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乌云堆积在一起,浓浓地压在沈府。
“砰!”新买的茶盏四分五裂,茶叶四溅起,水花晕湿沈云的鞋履。
他站在门口,静立半响,蹲下身一点点捡起地上的碎片。
“你还捡他们干什么?”
沈母走下来一把推开沈云,沈云任由她捶打闷不做声,手里的瓷片割伤了他的手心。
“你若真的心疼母亲,你就答应母亲娶安平县主。”沈母气冲冲,捂着胸口,全然没有注意到沈云手被割伤。
血顺着沈云的手流下,听了沈母的话,他缓慢坚定抬头,“我不可能娶她安平县主,我此生要娶之人只能是鱼若,我不能辜负她。”
“你不负她,难道要辜负我吗?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结果呢!你要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去死,你怎么忍心,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沈母摇着沈云的衣襟,逼迫着问他。
沈云看着面前着急的母亲,手里的疼也抵不过心口的阵阵痛,“如若今天是我欠下赌债被人追杀,母亲你会喊大哥放弃他最心爱之物来救我吗?”
今早,府里突然出现一群地痞流氓,他们拿着刀,将府里砸里一片,嚷着要沈云大哥的双手。
沈云当时在书房,听到外面动静,出来看见沈母和大哥被人持刀威胁,那群人说要是不还钱就砍掉手。
府里的下人因为沈母在他们手里,不敢动手,缩在门口,一番对峙后,他们说晚上不还钱就一把火烧了沈府。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去告了官府也无法。
沈云等他们离开质问时才知道他大哥在外赌博,欠下赌坊巨款。
母亲要他娶安平县主,替大哥还钱。
沈云知道母亲偏心,可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想要问问母亲,为何如此偏心于大哥,她为何从不肯也抱抱他。
她明知自己心悦鱼若,为何还要他娶不爱之人。
他眼里的固执,委屈压垮了他,让他心魔缠身。沈母被他这样的眼神吓到,支支吾吾不敢开口,沈云抬起手,手掌皮开肉绽,“母亲,孩儿也疼。”
“我,我……”沈母嗫嚅,嘴皮颤抖,养了这么多年说没有感情不可能,但是她不可能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去死,她重重一屁股坐地。
“我儿不孝啊,我们沈府怎么出了你这个不孝的,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你大哥被砍掉手,从此不能吃饭,呜呜呜,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不孝的。”
沈母撒泼打滚,拿出她在乡下的那一套,哭得肝肠寸断,犹如泼妇。
“母亲……”沈云想要扶起她,被沈母一掌拍开,她破罐破摔道:“若你不救你的大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我还去圣上面前告发你,让你当不成官,咱们谁也不想要好过!”
沈云伸出去的手一顿,他固执扶起沈母,沈母却不配合,一副你不答应我就永远不起来的意味。
沈云收回手,抿紧唇,“我去找若儿,我喊她借我钱还大哥欠下的债。”
“她这么讨厌我们,怎么可能会借给我们,而且借了以后怎么还,你不能让你大哥还一辈子钱,他还要娶妻呢。”
“你就该娶安平县主,她与我说了她愿意出钱而且不用还,只要你娶她。”
“母亲想都不用想,我不可能娶她,我现在去找若儿。”沈云大步离开,出了在街上狂奔,路上的行人看着他,像看怪物一样。
等沈云到鱼府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冲刷而下。
门口的下人看见沈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叫花子,沈云道:“可否通传一声,我想要见贵府鱼娘子一面,你就说是沈云求见。”
下人犹豫的神色在看见沈云那张出色的脸上,最终点头。
下人进了屋子,一路朝着鱼若的院子去,然后在走廊遇到了鱼珏。
“大郎君。”下人过去行礼。
鱼珏道:“何事这么慌张。”
下人回答:“外面有一个自称沈云的郎君求见小姐。”
鱼珏的目光微闪,他垂下眸子,这样他显得他有些可怕,下人不知那句话惹他生气,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鱼珏拍拍下人的肩膀,“你去告诉他,鱼若不见他。”
哗啦啦啦的大雨无情拍打地面,雨水灌入眼睛疼的厉害,沈云浑身湿透站在门口。
大雨滂沱中,他看见下人推开门,对他不耐烦道:“娘子不见你。”
沈云一张脸色惨白,蹒跚着步往前,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心格外疼,冥冥之中仿佛有人告诉他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今日不见以后可能再也无缘。
他想要进去,他想要去看她,但是下人挥舞棍子把他赶了出去,他咬着牙,想要进去,下人用棍子拦住他,大门被缓缓关闭,黑色的锦袍一闪而过。
鱼若院子,松玉趴在她床边静静看着她。鱼若睡着,忽然发出呻吟,额头冒冷汗。
“娘子!”松玉焦急起身,摇醒她,鱼若睁开眼,眼里还含着泪,她开口喉咙沙哑,“松玉我做噩梦了。”
松玉扶起鱼若,鱼若头靠在松玉怀里,她缓缓道:“我好像梦见了沈云抛弃我。”
“娘子,都是噩梦,沈郎君怎么可能抛弃你。”松玉拉过被子,盖在鱼若身上。
鱼若因为噩梦神色恹恹,她抬起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沈云来找我了吗?”
松玉道:“娘子需要静养,沈郎君来也无法见你。”
鱼若揪揪被子毛毛,“那他就真的不来啊。”
鱼若每一次生大病,都是委屈难过需要有人陪她的时候。
沈云是第一个说喜欢她,又无条件偏袒她的人,她曾问过沈云,她婚后要是不想要生孩子怎么办。
这话要是让旁人听了定然以为她大逆不道,但是沈云却只是含着笑,说一切依她。
鱼若又说,她不喜欢早上去请安,她想要一直睡懒觉,沈云点头答应,还说会让厨房给另外做一份早点。
这样万般纵容她,是鱼若一直渴望的偏爱。
所以这样生病的时候,她就格外想他,鱼若头垂下,忽然床前有脚步声传来,她抬头只见一向青衫的哥哥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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