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月亮会伤心,但木然的路灯绝对不会。
跟前的姑娘极为真挚又喋喋不休的讲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小道故事,被捂住耳朵的男人无法理解故事的真谛,只能看着姑娘一张一合的嘴,如同仙乐的声音顺着她没有合拢的指缝刺穿鼓膜,刻在心底。
不像她,却又是她。
“所以,如果说月亮的坏话,月亮婆婆会派人在你晚上睡着以后,割掉你的耳朵!”
梁枝装腔作势的吓唬人,说起话来颠三倒四。
程清淮没动,他甚至都没有拉下在耳朵上点了两把火的那只手,声音里带着循循善诱,“那你晚上要保护我吗?”
梁枝想了一下,拒绝了:“不要。”
“为什么?”
“伯母说了,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你如果真的担心月亮婆婆割你耳朵,你不要睡觉就好啦。”
梁枝打了个哈欠,像一只困顿的小猫,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呆呆的看着路灯,仿佛这就是她眼中的月亮。
程清淮开始怨念这不合时宜的阴天,为何乌云不能散去,露出皎皎明月供地上的人欣赏。
最后,结束这场荒唐的夜的是梁枝靠过来的身体,她离程清淮很近,“我困了。”
“要回去睡觉吗?”
梁枝摇头,“想出去玩。”
她任性的理所应当,将自己藏起来的所有脾气都在这个阴沉的夜和暖黄的‘月亮’下掀开了一丝缝隙。
“行。”程清淮起身,伸出手来牵她,“我牵着你好不好,你喝多了,容易摔跤。”
“不要。”
梁枝拒绝,将手背在身后,自己一蹦一跳的走在行人道上。
她明明穿着打扮都是落落大方的,米白色的半裙随着她的动作不经意间露出如玉般的小腿,但程清淮跟在她身后,却好似看到了六七岁的梁枝。
天真烂漫,自由活泼。
梁枝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脑袋里什么都不想,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夜已深,路上有些刚刚毕业的年轻人从便利店里买了吃食坐在门口,她就这样毫不顾忌的蹦了过去。
这是在她清醒时绝对不会出现的举动。
程清淮不紧不慢的跟着她,纵着她,只有在她偏离航线要跌到绿化带里时才会伸手拉她一把。
甜蜜的小情侣嬉笑打闹,相处很多年的老友站在街上闲聊,谁都不想回家,四周的高楼大厦亮起的灯不知道是在等哪一个还没回家的人,小猫小狗翻出肚皮,露出最可爱的一面……
这座城市的夜晚如此美好,美好到梁枝有些想要流泪的冲动。
梁枝的包已经放在了酒店里,她没带手机,转过身求助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大好人,“你好,可以帮我拍张照吗?”
你……好?
她这话说的可真客气。
程清淮想着,从兜里掏出来手机,看着镜头里的女人摆好pose,昏黄的路灯下,身后灯火通明,她却面带恬静的笑,像是体会到了满足。
手机拍照声响起,梁枝跑过来看,在看清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时,不由皱起了眉。
俯拍视角,将她拍成了小矮人不说,她还没有睁开眼,头发乱糟糟的糊在脸上,若不是还能看清楚她的五官,恐怕以为她是个不修边幅的疯子。
梁枝:“……拍的很好,下次不要拍了。”
随手顺手在屏幕上点了删除。
程清淮不理解,“这不是挺好看的吗?”
可可爱爱的。
跟前的女人五官皱在一起,乱七八糟的像一只丑橘,哦不对,漂亮的橘子,程清淮手有些痒,想要再拍一张。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只要举起手机,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程清淮压抑住这种想法,将手机递给梁枝:“要不然你教我怎么拍?”
