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你怎么了!来人啊,殿下晕倒了!”

此话一出,楼内众人皆惊。张永路原本还围着琉璃柜打转,试图找到雪灵芝的踪迹,闻言他急忙抬头望去,可二楼哪里还有那位王子殿下的身影,他急忙对着楼上的小厮高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闻大夫!”

闻非原本一直藏在暗处观察着四周,听到张永路的惊叫之后,便知道“时机”到了。

她趁着无人留意,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路上天香楼的护卫只觉一个白色的身影飞快掠过,无不大惊,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冲出来的?

战科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原本握着刀的手顿时一紧,可在看清是闻非后,只是皱眉盯了她好几下,便沉默着退到了一旁。

只有温鹿鸣还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饶有兴味地注视这个众人口中“神出鬼没”的年轻大夫。

闻非探了探元沙的鼻息,一手搭脉,另一只手则扯开衣领去查看他的脖颈处那几乎已经不存在的红痕。

她感受着指尖下传来那平稳且有力的脉搏,心中愈发疑惑,元沙体内相冲的毒素分明已经被她散去,此刻更是没有其他中毒的症状,怎会突然无故晕倒?

这么想着,她伸手欲检查元沙的瞳仁,可她的手指还悬在距离元沙右眼尚有两寸的位置,那只眼睛却突然睁开了。

闻非的手骤然顿在原处,还没等她回想起这是什么症状,那只眼睛忽地眯了一下,眼底尽是戏谑的笑意,随后飞快地重新闭上,全过程快得闻非几乎以为这是自己没睡醒而产生的幻觉。

闻非下意识抬头看向战科,却见前天还凶神恶煞的刀客此时只紧咬牙关站在一旁,忙着阻拦意图上前的李隆等人,却连眼神都没有投向自己这边。

她高高挑起一边眉毛,这次她没有犹豫,直接上手掀开元沙的眼皮,无视掉那双眼睛“叫嚣着”的震惊,细细查看了一遍他那双连红血丝都没几根的金贵眼睛,随后将人摁回了原地。

闻非盯着元沙这张娃娃脸想了想,起身倒了一杯茶,回来掐着元沙的牙关灌了下去,确保茶水一滴不落都被喝下去后,又在他额边几处穴位扎了针。

几乎是转瞬之间,元沙身上仅剩的红肿便全部消失不见。

很快,他便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只是看向闻非的眼神不知为何多了几分愠怒和幽怨。

众人惊叹道:“闻大夫果真神医啊!”

温鹿鸣不知何时也从雅座上走了过来,凑到闻非身边看着她动作,见元沙已醒,温鹿鸣好奇地轻声问道:“闻……大夫是吗?你给他喂了什么,醒得这样快?”

“谬赞了。”闻非收回元沙脑袋上的银针,朝一旁地上的茶杯仰了仰下巴,说道:“给他用了雪灵芝而已。”

众人闻言均是大惊。

他说什么?雪灵芝?!

张永路盯着闻非,目眦具裂:“是你偷的雪灵芝?!”

闻非淡淡地说:“张掌柜可不要随意攀咬,这雪灵芝难道不是你送来给我的吗?”

“你胡说什么?”张永路怒不可遏,“我何时给你送过?!”

闻非指了指楼上:“这两日,除了给元沙殿下配药和施针,我可是一直被你关着。今日一早我打开房门,这雪灵芝就放在门口,若不是张掌柜送来的,那是哪来的?”说着她冷哼一声,“若是不信,还有半株在我桌上呢,你去看看?”

