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耽搁近午时方散。
萧景飏又去太后宫里请安,陪太后用了午膳。
言御医足足在勤政殿等了半日,一早为江婉莹搭完脉,候在议政厅等着回禀。
言御医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红色瓷瓶,拜道:“回陛下,腹痛乃是麝香所致,并无大碍。这是臣按照陛下的吩咐,配制的补气养血的药丸,让江才人一日两次早晚服用。”
“当真无碍?”萧景飏仍是有些不放心。
言御医颔首道:“陛下放心,绝无大碍。”
萧景飏勾勾手,言御医将药瓶双手奉上。
“陛下,臣今日发现张御医在偷偷查阅娴妃,淑妃,良妃,三位娘娘的脉案。”
萧景飏不屑道:“让他查去,盯紧他的一举一动,朕倒要看看还有什么手段。”话锋一转,又道:“对了,太后的身子如何了?”
言御医谨慎回道:“太后乃是心病引起的肝气郁结,不思饮食。心结解开了,自然无药自愈。”
提起这个,萧景飏头痛欲裂。他解释了无数遍,太后愣是不信一分。除非宫中的妃嫔能有喜讯,否则太后一字不听。
从前萧景飏从未对子嗣发愁过,今时今日难免有些心急如焚。不为别的,唯恐长久下去太后愁坏了身子。
萧景飏叹了一口气,挥退言御医。将药瓶藏进广袖中,独自去往寢殿。
今日早朝,他已对外宣布眼疾痊愈。事态发展到此等地步,若他按之前的计划继续装瞎。恐怕会被那些蠢蠢欲动之人,逼迫着尽快过继皇子之事。
好在中书令颜正霆,心系自家二女婿诚亲王。将那些上奏过继宁郡王之子的奏本,全都压下去弹劾了回去。
寢殿内,江婉莹伏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今日不必去上书房,她仍穿着雪缎寝衣。连发髻都未梳,如瀑青丝自然垂摆在一侧粉颈。
面色不似方才那般难看,没有红润的血色看着异常柔美娇弱。
萧景飏踏入殿内,悄无声息来到床榻边。
半截白藕般纤细的胳膊,被江婉莹枕在头下。浓密的睫羽微微颤动,秀眉一拧痛苦地睁开双眸。
“还是不舒服吗?”萧景飏迅速坐到她身旁,伸手去抱她。
江婉莹难受嗯了一声,被萧景飏抱进了怀里。
萧景飏取出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柔声细语道: “这是朕让言御医为你配制的药,你快服下吧!”
苦涩的药材味十分呛鼻。
江婉莹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张嘴由着萧景飏喂她吃下。自打入宫以来她快成个药罐子了,整日被迫喝着那些补药。
“苦吗?”萧景飏盯着她的朱唇,愣愣问道。
是药哪能不苦,江婉莹吐着舌抱怨道:“能不苦嘛!”
萧景飏抚着她颈上柔滑的青丝,口吻含着疼惜:“让你受苦了。”
江婉莹疑惑他这是何意,顺口道:“陛下,何出此言?”
萧景飏不想将那些尔你我诈的阴毒之事说与她听,徒增她的烦恼。让她入宫在自己身边,只想她安枕无忧。
他宠溺笑道:“这些药都有益于助孕,你如此怕疼,日后生孩子时,可如何受得了。”
助孕?生孩子?
原来这几日夜夜侍寝,原因在此。可是该吃药的,明明应该是萧景飏。他到底清不清楚,自己不能令女子有孕一事。
江婉莹拐弯抹角,怯声道:“若我与其他娘娘一般无法有孕,陛下会如何待我?”
萧景飏略有微词道:“不准胡说,你与她们不同。”
江婉莹只听进了后半句,在萧景飏心里自己当真不同。忍不住追问:“我与几位娘娘,有何不同?”
萧景飏握住她的手,与之十指交缠。喉咙上下滚动,那句“我心悦你”呼之欲出。
他启齿欲言。
“江才人呢?”殿外传来萧景俪骄横的声音。
夏尚仪急忙阻拦道: “公主殿下,陛下在里面呢。”
萧景飏不得不将嘴边的话咽下。
江婉莹一听公主来了,陡地推开萧景飏慌忙下榻相迎。
萧景飏拉住她,让她坐着别动,语气轻柔安抚道:“不用怕,朕在呢。”
“可是,那是公主殿下……”
萧景飏按着她肩头,不准她动,强势打断道: “阿莹,你也算公主的皇嫂,是长辈。”
江婉莹心头一暖,乖乖听话坐在他身旁。
殿外的萧景俪一听萧景飏在里面,脚底抹油猫着身子便想开溜。
夏尚仪不解问道:“公主殿下,您不进去吗?”
萧景俪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回身,嘘声道:“嘘,就当本公主没来过。”她原来是好心来探望江婉莹,可不想变成被皇兄考问功课。
语毕,蹑手蹑脚又想跑。
殿内,萧景飏迟迟不见萧景俪入殿,向外喊道:“请公主进来。”
这声调虽不是声如洪钟,却也能令殿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夏尚仪闻声应命,手脚麻利追上公主。横挡住正在下石阶的公主面前,毕恭毕敬道:“公主殿下,陛下请您进殿呢。”
萧景俪一跺脚,只得认栽。不情不愿嘟着嘴,折返回殿门口。
萧景俪规规矩矩拘礼: “参见皇兄。”
萧景飏笑道: “免礼吧,今日怎么想起来到皇兄宫里来了。”
萧景俪抬眸怔住。皇兄与那个江婉莹亲密而坐,真真像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妻。她还从未见过,皇兄看哪个女人的眼神这般温柔。对皇后这个结发夫妻,也不曾有过。
不对,皇兄患有眼疾看不见,定是自己多心了。
萧景飏以为皇妹畏惧自己考问学问,不敢轻易答话。遂又温和道:“放心,皇兄今日不过问你学问之事。”
萧景俪回神,喜笑颜开打趣道:“皇兄,莫不是看在美人的份上,额外开恩。”
“算你识相,的确是看在美人的面上。”萧景飏侧首冲江婉莹一笑。
江婉莹忍不住捂唇偷笑,羡慕眼前的兄妹斗嘴。霎时念起早逝的弟弟,不免神色哀伤。
萧景俪发觉江婉莹神色不好,径直问道:“江才人,你病了吗?今日为何不去上书房?”
江婉莹低垂着眼眸,萧景飏并未察觉到她眼中的悲伤。
不过未避免尴尬,替江婉莹解围回道:“难得公主有长进,知道来探病。江才人确实身子不适,这几日先不去上书房了。”
萧景俪一脸天真烂漫,打破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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