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谢燕两人留了口信,卫绮怀和吕锐提前到达了凤凰台。

此时国主移驾行宫的命令早已传过来,行宫内外忙作一团,可眼下正是午后,细雨之中,疲惫的守卫昏昏欲睡,忙碌之中,倍显懈怠。

护法禁制的确会阻挡不速之客,但禁制总归是死的,此刻进进出出的宫人太多,卫绮怀只需要与某个步履匆匆的宫人擦肩而过,通行令牌便滑进了她的手中。

如入无人之境,她边走边感慨。

山色空蒙,白天来看这座建在山边的行宫,倒真是别有一番风景。

可吕锐没有那个欣赏美景的闲心,只盯紧了远处高台之上的那棵参天巨树。

这一株在六百年前和六百年后都如此容易引发事故的不死树,实在不能不让她在意。

此地的建筑群依然是那么别致,一走进深墙之中便让人禁不住晕头转向,但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卫绮怀多了个帮手,而目标又少了禁卫的层层保护,便走得格外顺利,不再重蹈覆辙。

这次她找到了通往地下的那块地砖,控制好了力道,没有受到反震,不过一会儿,眼前便出现了黑暗之中的塔林。

只是破坏那道通往地下的禁制,依然是这样的令人无力。

卫绮怀一边甩了甩手,试图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短暂感觉尽快甩去,一边高兴地向身边人介绍道:“好了,就快到了,吕道友,神树是以那座釜为入口……就是不知道这次那个谢国师还在不在,我们既然来了,不若把她拉回去,毕竟这本来就是她与谢登的恩怨——咦,那座釜呢?”

扫视一周,她没能看见记忆中那尊诡异的飨天釜。

但这就更诡异了。

卫绮怀的心情渐渐凉下去。

不太对。

她真的没有……重蹈覆辙吗?

她是在幻象里进到地下塔林的,若她现如今重复着当时幻象中燕春梧教给她的方法也能畅行无阻——

那她岂不是又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幻境?

“卫道友,你怎么了?”

身边人关切的声音传到卫绮怀耳中。

黑暗的地下空间不知何时泛起了雾气,争先恐后地攀上了她的衣摆。

“我还好……”卫绮怀转过身来,看见熟悉的冰冷铜人。

铜人的嘴角不自然地向上提起,俨然是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

恐惧悉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恼火。

“又是你。”卫绮怀竭力控制着想要动手的念头,“别耍什么花招了。变回来。”

“对,又是我。这次你反应很快。”心魔撤去了伪装,神色平静温和,甚至有几分“你怎么又来了”的无可奈何。

卫绮怀注视着她,抓住了一个细节:“你说‘又是’?你也有上一次的记忆?你记得我?”

“你怎么连这个也要问?这里的幻术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是一面映射你内心的镜子。”心魔很疲惫地叹一口气,耐心解释道,“我即是你,你即是我,你在镜中见到你自己,难道还有什么值得稀奇的么。”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的潜意识。”卫绮怀没有听她说话,只是若有所思,“但连潜意识都会拥有那段记忆吗?也许那梦……”

“也许它不是什么预知梦,就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对不对?”心魔轻易地将她未说出口的猜想补全,“你们确实经历过明日,只不过又被这十方大阵里的某种东西遣送回来了而已。”

“十方大阵竟然可以扭曲时间……”卫绮怀更觉不可思议。

心魔瞧着她,像是也觉得她不可思议——是傻得不可思议。

“说什么傻话,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穿越时空,不也是十方大阵的馈赠吗?更何况,吕纾不是也告诉过你——”

“轮回?!对,她说过她曾经在灭门案那几日里反复轮回!”卫绮怀眼前一亮,回忆起吕纾当日的说法,豁然开朗,“这次不会就是轮回吧?!”

可是一旦做出一个假设,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有千千万万。

是什么东西在促使她们轮回?轮回是仅仅局限于涅槃典的前几日吗?轮回的条件是什么?轮回又该如何打破?

几乎是在问题出现的瞬间,眼前和她如出一辙的女人身形一晃,消失殆尽。

卫绮怀怔住了。

消失了?

就这样?

她不怀疑此地幻阵的威力——引出敌人的心魔,使其从内崩溃,不战而胜,自然是防御策略的首选。

只是她自己的心魔,似乎一直在引导她走出来……行事逻辑简直异于常人,啊不,常魔。

也许下次见到她,她可以再客气一点儿,不用再剑拔弩张。

可是对修士而言,能够与心魔面对面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视野里的雾气渐渐散去。

耳畔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呼唤。

“卫道友!醒一醒!”

“卫道友!”

卫绮怀睁开眼,看见神色焦急的吕锐,正一边呼唤她的名字,一边往她腕脉中输送真气。

“我无碍,只是被此地的幻境魇住了……”卫绮怀反手握住她,看见对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忙道,“吕道友没被我连累罢?”

“卫道友这是什么话,哪里有连累,你没事就好。”吕锐道,“不过方才确实看见了些影影绰绰的东西,不知是何妖邪,我追到半路,不见你踪影,便回来找你了。”

唔,吕锐在幻境中看见的是妖邪?

这倒很符合她本人嫉恶如仇的性格。

两人相携起身,继续她们的行程。

地下空间安静极了,偶尔能听见几缕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声。

那座名叫“飨天釜”的精巧建筑不一会儿便出现在了她们视野中央,被塔林簇拥着,像是坐落在静动脉之中的一颗炽热心脏。

一想到这尊倒置的酒爵能像电梯轿厢一般自动升上去,卫绮怀就很怀疑它的坚固性。

谢荻雪此刻就被困在这里吗?

她四处望了望,见到远处有一队守卫,大约是谢登的手下。

但是那些守卫此刻已经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这是怎么回事?”卫绮怀吃了一惊,“难道被人捷足先登了?”

“那倒不是……”吕锐有些难为情,“是我所为,卫道友。方才我找你时,恰好遇上了他们。”

……所以就顺手解决了?

真是太可靠了,吕道友!

“那便多谢吕道友扫清前路啦,”卫绮怀笑道,“走,我们去飨天釜那里瞧瞧。”

两人上前,见到倒扣的酒爵露出一扇隐在阴影之中的小小侧门。

她们并没有贸然进入,只在飨天釜脚下的石台前停了下来。

这座石台对卫绮怀而言并不陌生,她见过贺群操纵它,也见过谢登也操作它。

它大抵是此地机关的操纵台。

只是她记得谢登操纵它时分明是将什么东西嵌入台中来着,为何这里却平整而光滑,全然看不见可供信物嵌入的部位——

等等。

等等!

这、难道是已经嵌入信物了?

“吕道友,好、好消息……”她摩挲着操纵台的手指一抖,本想抬眼告知吕锐,却见眼前巨大酒爵侧门的深色阴影中探出半个身子。

什么情况下,钥匙会被遗留在门锁里?

往往是在它的主人回家后。

撞大运了……

谢登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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