张永路给小厮使了个眼神,那跑堂小厮腿脚极快,不一会就楼上楼下得跑了个来回。他走到张永路身侧,战战兢兢地说:“闻大夫的房间里……确实……有半株雪灵芝。”

“话说全啊。”闻非站起身,双手抱臂站在一旁,向着张永路挑了挑眉,“装灵芝的水晶宝盒,没记错的话还张老板去年才命人专程定做的,整个大凉州仅此一个。”

药是你给的,现在有病人要用药,她只不过做了身为医者该做的事情罢了。

张永路鼻孔微张,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他思绪飞快地转动,不经意间他抬头看了一眼,却被李隆和梁显幽暗之极的神色吓得一怔。

可还没等他想好辩驳的话语,原本安然躺着的元沙的胸膛倏然开始急剧起伏,本已恢复红润的脸颊涨得通红,顷刻间冷汗便沁湿了他的后背。

“殿下!”战科显然并未料到这个情形,眼睛瞪得极大,仿佛下一个呼吸不畅要倒下之人便是他。

闻非大步向前,先探了探元沙的脉搏,在他企图挣扎的手臂内侧狠狠掐了一道,随后装模作样地查看了一番,指着张永路便说道:“这雪灵芝有问题!张掌柜,天香楼虽纵横黑白两道,可没想到你胆大至此,竟存心谋害北陀皇族!”

听到闻非直指雪灵芝的问题,张永路先是心虚,随后更是怒目圆瞪:“闻非小儿!且不说你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服了我的雪灵芝后才这样的,即便是同一株灵芝,那也是从你的房间里拿出来的,谁人不知善医者亦善毒,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故意栽赃陷害于我!”

闻非冷笑道:“话说的漂亮,可我从前日夜里被你一举送进大凉州狱后,又被梁司马亲自押回来,身上那点药早被搜了干净,如何下毒!更何况元沙殿□□质特殊,一般的毒药根本耐他不何,能让他变成如今这幅样子的,只有北陀部族的秘药,而且这秘药现在就掌握在你的手上。”

张永路下意识拢了拢衣袖,高呼道:“什么北陀秘药!你少含血喷人!”

闻非勾了勾唇角,从袖中拿出了她收集的泥块和一块沾了血污的碎布放到案上,对温鹿鸣说道:“刺史大人,这便是证物。”

“这一块泥是昨日我在天香楼药房中发现的、已经存放了一段时日;而这一块是从天香楼后院发现的,昨日清晨刚从碧云峰上采下,这两块泥块均呈蓝紫色磷光,乃是北陀秘药所致,大人可请府医进行核验,绝无作假。”

温鹿鸣只瞥了一眼案上的泥块,并未查看,问道:“这北陀秘药,究竟有何作用,下毒之人又是有何目的?”

闻非解释道:“这种秘药产自北陀一个偏远部族,这个部族曾广泛分布在龙脊山一带,而那里正是火傀草与雪灵芝最出被发现的地方。那个部族人人善制蛊用毒,这秘药是训练火缕虫的神器,有了它便可将深眠于地底的火缕虫催动出土,从而捉虫取毒。”

眼看着潜藏多日的计划马上就要曝光于人前,李隆急忙打断:“你这都是推论,有何实证?再说了,即便真的有这秘药,这又跟雪灵芝有何关系?”

闻非拿起那块碎布,指着那碎布上天香楼杂役专用的纹饰,冷笑道:“昨日我从暖玉堂出来,不曾想走错了路,恰好在天香楼后院处遇到一个腿上长有红疹的杂役,这碎布便是从他身穿的衣服上割下来的。”

她说着,冷森森地瞟了张永路一眼,“如果我的推测没错,像他这样长了红疹的杂役,天香楼里应该还有好几位,而且都是从碧云峰上下来后才开始发高烧和起红疹的,分明就是在碧云峰上触碰到了毒液。”

温鹿鸣正欲伸手接过那碎布,闻非忽的拉住了他的手腕,下一瞬却又好似被烫到一般把手缩了回去:“大人小心,此布料上沾有的血迹和脓液也有毒,还是不要碰的为好。”

温鹿鸣不经意看了一眼自己刚刚被拉住的手腕,和声问道:“碰到这毒液会如何?”

闻非指了指元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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