梁枝想了一下,接过来手机将镜头翻转,手机屏幕纳入她与程清淮的身影,她傻兮兮的举起剪刀手,示意程清淮一起:“我们来自拍吧。”
镜头里,男人有些迟疑的举起两根手指,他侧身而立,身形修长,镜头中暖黄色的光跟他增添了些温和,他对这个动作有些陌生,但是却还是学着梁枝,扬了扬唇。
最终的这张照片,是在前的女人露出一口小白牙,透着些娇憨,而身后的男人眼中带着淡淡的宠溺。
虽说程清淮没有看出来两张照片的差别,却也还是夸赞道:“我们枝枝拍的真好,比我拍的好多了。”
我们、枝枝……
梁枝的耳廓本就因为酒而红透,如今更是像雨后成熟的樱桃,娇嫩欲滴。
“谁是你们枝枝?”
“你。”
程清淮快走两步,上前与她并肩而立,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快要十一点了,身边的女人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吃米,却依旧强撑着往前走。
“要不要回去睡觉?”
“太远了,不想走。”梁枝话虽如此,却依旧在往前走。
程清淮:“……那你现在是?”
梁枝怅然:“把我累死在这条路上吧。”
最终结局是,程清淮蹲在了梁枝跟前,示意她上来,“你就别累死了,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梁枝礼貌性的拒绝被程清淮叫停,再加上她本就晕乎乎的,走的很累,站在原地想了几秒,最终趴在了程清淮背上。
“谢谢你哦,你可真是个好人。”
程清淮没怎么用劲就将梁枝背了起来,“不用谢。”
温热的躯体落在他的背上,耳畔和颈部是她呼吸间喷洒出来的热意,两个人的距离是前所未有的近,路灯昏暗,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梁枝在程清淮背上昏昏欲睡,像是在喃喃自语,话却狠狠地砸在程清淮心里。
“原来被人背着回家,是这种感觉……”
上学时就一直羡慕同学在下雨时会被爸爸背着回家的梁枝,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
……
雨水在后半夜终于落下,打在玻璃窗上,弹奏着一曲美妙的助眠曲。
梁枝一夜好眠,醒来时雨还未停,她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比意识还早清醒的是莫名酸痛的四肢,像是肌肉里塞满了柠檬,每动一下都又酸又痛。
这是她惯有的宿醉反应,最开始酒量还没练出来的时候,她一个星期要痛个三四次,如今也算是再次体会到了。
紧随其后而来的是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记忆,如同跑马灯一般将她昨夜的所作所为尽数展现,不给她半分喘息的机会。
嗯?
嗯?!
梁枝猛然睁眼,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又看了自己穿着睡觉,早已经皱皱巴巴的衣服,双眼失神。
紧接着升腾起巨大的懊恼,她没忍住拉过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丝合缝,恨不得就此与世长辞。
她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
先是拉着程清淮去赏月亮,还要让他帮忙拍照,最后是他背着她回来了的……
各种细节她已经不想回忆,毕竟每一次想起昨夜的画面,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损伤,是对她人格的否定,让她想要给自己一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全部都打消掉。
若是能有后悔药卖,此时的梁枝一定是最忠诚的客户。
手机嗡嗡作响,另外一位同病相怜的战友大概也才刚醒,梁枝从被子里探出手,摸过床头的包,在包里翻找片刻,拿出手机,接通了吴盼的电话。
吴盼的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枝枝,我怎么在酒店,你在哪啊?”
梁枝的嗓子也没比她好很多,“我在你隔壁,你来找我吗?”
“行。”吴盼应了下来。
没几分钟,房门被敲响,梁枝如同游魂一般下床,拉开门让她自己进来。
随后她重新飘回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埋起来。
吴盼的衣服也没换,两个人酒气熏天,但臭味相投,谁也别说谁,她跟着梁枝坐到床上,发出灵魂拷问:“我昨天晚上好像梦到程总了,他在酒吧里找人把我们送回来了,是不是啊?”
“别问我,我不知道。”梁枝企图掩耳盗铃。
“什么情况啊?”吴盼砸了砸脑袋。
她只记得在酒吧里蹦迪喝酒,然后她就困了,睡觉的中途被人叫醒,看到程清淮牵着梁枝的手,之后的事情她就记不清了。
等等!
吴盼将在装鸵鸟的梁枝从被子里挖出来,“我看到了!程总他牵着你的手!”
“有没有可能是我喝多了,他怕我摔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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