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消歇,日暮黄昏。

山烟涵树色,江水映霞晖。

祈桑昏沉的大脑渐渐清明。

然而身体却被鬼压床似的,完全动不了。

祈桑勉强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影跑来跑去,忙前忙后。

他认出了这个人,哑着嗓子喊:“原星岫……”

这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原星岫猛松一口气,“你终于醒了?”

祈桑睁开眼,本想问原星岫在干什么。

下一刻,他沉默了:“……”

原星岫左手右手各抱着一条被子。

祈桑一扭头,果然,自己身上盖着少说十几条厚棉被。

原来不是鬼压床。

是原星岫沉重的友爱。

原星岫还想把手上这两条棉,再盖在祈桑身上。

祈桑有气无力地出言制止,直言自己快被压死了。

原星岫讪讪将十几条被子掀了开来。

祈桑坐直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

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应该已经到云渺山了。

那两只小妖崽子已经不见了,但胸口处沾着的曜兽血迹依然在。

祈桑问:“你看见那两只小妖兽了吗?”

原星岫摸不着头脑:“什么妖兽?”

看来每个人的试炼内容都不一样。

祈桑不再多问,转而从原星岫口中得知,这里是弟子居,未来几天他们都会住在这里。

残月落花烟重。

弟子居,一夜过去。

在房间休息了一晚上,祈桑重新变得精神百倍。

他住的是丁房第十二间,原星岫在隔壁,其他院里还有甲乙丙房。

甲房住的是第一批通过的人。

不谈偶然因素,大多人都是佼佼者。

也因此,甲乙丙丁之间依次形成了一条鄙视链。

对比起众星捧月的修真世家公子哥。

住在末等丁房,又看着一穷二白的祈桑和原星岫,简直像被单独孤立了出来。

原星岫从前的待遇对比起这些人只好不差,一时有些愤愤不平。

“桑桑,你要是认真起来,定然不会输给他们。”

祈桑没忍住笑了出来,觉得原星岫炸毛的样子特有趣。

“原哥,这么看好我啊?那些少爷们,修为最低的也都已经是筑基了。”

原星岫撇撇嘴,压低声音,只让自己和祈桑听见。

“若是你和他们有同样的家世,必然有更高的成就。”

祈桑视线越过人群,落在了领头那名少爷的身上。

那人正颐指气使地使唤着自己带来的筑基期护卫,完全忽视了对方眼底的阴狠不甘。

祈桑淡淡笑了笑。

“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但人活一辈子,不能只靠运气吧。”

原星岫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祈桑不多解释,只说:“走吧,我们去中央的广场,正式试炼要开始了。”

两人随人流到了天承门的中央广场。

最前方的高台上,站着一名体格不算魁梧,但身材极高的男人。

长相约莫三十来岁,气质极具威严。

从周围人的谈论中得知,这是天承门的掌门顾沧焰。

原星岫对祈桑耳语:“台上就两个人,裕州那位仙长也在。”

祈桑抬头看,是顾程镜。

后者表情冷肃,白衣翩翩,长身玉立。

人群中,有人解释台上之人的身份。

“掌门身后站着的那位是天承门的大师兄,也是掌门的亲生子!”

有不少人感慨顾程镜命好,语气不乏酸味,甚至愤慨。

他们一身锦绣绸缎,靠丹药堆砌,没吃半分苦头就迈入仙途,却仍然觉得命不够好。

原星岫嫌弃地看了一眼这些人,悄悄离远了些。

顾沧焰派人给在场之人一人发了一枚丹药,丹药通体圆润,散发着淡淡的苦香。

“这是药尊炼制的丹药,参加试炼前,请各位道友服下此丹。”

祈桑捏着丹药,放在鼻尖闻了一下。

“丹中含毒,但不致命。”

这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心中早有猜测的人没说话,只用警惕的眼神看了眼祈桑。

更多的人对这番话表示猜疑,怀疑他是哗众取宠。

“休得胡言,天承门光明磊落的大派,怎会做出这等事?”

“就是,看你衣衫褴褛,怕不是个走了大运上山的乞丐,还敢在这抹黑天承门?”

祈桑任由众人嘲讽,依旧泰然自若。

原星岫气得双目圆瞪,正准备与众人争辩三百回合。

在他心里,就算祈桑说太阳西升东落,也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这时,台上的顾沧焰开了口:“不错,便是毒。”

话语用内力荡开,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原先心存侥幸的人白了脸色,犹犹豫豫,不明白此举何意。

环顾四周,只求找到与他一般战战兢兢的人,好求得几许安慰。

最先点出是毒丹的祈桑利落吞下了丹药。

原星岫见他行事果断,一狠心,也吞了下去。

站在高台上的顾沧焰目露赞赏之色。

胆大心细,不骄不躁。

顾程镜作为掌门亲传弟子,立于一旁,解释缘由。

“此丹名唤逍遥旧梦,服下后一炷香内,会在梦中见到从前的业障或欲望,堪不破便会七窍流血……放心,我会及时为诸位服下解药。”

祈桑最先服下丹药,药效发作得很快。

他感觉有些站不稳了,捏了捏太阳穴,走到一颗树旁,靠坐着闭上眼睛。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算心中有再多忧虑,也不可能下山。

众人纷纷服下丹药,各自找好位置陷入幻梦。

顾沧焰按照自己以往的经验,推测最早清醒的人也得要一天时间。

他的视线在广场中的一众人里巡睃,心中猜测最早清醒的人会是谁。

这一届有不少好苗子,粗略一看,已经筑基的就有好几人。

根骨好的,一眼扫过去,比比皆是。

顾沧焰每日忙得不可开交,只打算露个面就走。

他吩咐顾程镜看着这里,若有人醒来,给他传音。

吩咐完,顾沧焰挥挥袖子,潇洒地做了甩手掌柜。

今日凑巧无事,他便又去“骚扰”自己那位师弟了。

谢亭珏在自己的浮雪殿里抚琴。

听见前院的动静,头也不抬,便知道是顾沧焰来了。

“天承门莫不是要败落了,怎么堂堂掌门,每日游手好闲?”

顾沧焰踏进房内,听见这话气笑了。

“天承门四位长老,只有你是从来不做一点事的,你居然指责起我了?”

闻言,谢亭珏动作一顿。

顾沧焰以为他是良心发现了,谁料对方抱着琴,慢吞吞转了个身。

——充耳不闻顾沧焰的指责。

顾沧焰:“……”

早知你是这种人,就不该对你抱有期待。

顾沧焰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了。

“你不是好奇那名小少年吗?他果真不一般,一眼就看出了逍遥旧梦是颗毒丹……嘶,不过我怎么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熟悉呢?”

谢亭珏不爱理人,倒不是外人传得那般清冷,只是单纯的懒而已。

顾沧焰早就习惯了句句没回应的聊天,谁料对方这次居然开口了。

“确实见过。”谢亭珏懒散道,“贺神祭祀,祈桑舞。”

那一日的情况顾沧焰记忆犹新。

“……他是那名用红绸缢杀魔族的少年?”

经过谢亭珏这么一提醒,顾沧焰越想越熟悉。

“这可真是巧,我本不欲收徒了,但若是他,我倒是又有点兴趣了。”

谢亭珏乱了一个琴音。

他伸手按住微微颤抖的琴弦,斜看一眼顾沧焰,默不作声。

顾沧焰从他的眼神里觉察出什么,意外地笑了下。

“怎么,你也想收徒?就你这性子,别误人子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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