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异常阴沉,云层厚重如盖,电闪雷鸣交织,一场暴雨眼看就要倾盆而落。

通往村子的路,仅得一条,泥泞不堪,难以行走。

黑夜漫漫无边,树影摇曳交错,无形中加剧了一行人心底的恐惧。

时间缓缓流逝。

贺弋感觉背上的林晚夏体温愈发升高,他别扭地开口道:“林晚夏,你没事吧?不会快不行了吧!”

“放心,你死了我都死不了。”林晚夏白了他一眼。

“都说祸害遗千年,我看你能行的!”贺弋笑道。

“那你是‘不行’吗?”林晚夏幽幽地反问道。

“真男人就没有说‘不行’的时候!”贺弋得意道,“想当年我在少林寺扛麻袋的时候,别说背一个你,就算再来十个,我也不在话下!”

“是啊,我看你‘很行’,毕竟王八活万年!”林晚夏怼道。

“林晚夏!”贺弋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说:“你敢骂我?”

“别急,我还想送你一首歌。”林晚夏接着说。

“什么?”贺弋轻挑了下眉。

林晚夏望了一眼黯淡的新月,五音不全地哼道:“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骑上了它去村里赶集······”

贺弋:“······”

一秒后。

贺弋咬牙切齿:“林晚夏,你给我等着瞧!”

终于,在队伍里有人精疲力竭之时,他们望见了不远处闪烁的零星灯光。

“快看!前面亮着灯!是村子!”学生妹激动地说道。

“我们快到了!”

“太好了!”

每个人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些许难耐的激动与雀跃。经过一路的颠簸,总算所有人都即将平安抵达槐山村。

然而,就在大家欣喜万分的时候。

草丛中传来“嗖——”的一声,突然间一道黑色的影子迅速窜过!

“那是什么!”红衣女惊慌地叫道。

大家立即朝着红衣女惊呼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什么都没有啊!”学生妹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能不能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骗人!”红衣女顾不得和学生妹争吵,她战战兢兢地指着右斜方的位置说,“有东西!它、它刚刚就在那里!”

话音刚落,只见茂密的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那是个什么东西!”公子哥叫道。

在一米来高的草丛中,冒出一双褐黄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那、那是野兽吗?看起来像是狼!”学生妹连忙躲在了精英女身后,惊叫道。

“离村子这么近,不会是狼!”摄影男皱着眉,反驳道。

“汪!汪!汪!”

草丛中传来几声怪异的狗吠声,一只瘦骨嶙峋的杂毛土狗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它浑身的毛发脏得结成一团,长满癞皮,看上去像是身患重病。

“是狗啊!”

就在队伍里有人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之时。

摄影男警惕地说,“大家不要大意,这狗看着有病!我们小心一点离开——!”

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经历了一整天惊恐的黄毛男,恶念顿生,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

“快住手!”摄影男试图阻止道。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

黄毛男猛地砸向土狗,口中怒骂道:“我艹!一条狗畜生,还敢吓老子,去死吧!”

“汪!汪!汪!”这条土狗在突然受到攻击后,摇着尾巴,躲过了石头。

奇怪的是,它看向队伍中的其中一人时,眼神中似乎没有恨意,而是流露出一种“思索”的情绪。

“阿黄!”黑帽人嘶哑着声音,压低了声,喃喃自语道。

“汪!”像是确定了什么,土狗的眼神中出现一抹欣喜,快速朝着他们飞奔过来。

不过在场之人似乎没人注意到,大家都警惕着土狗的举动。

只有离黑帽人比较近的林晚夏,她若有所思地看了黑帽人一眼,没有多想,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赶走这条野狗。

大家生怕这狗发起疯来乱咬人,这穷乡僻壤之地可没有狂犬疫苗注射,也就只有黄毛男这种蠢货才敢主动挑衅野狗,还连累他们也跟着提心吊胆。

真是猪队友!

其他人一脸怨忿地看了一眼黄毛男,尽量小心翼翼地远离他的身边。

而一无所觉的黄毛男看见土狗不仅躲开了攻击,还敢冲过来,憋屈之气蹭蹭地往上涨。

“嘭!”他找准时机,猛地发力,一脚踹向土狗,毫无防备的土狗被他踹倒在地,剧痛难忍,只能愤怒地嚎叫。

“汪!汪!汪!”

