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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寺庙客院的叶静兰手里多了一杆铁枪,当即就在院子里舞起枪。
她一边舞枪,一边忍不住去想昨夜的梦境,那只是个梦而已,并非现实。
但她为何总有种想要杀了慕容无双为自己,不,为野鬼小姐报仇的冲动?
慕容无双不过是个和她一样没了母亲的孩子,她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
叶静兰在院子里舞枪,厢房里流筝和一位青年正在商谈要事。
“怎么这么急叫我过来,你不是说再留他活个两三年吗?”青年个子矮小,坐在流筝对面,像个半大孩子一样。
她摘下脸上略显成熟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单纯无害的娃娃脸,若是第一次见她的人都会把她认成天真小孩。
流筝和她是相识多年的熟人,她知道这张无害的面容下藏着的是一颗多黑的心。
“留不得了,静兰前年便已及笄,幸而侯爷常年不在府中,我还能将那些昏事推了去。”
流筝眼里闪过冷意,她一脚踢开桌边的箱子,露出里面金灿灿的纸元宝,矮个子青年眼睛一亮。
“这两年老男帝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的男儿们争得死去活来,朝中大臣忙着站队。不少皇男都盯上了静兰的昏事,想要借此得到侯府的支持。”
流筝说起这个就烦,那些皇男想要求取静兰,却还摆出一副静兰占了多大便宜的模样,想要侯府和静兰对他们感恩戴德。
真是恶心,流筝绝不会让她的静兰被“赐”给某位皇男。
推脱昏事容易,难的是拒绝老男帝的赐昏。
要阻止赐昏,最好的办法就是死个爹,侯爷一死,静兰就要为其守孝,三年内不必担忧她的昏事。
待到三年之期一过,流筝早已把侯府的产业变卖转移,到时候她带着两个孩子假死脱身,远走高飞即可。
“所以,那老男人非死不可。”流筝拿出一封书信交给矮个子青年。
“这是侯爷写的家书,信中提到他将在一月后回京,往日他好几年都不回家一次,只有要钱的时候会出现。如今老男帝眼看要病死了,他倒是要回来了。”
“他此番回京约莫是回来站队的,就算老男帝不赐昏,他也会用静兰的昏事来和那些皇男捆绑利益。”
矮个子青年粗略地看完书信,记下信中提到的路线:“客官如此大方,无常会定能为您排忧解难。”
谈起生意,矮个子青年立马换了敬称。
她用脚点了两下箱子,表示箱子里有多少纸元宝,京城的小常茶馆里就要收到这个数两倍的金元宝。
流筝已经习惯青年的坐地起价,她点头答应:“半月之内我要他的项上人头。”
“您出钱就是阎王姥,您要他三更死,无常勾魂又岂敢留他到五更。”矮个子青年向流筝保证。
“无常出手我自然放心。唔,你和静兰有些时间没见面了,要不出去和她过两招?”
流筝将装着纸元宝的箱子踢开,正好落在窗边看账本的叶听晚脚边。
叶听晚默不作声地端起烛台丢进箱子里,再顺手将箱子合上,劈里啪啦的烧纸声被隔断在箱子里。
矮个子青年重新将人皮面具戴好,天真无害的娃娃脸瞬间变成一张布满皱纹黑斑的老脸。
她听着院子里叶静兰练枪的动静,压低嗓音粗声道:“十七岁正是劲儿大的时候,可别把我一把老骨头打散喽。”
换上一张年迈老者的人皮面具,矮个子青年把背一驼,从袖中取出根拐杖拄着。一个而立之年的青年人直接变成驼背的年迈老婆婆。
“咸沭,你比我还年轻两岁,骨头哪有那么脆。”流筝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这世上能打散咸沭身子骨的人屈指可数,静兰武艺精进虽快,但远不能和咸沭比。
“那小姊坏得很,我才不和她打,走了。”咸沭推开靠后的一扇窗,打算绕着叶静兰走。
临走前她似乎又想起什么,笑道:“她从小就坏得和恶鬼转世似的,等你们离了京城,她也能去武林中和阎婆争一争头号恶人的名头。”
“肯定是我们静兰厉害些。”在流筝眼里静兰就是最好的。
咸沭翻出窗户,故意对着叶听晚说:“听晚,你娘偏心坏静兰,跟小姨走吧,小姨疼你。”
“不去。”叶听晚言简意赅。
“啧,听晚还是不爱说话,你要多关心她。”咸沭讨了个没趣,扔下一句话跑了。
流筝走过去关上窗,心道听晚不是不爱说话,而是不爱和人说话。
她更喜欢和账本、铜币、银子、金子还有银票说话。
流筝打开门看向院子,咦了一声:“静兰手中的枪哪来的?”
