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伴着秋凉而至。蝗旱之灾却使本该有的丰收之喜,变成了长吁短叹。
不过并非全部如此,哪怕是目不识丁的农人,也会在他们生活中无意识地践行最朴素的“箪食瓢饮,不改其乐”。
这日的田垄十分热闹。
一个喜悦的声音蹦跳着落入我的耳中:“听那大郎说,他马上要去长安服徭役了——当今圣上要在长安城修一座行宫,叫什么——长清宫,那里头,帘子都是金线制的,地上嵌的都是金砖,连头上的瓦片都是镶了金的!”
这般细节描述,让人如临其境,我的眼前瞬时间煌煌一片,好像田地里金灿灿的粟米变成了地砖与瓦片,根须则变作了帘子上的金线。
接下来是更多的细节披露:“而且呀,这里头冬暖夏凉,墙上是先涂了一层花椒,再镶的金箔,夏天日头再大,里面也跟洞穴似的凉飕飕,冬天哪怕外边飘雪,里面也好像生了火炉子一般暖和。”
随着这样的描述,我看到金色的粟米地又沿着远山折了起来,充作了满墙的金箔。
“那圣上可住在这里头?大郎可能见着圣上不?”
“圣上住的是大殿,可是要接见大臣的!如今这个宫殿,好像说是为皇后造的。”
“帝后恩爱,真是我们百姓之福、社稷之福啊!”
虽然我尚且不明白其中的联系,但见说话的老人捋着他白色的长须,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意。这笑容感染了周边人,他们都频频点头,为自己的福气和这社稷之福,而感到由衷欢喜。
只是这欢喜里头,很快出现了一个不大和谐的尖声:“你听听,连圣上都对他的新妇这么好,你一个破落百姓,对你新妇动不动大呼小叫的,有事儿便冲着俺撒气,上回被你踢了一心窝子,现在都隐疼,俺这每日起早贪黑,为你养了三个娃,可一年到头,你连件新衣都不给做!”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开始嗔怪起她的夫君。
“那是谁啊?是当今圣上!俺能跟当今圣上比?圣上用的扁担,怕都是金子做的!俺用的是什么?这破扁担都不趁手!”
她的夫君生了怒火,只见他把扁担往田垄里一丢。只可惜扁担陷入了软泥里,没有发出一星半点的声响,无法为他的怒意助力。她夫君便扯起了嗓子,又把怒火盛在了他的声音里:“你睁眼看看,飞蝗啃了一半麦子,这收成不及往年六成!还要新衣?小心俺扒了你的皮制新衣!”
妇人却不甘示弱,冷笑道:“圣上用什么扁担,还金扁担!人家就在那大殿上边坐着,用金杯子喝个茶,用金碟子盛个猪肉,只消挥一挥手,多少人为他耕地担水去了,还需亲自动手?真不怕人听了,笑你见识短!”
“若不是你和你三个娃拖累了俺,俺也跟大郎一起去长安!服徭役!如今连面见天颜机会也没有!”男子的声音更高了,周围的人渐渐从白须老人的身边围拢到了这对夫妻身旁,像是预备着随时劝架,脸上却露出了看戏似的表情。
逐渐围拢的人也仿佛为这妇人助长了声势:“你倒还怨起俺来了?你如何跟苏大郎比!那人虽然貌丑,但家里八十亩的耕地,六头牛!他那阿父阿母身子硬朗,能干得很!先前听说那个外来的小女娘也上赶着同人家结亲哩!”
这话让我心里一惊,碎片似的过往由这位妇人之言补上了它所空缺的部分。小妹的遮掩与气恼,以及孙二娘——哦不,苏大娘的刻意亲近也有了答案。一惊之后却又生了劫后余生之感。
正如此时,妇人的夫君大声朝她叫嚷的话:“苏大郎,苏大郎!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他说起这福气的时候,声音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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