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昼开口说了话,众人俱是一怔。

这声音像玉石掉在地上,说不出的好听,兼之语气天真烂漫,内容又是要捉邪祟,分明是个初出茅庐、正直勇敢的少年道长。

发抖的桂花班主一下不抖了,这把好嗓子让他起了爱才之心,他小心翼翼走上前,扒着法顿和尚的肩膀探头望了眼:“小、小道长,原来你是人呀。”

这话说的。

李昼不大高兴了,往前走了两步,好让他们能更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脸:“我不是人,我要把你们都吃了!”

她搞明白了,班主口中的邪祟就是她。

呵。

她做了个龇牙咧嘴的姿势:“怎么样,像不像邪祟?”

唇红齿白的小少年做这个动作,非但不让人觉得害怕,还给人一种活泼灵动的感觉。

不光是班主,每个还在害怕的人,都心中一定,瞬间就不害怕了。

就连李昼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们的恐惧已经全部被抽进了她体内,滋养着她的肾气。

桂花班主陪笑:“对不住,真对不住,刚刚天色太黑,没看清。小道长,你跟着我们,也是要帮忙捉鬼吗?”

什么帮忙,李昼瞥了眼沉默的和尚和尼姑,机智地说:“身为缉妖使,此事义不容辞。”

“原来是缉妖司的大人!”

桂花班主连忙绕过和尚,冲到李昼面前:“恕小人眼拙,竟没认出您来。大人,那妖鬼就在前头,请跟我来……”

这下两级反转,李昼被班主奉为座上宾,法顿和尚和女尼昙音都只能跟在后头。

李昼趁班主不注意,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和尚,刚刚怎么不说话?”人群最末尾,昙音低声轻笑,“你也看出那道士有问题了?”

“阿弥陀佛。”法顿声音更轻地回,“贫僧与缉妖司打过交道,未曾听闻司中聘过非人啊。”

“且看看这鬼喊捉鬼的小道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昙音染着豆蔻的纤细手指抚了抚大红袈裟,眼神忽而妩媚起来,“小道士的身子,滋味一定不错。”

法顿弥勒佛似的圆脸抖了抖,不可思议地望了眼昙音:“她是个女人。”

“女人又怎么了?”昙音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唇瓣,“有时候,女人和女人更快活呢。”

“阿弥陀佛。”法顿快速拨弄紫檀佛珠,连连念佛。

走在最前面的李昼感觉到身后的视线,心里小人早就叉起了腰,抢生意这事,就是各凭本事的,别太酸了哦。

她哪里知道,其实是有人六根不净,剃了光头还馋她的身子。

……

一行人来到了桂花科社在春升巷赁的屋子,桂花班主打开吱呀作响的门扉,赧然说道:“科社四处巡演,奔波惯了,住上头就不甚讲究……二狗,还不快点上灯?”

赵二宝嘟哝了句“又喊小名”,倒也不敢耽搁,拉上两个小师弟,在院子里跑了一圈,能点的灯都点亮了,屋里屋外都亮堂堂的。

扮上妆看不出年龄,刚刚天又黑,直到现在,李昼才看清演员们的面孔。

除了班主赵桂花,最大的也才十五六岁模样,还是群娃娃呢。

许是看出李昼的想法,桂花班主解释道,科社科社,就是招收孤儿、贫家子弟的科班,这群孩子跟着他,边学艺边演出:“几位大师,我对这些孩子,那是又当爹又当娘呀,供他们吃,给他们喝,还倾囊相授,孩子们在我手底下,可从没受过半点委屈。”

他说着,动作自然地接过徒弟们排着队,主动上交的打赏,正要点钱,想起什么,抬头向李昼、法顿和昙音眯眼一笑。

他揣起钱袋,引着三人往后厢房去:“这儿是花姐常来的地方……我亲自下的葬,多乖巧一个孩子,遇到一场事故,说没就没了,天有不测风云,她年纪小,留恋人世,咱们能理解,可理解归理解啊,活着的人,日子还是得继续过不是,她这天天晚上回家,孩子们体弱身虚,哪里扛得住哦。”

桂花班主碎碎念着,人已经站在了厢房门前,他掏出钥匙拧开门锁,便灵活地扭到了李昼等人身后:“就是这儿。”

李昼见他如此胆怯,贴心地安慰他:“有本道长在,什么牛鬼蛇神敢放肆。”

“小道长威武!”桂花班主识趣儿地跟着道。

瞥了眼眼眸低垂的胖和尚,似笑非笑的小师太,以及站得老远的赵桂花等人,李昼挺起胸膛,看吧,还得是她来做这个主心骨。

她推开门,一马当先地走进了屋。

一股阴森森的尘土气扑面而来,李昼猝不及防,被扑了个正着,阿秋阿秋地打了五六个喷嚏。

赵桂花等人惊恐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李昼已经中了招。

李昼睁大了发红的眼睛,在黑暗中四处张望,忽然一盏油灯亮了起来,她抬头一看,只见昙音戏谑地打量她两眼,提着油灯走向了右边屋子。

“阿弥陀佛。”金刚铃杵轻晃,法顿和尚颇有默契地走向了左边屋子,他似乎有什么法门,没点灯也能如履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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