叶听晚闻言抬头瞥了眼叶静兰,她手里握着的是一杆她们从未见过的枪,于是她断言:“偷的。”
“习武之人的事怎么能叫偷,那叫凭本事抢来的。”流筝纠正叶听晚的说辞。
舞枪的叶静兰听到两人对话将枪往前一送,枪头插入青石板中稳稳立住。
“我可没偷没抢,这枪放在石像手里,我问石像能不能送给我,它默许了,我就带走咯。”
叶静兰不了解佛教,更分辨不清寺庙里供着的无数佛祖、金刚、菩萨,在她看来,都是些长得不一样的石像罢了。
流筝和叶听晚同样不认识永济寺内供奉的佛像,她们年年都来永济寺,但年年都没正眼瞧过寺庙里的佛像。
不过是一个死物手里的武器,活人拿来取用又有何不可。
流筝只问:“没叫人发现吧?”
“当然没有。”叶静兰双手背在身后,昂着头在院子里走起连山步。
叶静兰和叶听晚自小由流筝教养长大,流筝教她们凡事以己为先,她们可以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违反道德礼法规矩都无所谓,前提是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她的两个孩子以后成为知书达理、受人敬爱的好人也好,成为嚣张跋扈、遭人白眼的恶人也罢。
但都必须是聪明人,绝不能做蠢人。
一眨眼十多年过去,两个牙牙学语的小娃娃已经长成意气风发的高挑少年。
静兰武艺高强,听晚擅于经商,待三年后一切尘埃落定,两人离了侯府也各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阿钰,我们的孩子平安长大了,你没能逃出去的地方,我会带着她们逃出去。”
流筝偶尔能从叶静兰身上看到其母之姿,她望着神采飞扬的叶静兰不由得心生感慨,静兰和阿钰长得像,性子却毫无相似之处,甚至截然相反。
静兰是坏了些,但这样的性子不会受人欺负,或许这恶劣的性子正是阿钰在天之灵,留给静兰的礼物。
“慕容小姐这边请。”
“多谢小法师引路。”
院门外传来对话声,叶静兰听到慕容无双的声音,脚下的步法乱了。
这套连山步法叶静兰学了十余年,如此小错实在不应该,流筝和叶听晚都发现她的不对劲。
此时院门大敞,两个侍卫执棍守在门前,小沙弥引着平北将军府的慕容无双往她暂住的厢房去,三人从院门前走过。
小沙弥路过院门时闷头朝前走,不敢窥视院内情景。
寺内的师兄早就警告过他,无事不要靠近侯府夫人和小姐居住的院落,若是从人门前路过切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前些年就有个不懂事的沙弥从人院门前路过,仅是好奇张望了一眼,便被门前凶神恶煞的侍卫大声呵斥赶走。
戒律院的大和尚听说此事后,将他抓去堂中仗打数十下,半残的他最终被赶出寺庙等死。
有关此类的事只多不少,只是处理得隐秘。外人只道是和尚们做错了事才被寺庙处罚赶出去,永济寺的和尚却都晓得内情。每年二月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得罪侯府的人。
慕容无双平日里谨遵礼法,心中虽有万般好奇,也不会随意窥视她人院落。银竹跟在她身边,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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