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骊高高曲扬起黑如磐石的前蹄,马背倾斜,犹如滚浪掀腾而起。

事发突然,祝子鸢整身后仰,猝不及防地齿磕唇舌,嘴巴里霎时间全是腥甜血味。

盗骊为何突然如此祝子鸢不得而知,她只得凭着反应抓紧缰绳,重踏马镫,借助盗骊颈力生生稳住身形。

若不是祝子鸢牢记着上马前北轩王那句丁宁告诫,下马前始终两手抓握辔绳,只怕早从马背坠落了。

尖锐马鸣一毕,盗骊又重重落下前蹄,祝子鸢被迫前俯时被鞍头磕到了小腹,她闷声咬住牙关,借着盗骊喘气空档,这才得以抬眸看清自己离北轩王他们还有五十步远。

随后盗骊又摇头嗤气,往后发狠踢尥蹶子,仿佛不把马背上的祝子鸢撩抛出去誓不罢休。

“不好,这畜牲发了性子!”贺沧高吼一声,与孟意赶忙跑去兵营拿马套子。

严彧一看,从速抄起兰锜挂着的长弓,搭箭瞄准盗骊。

戾马发性,暴虐非常,故意为之的盗骊比受惊疾跑的马儿还要危险,而常人在这种时候根本无法靠近马身的,这种时候需得一发就中射杀盗骊。

然盗骊悍猛矫健,不好瞄准要害,一不小心还有可能射到祝子鸢,严彧手心微微出了汗。

祝子鸢被颠得前仰后合,吞下满口血沫子暗骂一声,这马果真和它的主子一样无常,突然就变了性。

自己再不做点什么,等严彧他们赶来救自己,自己早就会被甩断脊骨。

祝子鸢马腹一踢,同时往后收短缰绳,发力后仰勒住马嘴,试图让它停止下来。

盗骊虽歇停大半,但依旧生猛未服输,祝子鸢被缰绳勒得双手生疼,饶是她不肯放弃,手酸疲软的也渐渐开始失了力气。

就在祝子鸢精疲力尽,手指开始松绳之时,身旁倏地出现一抹矫影。

只见北轩王飞跑上前之际,长靴用力重踏校场火柱,借力凌空腾跃上马。

萧无衍右手四指迅速绕过辔绳,辔绳牢牢盘在他手里。

一见到那因为使力而青筋凸起的劲手,祝子鸢仿佛看到了生机,悬提惊恐的心莫名地就平复下来。

腰蓦地被往后一捞,祝子鸢落入那满是清幽香气的怀里,她被稳稳地圈抱了起来。

“抓住马鞍。”萧无衍以半搂姿势在她耳际沉肃道。

祝子鸢抓紧鞍首,萧无衍一夹马腹,狠厉拉偏马头,迫使水勒压着马头偏转停下。

盗骊长鸣扬蹄,停止发性,祝子鸢气喘不已,惊魂未定,有种劫后逃生之感,说不害怕是假的。

纵使盗骊止了性,祝子鸢仍是不敢松开鞍首。

“别怕,没事了。”

一声如矮雪压松般低醇的声音从耳后响起,仿佛定心之剂,让心底发怵的祝子鸢彻底放下心来。

揽在她腰身的手臂渐渐松开力道,身后贴着的坚实胸膛忽然离背,只见萧无衍已翻身下马,牵住马绳,守在马侧等祝子鸢一道下马。

祝子鸢双手因为酸痛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咬牙按住鞍首,踩镫而下。

然而与盗骊博弈过程中,她的腰在东扭西歪中早就扭伤了,一个疲软,祝子鸢便失力后倒。

以为自己就要摔下,祝子鸢紧闭双目,然而意想中的砰然坠地并没有发生,有一双手接住了她的身子,失重之感戛然而止。

哐当一声,祝子鸢头上那原本摇摇欲坠的玉莲二寸冠擦过镫身,摔落沙场。

满头乌发丝滑无比,从萧无衍撑在祝子鸢腰身的手背上滑过,如柳绦般垂落轻晃。

祝子鸢唇珠染上了鲜血朱红,眼角因为方才马上吃痛,被泪水洇湿,泛着薄红,然而那双清目里并无半分柔弱之色,反让祝子鸢这“伤损”容样显得极为惹目。

等祝子鸢睁眼看到的便是北轩王那线条分明,精致完美的下颌。

祝子鸢尴尬地侧转过脸,只见已经赶了过来帮忙牵住盗骊的严彧,正微微出神地看着她。

祝子鸢眼皮一跳,自己一个“男子”被另一个男子抱着,不用看也知道这般定是……甚无体统。

祝子鸢略一挣扎而起,腰间的手却箍得更紧,她咽下口中丝血道:“王爷,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

“你若可以自己走,也不至于摔下来。”

严彧关切道:“祝工正切勿勉强,若是又伤筋动骨,会更慢痊愈。”

萧无衍眉眼低压,命严彧道:“将盗骊牵去马厩后你就自行回去歇息,明日你还要带兵出城。”

随后面不改色地继续将祝子鸢揽腰抱着,转身往一处红幔金缕的幄帐走去。

祝工正那风髻雾鬓垂发的样子……当真像极了个清妙女郎,严彧闭阖星目,驱散眼中茫然,幸好王爷救下了祝工正,否则就算他命中盗骊,祝工正也会堕马受伤。

知道北轩王自会安排好祝子鸢,严彧言是领命而去。

“王爷这……这是抱了个女子么?!”

场边牛高马大的彪形大汉止住脚步,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了。

贺沧原本手里挥舞着马套就要来救场,远远一看,自家从不碰美色的王爷怀里竟抱了个长发女子,下巴惊得差点掉下来。

孟意反手往贺沧后脑勺一拍道:“年未四十就老眼昏发了么?你看清楚,穿那身劲装的是祝工正,若叫祝工正听了去,以为你在嘲讽他没阳刚之气呢!”

贺沧走近些眯眼看清,挠挠头嘿嘿直笑:“看那身形的确是祝工正。”

孟意懒得和他废话,看着北轩王抱着祝工正往王帐里去,自言自语道:“祝工正受伤了?不过王爷怎么会带他去王帐,直接带去郎中的幄帐不是更为妥当么?”

“谁知道王爷想什么呢?没有要事,王爷不喜人随意进入王帐,比起惹王爷不快,我们还是去守夜吧。”贺沧耸肩道,他可不想再加陪练一个月了。

萧无衍停在幄帐帘门前,松开揽着祝子鸢侧腰的手。

腰间一空,全程四肢僵硬又不知所措的祝子鸢出于本能,不假思索地就勾上了萧无衍脖颈。

指尖触碰到北轩王那嶙峋起伏的后颈突,掌根抵着他的脖颈侧处,感受着斜肌之下传来的强劲有力的脉搏搏动,一下下顺着掌心跳入皮肤里,祝子鸢的心仿佛也加快鼓动了起来。

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时候,祝子鸢只觉得耳根一片灼热,仿佛下一秒就会烧到面上去。

祝子鸢不自在地偏头,不敢去看北轩王,深深吸气驱散脸上那无由生出的热意,生怕露了半点羞郝之色,否则自己作为一个“男子”,未免太不自然。

萧无衍单手撑着祝子鸢,半垂眼帘轻轻扫了一眼,视线触及祝子鸢那染了绯色的耳根时,撩帘的手一顿,随后才缓缓放下账帘。

将祝子鸢放到嵌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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