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济寺是夏池国佛门第一古刹,往来香客络绎不绝,在山脚下就能听到寺内浑厚悠扬的钟鸣声。

叶静兰躺在马车里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烦躁地捂住耳朵,她仿佛已经闻到那股冲人的香火味,听到和尚们犹如蚊子嗡嗡般的念经声了。

永济寺在半山腰,从山下到寺庙里要走上小半个时辰,流筝和叶听晚已经下了马车,准备步行上山。

“去叫你姐姐下车。”流筝让叶听晚去喊叶静兰。

叶听晚来到马车边轻轻敲响车厢,语气冷淡:“下来。”

叶静兰闻言突然从车窗里跳出来,双手握爪攻向叶听晚,叶听晚知道她会使坏,脚下时刻攒着劲儿,当即运起轻功躲到数尺之外。

她冷漠地瞥了眼叶静兰,不等其余人便独自往山上走,一队侍卫十二人,反应最快的四人立马离队追上她。

比起阴晴不定、脾气暴戾的大小姐,还是跟着三小姐更好。

剩下八人只得守着流筝和叶静兰一同上山,厨子丫鬟都在后面不近不远地跟着。

“筝姨,听晚不敬长姐,她竟然丢下长姐独自走了。”叶静兰偷袭失败,心里很不痛快。

流筝说出那段她已经说了十多年的话:“你们姐妹俩谈什么尊敬,我说过你们俩不需要互相喜欢,只要不互相伤害就好,这世上人那么多,你别朝她使坏,尽管折腾别人去。”

“哦。”叶静兰应道,这话她听了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

无论是在噩梦里,还是现实里,她和三妹叶听晚的关系都很一般,甚至是很差。

哪怕是人见人爱的野鬼小姐来了,三妹也不待见野鬼小姐,就像不待见她一样。

“筝姨,你喜欢我吗?”

“你说呢,你和听晚都是我的女儿,我最喜欢也最心疼你们。”流筝宠溺地拍了下叶静兰的肩膀。

“那为什么别人都不喜欢我,是我不好吗?”叶静兰一旦想起那个噩梦,就忍不住去思考自己和野鬼小姐差在哪里。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野鬼,不喜欢她?

那些卑贱的仆役也就罢了,她的亲生弟弟、父亲乃至王孙贵族们为何也会喜欢那只野鬼,不喜欢她?

真是一群没眼光的蠢货,这么说来,还是一直讨厌她的叶听晚最有眼光,至少不会眼瘸地喜欢一只野鬼。

守在叶静兰和流筝身边的八个守卫互相挤眉弄眼,大小姐真不知道别人不喜欢她的原因吗?

流筝头一次在叶静兰口中听到这样卑微的话,她古怪地瞟了眼叶静兰,没等她问话,叶静兰一掌劈在路边的柳树上。

她怒气冲冲道:“我是世上最好的人,这些人不爱我便罢了,若敢不敬我……”

还剩半句话她没继续说,而是双手握拳重击柳树,粗壮的柳树被拦腰截断,轰隆一声倒在路旁,惊得满山鸟雀四散逃离。

“犹如此树。”

巨响过后是长久的沉寂。

“不错,只要在皇权之下,静兰想如何便如何!”流筝打破沉寂,心道这才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静兰。

皇权之下?

叶静兰不禁想问,那要是在皇权之上呢,她不能让世人都尊她敬她吗?

噩梦里慕容无双都能将残废的大皇男送上帝位,她比大皇男强百倍千倍,争夺帝位岂不是手到擒来。

这个念头飞快在脑海闪过,紧接着被她自己否定。一直以来她仗势欺人,仗的是侯府的势,仗的是自己拳头大。

侯府势大,大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萧氏皇族。她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人,拿什么和萧氏皇族争夺帝位。

叶静兰打断柳树后继续朝前走,流筝留下四个侍卫,要她们将柳树移到边上,莫要挡了旁人上山的路。

慕容无双上山时正巧看见收拾残局的四个侍卫,她们将树干丢到山坳里,折下枝头方才发出新芽的柳条。

为首的侍卫把枝条缠成一圈戴在头上,和其余三人说:“我姥姥说戴柳条编成的花环是为了纪念逝者,虽然我没见过先夫人,但夫人敬重先夫人,那我也要敬重她。”

夏池国的部分地区有将柳条编成花环戴在身上的习俗,她们借此表达自己对逝去亲人的哀思和敬意。

“给我也编一个。”其余三人收拾完柳树也不着急去追前面的人。

她们折下一条条柳枝编成花环,没一会儿四人头上都戴上了花环,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三个花环。

“这三个花环待会儿给夫人和两位小姐送去。”为首的侍卫说道。

慕容无双认出她们身上的侯府令牌,她身边的银竹也同样认出了对方。

“四位姐姐,能否给我两条柳枝?”银竹主动上前搭话。

自从出城门后,小姐就闷闷不乐,银竹知道她是在思念死去的母亲,戴柳是一种心理慰藉,也许能让小姐心情好些。

柳条柔韧不易折,若是从树上生拉硬拽,摘下来的柳条不仅不好看,还会弄脏手。

现下有一棵树倒在地上倒是方便,只是已有人占了去,还好霸占柳树的四位姐姐瞧上去很好说话,银竹便想要两条柳枝来。

“呐,给你。”为首的侍卫专门挑了最长的两条柳枝递给银竹。

银竹接过柳枝:“多谢姐姐。”

“这树本无主,不必道谢。”侍卫说完就带着她的三个同伴继续上山赶路。

习武之人身体轻盈,很快就走远了。

银竹心灵手巧,编好花环将其戴在慕容无双头上,枝叶冰凉,风一吹,柳叶就轻抚慕容无双的额头。

慕容无双露出一丝笑意,搭着银竹的手继续往山上走。

永济寺为逝者供灯的地方在普光殿,慕容无双照常去此处,为母亲应玉树供灯祈福。

普光殿内灯火耀眼,一群僧人正在为永宁侯府的先夫人点灯,侯府为先夫人冯寻钰供了足足一百零八盏灯。

灯倒是都点上了,慕容无双却未看见一个侯府的人,既是为逝者供灯,为何都不派个人来看着?

她们究竟是诚心点灯,还是为了别的?

殿中除了慕容无双和银竹再无其她香客,僧人们看见慕容无双离开,他们才开始闲聊。

“师兄,侯府为先夫人供灯,怎么不亲自来拜一拜佛祖。姨娘不来便算了,两位千金小姐怎么也不来?”新来的小沙弥一边点灯一边问。

稍微年长些的僧人为他解答:“侯府年年都是如此,只派下人来点灯,那三位主子是从不来上香拜佛的,许是她们根本不信佛,只是来为逝者祈福的。”

供完灯慕容无双打算去佛堂上香,她尚未走远,听到殿内和尚的对话,忍不住驻足偷听。

前面有香客过来,银竹拽了下她的衣袖,两人面不改色地转身离开。

今日是春耕节,城中百姓大多去祭拜龙神了,因此来佛堂上香的人比以往少许多,倒是难得的清净。

慕容无双握着三柱香跪在佛前虔诚一拜,阖上眼,心中默念所求之事。

一愿天下太平,二愿父亲身体康健,三愿噩梦退散。

渐渐地,耳旁的嘈杂之音消失,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人,还有面前的佛。

慕容无双睁开眼,眼前金碧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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