出平日里深深藏着的感慨。
幼时的李瀚狰歪着脑袋,疑惑地问道:“父亲,什么承诺?又是什么沉冤呢?”
李勇毅极为罕见的慈祥,伸手抚摸着李瀚狰的头:“你记住,承诺就是我们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人燃了‘狰’的信印,我们就必须要为他们讨回往日的公道。”
“无论是谁,只要有人燃了信印,我们就要去吗?”李瀚狰天真地问道。
“没错。”李勇毅郑重地点点头,“无论是谁,若是来日有人燃了信印唤我们,哪怕是你拼了性命,这一支断绝,你也成为这牌位中的一座,也要信守承诺。”
李瀚狰似懂非懂地看着父亲:“父亲,你觉得谁会燃信印呢?”
李勇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仰起头,静静地看着那一排排的李氏牌位。
“故人之女。”良久,李勇毅缓缓地吐出这四个字。
“故人之女?”小小李瀚狰好奇追问道。
“如若她还活着的话,也算当年你母亲为你,与......指腹为婚的妻。”
......
吴薇秀缓缓睁开双眼,睫羽轻颤,眨动几下后,视线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抬眼所见,是驿站的屋顶,以及姐妹们围在身旁关切的面容。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只觉浑身乏力,酸软得厉害。
“我......我这是怎的了?”她喉头干到扯着涩疼,咽了好几口口水,才说完一句话。
“薇秀你终于醒了!”卢三巧小心地扶着她后脖颈,将她移靠在自己身上来,喂了一口米油粥:“先莫急着说话,喝点米油润润喉,刚醒身子还虚着呢。”
崔窈娘看出她的茫然,坐在床沿,轻轻为她揉搓着两日未动的腿:“你们都被歹人下了迷药,幸得白孝德家的医生制出了解药,只是你晕得比她们略久些。”
吴薇秀又吞下好几口米油粥,喉咙舒缓许多,脸上露出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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