“哈哈哈!你这个脏狗,去死吧!”黄毛男猖狂地大笑道,走过去又是狠踢了几下,踢得土狗奄奄一息。

这下,黄毛男彻底激怒了土狗,土狗凶狠地盯着他,趁他没有注意,爬起来找准机会狠狠咬住了黄毛男。

“啊!!!”黄毛男痛苦地大叫着,他立即甩了甩腿,想甩开土狗。

可惜,土狗眼神凶狠,紧咬不放。

“救命啊!谁来帮帮我!”黄毛男一时间害怕极了,他哭叫着大喊。

然而,在场之人冷眼旁观,无人理会他的自作自受。

也许是发现没有一个人愿意帮自己,黄毛男眼底寒意陡生,他眸光一扫,再次捡起路边的大石头,大吼:“畜生!敢咬我,给老子去死吧!”

黄毛男用石头凶狠地砸向土狗的脑袋,他一连砸了数下,直到土狗口吐鲜血,双目爆凸,死不瞑目。

他仍不解气继续狠砸下去,土狗脑浆迸出,流了一地,看上去实在是令人感到恶心反胃。

“够了,狗已经死了。”精英女冷冷说道。

“哼。”黄毛男冷哼一声,一脚踹开土狗的尸体,脚上被咬的地方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对这些见死不救的“队友”也产生了恶毒的怨恨,只不过眼下这种境地,他还不敢和所有人彻底撕破脸。

黄毛男阴沉着脸,强忍着怒气,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凶神恶煞的戾气。

“轰隆!”

一道刺眼的闪电将夜空割裂得四分五裂。

“要下暴雨了,我们赶紧走吧!”摄影男严肃地说完,一行人再次出发。

“艹!”

黄毛男随地啐了一口痰,踉跄着跟了上去。

谁也没有发现,走在最后的黑帽人攥紧拳头,一双黝黑的眼中流露出一股强烈的杀意。

不到十分钟后,一行人总算抵达了这次考试的考场【槐山村】。

夜色渐深,黑压压的云层,仿佛压得人透不过气。

这是一个人烟稀少的村庄,从房屋的数量来看,这座不大的村庄看上去应该不足百人。

村里人的娱乐活动很少,作息时间也通常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尤其是在暴雨天气,村民们更是尽早地就回到了自己家中。

因此,泥泞的乡路上,并没有几个人。剩下的几个人是在田间劳作的村民,他们怀着好奇和戒备,打量着眼前这群奇怪的外乡人。

“侬们是从哪儿来地?”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看上去三十来岁的俊朗汉子跑了过来,夹杂着浓浓的乡音问道。

“这位大哥,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摄影男答道。

“侬们来俺们村做啥子?”汉子好奇地问。

“我们是来这里拍电影的。”

“派电影?就是电视上的那些?”汉子比划着说。

“是的。”摄影男说道,“大哥,这天黑了。我们还没个落脚的地方,能不能麻烦大哥你给引荐一下村子里的村长?”

“悻吧,侬们在这等哈子!”

大概是看摄影男相貌和善,谦逊有礼,汉子爽快地同意了,他动作麻利地往村里一间三层楼的砖瓦房小跑去。

没等一会儿,就来了三个人。除了先前那个和他们对话的汉子。其中一个穿着黑裤褂,面相阴沉,颧骨过高,蓄着杂乱胡渣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汉子口中的村长了。

另外一位是个身材佝偻,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婆婆。她大约七八十多岁,一路走来,步履蹒跚,脸上的皱纹就像风干的树皮一样,布满深深的沟壑。

只不过这位老婆婆,衣着精致,全身上下挂满奇怪的饰品,瞧上去显得比村长更德高望重、神秘莫测。她站在一边,耷拉着眼皮,口中不知道在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

“我是槐山村的村长王德贵,这位是我们村有名的黄仙姑。”村长开口道,他的口音显然更官方一点:“听二牛说,你们是来这拍电影的?”

“是的。王村长,仙姑婆婆,您们好,我们一行人是来贵地拍电影的。”摄影男不卑不亢地说。

“你们拍什么电影?”村长问。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赶紧的,安排我们休息!!”许是被野狗咬了一口,黄毛男的脾气更加暴躁,他急冲冲地抢话道。

摄影男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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