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宫,寢殿。
江婉莹回到朝华宫已有半个时辰,这会子方沐浴完。
她端坐在铜镜前。
一袭雪纱寝衣,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脖间残留着纵情过后的粉痕。
幸好夏尚仪知晓萧景飏夜夜留宿朝华宫,不然非得惹人误会不可。
夏尚仪在一旁为她梳理长发,数落道:“明日起,下官日日陪着才人到上书房,免得才人迷了路,弄得整个皇宫的人不消停。”
江婉莹面上温顺应好,心里将萧景飏骂了八百遍。若不是萧景飏肆意妄为,哪里会整出这么大动静。连太后方才都派齐尚宫来问了。
若是被人知晓,她与萧景飏在藏书阁白日宣~淫偷~欢之事。让她今后如何有脸,面对众人。
殿外,夜幕降临。朝华宫的池塘水面上映着熠熠灯光。
小桥流水潺潺,池中锦鲤戏游。
宫门口进来两盏灯笼,一个高挑矫健的身影冲了进来。
来人是谢良妃,她粗着嗓门焦急吆喝:“江才人,江才人你在哪?”
谢良妃寻人无果,听闻江婉莹安然回宫。仍不放心,亲自来确认一眼。
夏尚仪放下梳篦,先迎了过去行礼。
谢良妃腿脚快,江婉莹方起身欲迎,人便到了她跟前。
谢良妃上下打量着,松了口气笑道:“看见你无事,我也安心了。”
阿清跟进来,嘴快说道:“良妃娘娘一听闻江才人不见了,便领着奴婢们满宫寻找。听闻江才人回了宫,非要来瞧上一眼。”
江婉莹心生触动,她没想到谢良妃会这样做。
可谢良妃人在妃位又有家世,什么金银珠宝没见过。她又能拿什么感谢,只说了几句不痛不痒,感谢之类的客套话。
谢良妃也不客气,自行落座为自己斟了杯茶解渴。
谢良妃饮完一杯茶,叹道:“其实你一搬到朝华宫,我便想来看你。只是想着你骤然搬离勤政殿,心中定是不快,也没好来叨扰。”
“劳良妃姐姐费心了。”江婉莹亲自为谢良妃,续上一杯茶。
谢良妃不以为然道:“这宫中日子漫长,你我即是朋友,本便应当互相照应。你若当真失了宠,正好与我就个伴打发余生。”
比起其他几位娘娘,江婉莹更愿意与谢良妃来往。毕竟谢良妃是个明人不说暗话之人,不用处处费心防着。
江婉宁笑回道:“乐意之至。”
谢良妃放下茶杯,神色一瞬严肃,命道: “夏尚仪,本妃有几句话,想单独与江才人言语。尔等先退下吧!”
阿清听命,立即退了出去。
夏尚仪犹豫片刻,有些不放心江婉莹。见江婉莹对她含笑点头示意无事,这才退了出去。
夏尚仪故意没关殿门,若有动静好随时闯进去。
江婉莹落座到谢良妃身旁,好奇道:“良妃娘娘有何话,尽管说便是。”
谢良妃将声调压得极低,神神秘秘道:“江才人,对于那个兰凝霜公主,有几分了解?”
江婉莹的眼神一沉,她不明白谢良妃为何问她这个。不过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她与兰凝霜的确算不上熟悉,更谈不上了解。
江婉莹实话实话回道:“我离开侯府时,与兰公主只有一面之缘,对其不甚了解。”
谢良妃拧眉,往门外瞟了一眼夏尚仪。将声调又压低两分,如是道:“江才人可能不知,我大哥如今正是镇守边疆的大将军,谢忠勇。我大哥上奏陛下,说是近来边疆不太平。西昌国屡屡打着互通贸易的幌子,命他们的人越线,占据了不少边疆地盘。两国联姻,若是我朝先动手便是失了一国之信。”
江婉莹不懂朝政之事,却也听得出来这是大事。
她自然听过谢忠勇的大名,她曾经听元晟提过谢忠勇的名字。不过谢良妃与她说这些作何,谨慎问道:“良妃娘娘,说这些与我作何?”
谢良妃低低急道:“可我大哥至今没有收到陛下的指示,他来信让我替他问一问,陛下究竟有没有看到他上奏的奏本。你也知道,我见不到陛下,为此,我想求你帮我。”
若谢良妃所言属实,这可是军政大事耽搁不得。
江婉莹有些犹豫,胆怯应道:“后宫不得干政,我只能替你传话与陛下,详情还是届时,请良妃娘娘亲自与陛下说吧。”
谢良妃眉开眼笑,对着江婉莹如男子般洒脱拱手谢道:“劳烦江才人快些,我先回去,静候佳音。”起身,又向江婉莹拱手示谢。转身行到殿外,领着阿清离开了。
谢良妃一离开,江婉莹披了件绯色披风,走到门口吩咐夏尚仪去勤政殿。
萧景飏今日说要来,谁又知晓是不是戏言。这等大事,还是快些告知萧景飏为好。
夏尚仪也没多问,是因为萧景飏早有交代,若是江婉莹想回勤政殿随时都可。便领着一名宫女,陪同江婉莹前去勤政殿。
勤政殿,寢殿外。
郝守信抬头看一眼上弦月,即将满月今日这月色十分清亮。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意来袭想偷个懒回耳房打个盹。
郝守信一边抬足下着石阶,一边又连打两个哈欠。
迎面过来一名禁卫,毕恭毕敬通禀道:“郝总管,江才人求见陛下,我等该不该放行?”
就连是皇后来都被阻拦,禁卫只是按照惯例阻拦。若非夏尚仪说了半天好话,这个禁卫才不会进来请示。
郝守信思索片刻,旁人他能笃定陛下绝对不见。
这个江婉莹他可说不好,说陛下不在意吧,夜夜巴巴偷偷去朝华宫。还都是夜深人静去,偏又不想让宫里的人知晓这事,天不亮便悄无声息离开。朝华宫的宫人都被下了封口令,说不出去便是死罪一条。
“你等着,待本总管去请示一下陛下。”郝守信回了一句,掉头回到寢殿门外,对着殿门奏道:“陛下,江才人求见。”
萧景飏正坐在御案前批阅奏本,闻此舒眉展眼将奏本撂下。他本想看完这份奏本,便动身去朝华宫。没想到江婉莹竟主动来了,莫非她是来投怀送抱的。
心随身动,他有些按耐不住起身想去迎她。转念一想他可是皇帝,要矜持高傲。
他重新落座,端起架子来,故意十分冷淡道:“让她进来吧。”
郝守信嘴上应好,心里嘀咕:“陛下对江才人确实不一般。”乐颠颠去命禁卫放行。
殿内的萧景飏按耐着雀跃的心思,仍旧拿着奏本装作国事繁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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