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兰姨没有回来,我的师弟,文弃儒,他也不见了。”

“用了传音符,也无人应答。”

邵化辰是真的心烦,他深深吸口气:“他应该是跟着兰姨出去了,我们昨夜有些争执。”

说是争执,其实是单方面的训斥。

他以兄长自居,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文弃儒知道他嘴硬心软,向来一笑而过,这次却也是动了真怒。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冷冷地看过来,不再是过去那个总是跟在邵化辰屁股后面打转的孩子,“人各有命,你我也并非血亲,辰师兄,你大可不必硬是将我当作责任,一定要背在肩上。我学不来你的恭谨谦让,也不想要去为天下苍生操心,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于是,不欢而散。

这些天的混乱和焦灼搅在一处,邵化辰只觉得头痛欲裂,满脑子都是四个字:

随他去罢。

他服了安神药,一觉到天亮,醒来时屋子里空空荡荡,只剩下自己。

说是一个小麻烦,但如今巳时将过,两人却都没有回来。

见生说:“我们去找他们罢,也许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他望向瞎子,将昨夜发生的事简单讲述一番,“记相大人,你觉得呢?”

白惜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是归藏府的邵化辰?”

问句,却用了确认的口气。

邵化辰道:“是在下。”

白惜光:“你原本要带我们去何处?”

邵化辰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有人让我带您绕开皋涂山,去凌霄剑派,找一个叫屈康的人。”

白惜光的眉头拧起来,他张开手,掌心是一个锦囊,连同一块令牌,一个耳坠。

见生认出了那个锦囊,正是当初在容云城中,兰姨代廖季保管,后来又转交给瞎子的那个。

白惜光指尖轻轻一勾,将那块令牌立起来,展示在两人面前。

非金非玉,暗金线条交缠出右旋纹印,是寺庙中常见的图案,只是如今被人用刀在上面重重划去,一塌糊涂。

“我没去过凌霄剑派,也不认识叫屈康的人。”白惜光说,“但是有另一个人也提醒我,要避开大昭寺。”

他将令牌收回,连同那个耳坠一起,装回锦囊之中。

“走罢,去看看。”他拿起幂篱和竹竿,“他们都帮过我,不能丢下不管。”

邵化辰想,这位十三皇子,倒是与帝京的其他天潢贵胄,有很大不同。

他点点头:“好。”

三人离开客栈,向着昨夜少女阿烦说的位置走去。

白瓦城西是一片乱七八糟搅在一起的胡同,住了许多人,大多是些低矮狭窄的屋子,有些甚至只能算得上草房或棚户,看得出十分穷苦困顿,因为前些天一直在落雨,地上泥泞不堪,混合了污水、菜叶和粪便,臭味扑鼻。

那缕炉烟还高高飘在天上,像是一面随风摇动的旗帜。

晌午时分,胡同里没有多少人,只有些老弱妇孺,躲在墙后,对忽然闯入的陌生人偷偷打量张望。

不远处绿荫如盖,细小白花如同流苏般在繁盛绿叶间一串串地垂落,清香甘甜的味道离得很远就能闻到,见生停下脚步:“那应该就是阿烦说的槐树了。”

环视四周,的确只有这一棵大树,十分惹眼。

刚刚走近,就听一连串尖利的咒骂:“好你个不要脸的老娘皮,膏油迷了眼,竟然来偷我家的槐花,我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说完便是一阵“叮铃哐啷”砸锅摔盆的声音。

一个老婆婆狼狈不堪地从槐树下跑来,手里还拎着个摔破了的篮子,里面装了一小把槐花,边跑边回头对骂:“泼妇,这槐树天生地长,怎么就是你的……”

“长在我家门口,就是老娘我的!”一块土疙瘩被丢过来,砸在那老婆婆头上,砸得她“哎呦”一声,骂骂咧咧跑远了。

一个瘦小妇人挽了袖子站在槐树下,背着一个竹篓,里面坐着个小娃娃,吊梢眼对三人瞧过来,开口就骂:“你们又是哪儿来的,再往前走就是老娘家了,难不成要抢家么?”

槐树后面,果然是一间逼仄的棚屋,应该就是阿烦的家了。

邵化辰上前一步,笑了笑,道:“这里可有一位叫阿烦的姑娘?”

妇人眼睛一瞪:“我就说那小丫批怎么一早不见了,原来是跟你这野男人跑了!”

邵化辰目瞪口呆:野、野男人……

那妇人尖叫起来:“就是你把我女儿拐走了,对不对,怪不得一早不见人,也不烧水、也不做饭,你是哪里来的野男人,要带走她也不是不行,把银子给我,我养她这么大,至少得一两银子,少一分都不行,快点给我!”

她说着就去抓邵化辰的衣襟,归藏府的年轻儒生哪里遇到过这种阵仗,慌乱地后退,想要将她推开,那妇人却黏皮糖一样缠了上来。

她身后的小娃娃被吓到,哇哇大哭,尿了一地。

那妇人看这书生衣裳讲究,心想着能讹一笔是一笔,索性整个人都挂在了邵化辰身上,“登徒子、登徒子”地大叫起来,正在乱蹭,忽然从旁侧伸过一只大手,摁住她的嘴,将她整个人从邵化辰身上拽下来,压在了槐树上。

“很吵。”白惜光说,“安静一点。”

他口气平静,手上稍微用了点力,妇人呼吸不畅,脸庞一下憋得紫红。

白惜光:“明白了么?”

妇人疯狂点头。

她身后的竹篓被挤到一边,小娃娃摇摇欲坠,眼看着要掉下来,被见生接住了,放到地上。

旁边院落中有人探出头,只是看着热闹,无人上前。

“阿烦是你的女儿?”白惜光说,“点头,摇头。”

妇人连连点头。

“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妇人转动眼珠,白惜光稍微挪开手,她使劲吸口气:“那个小丫批……阿烦,是阿烦,一早就不见了!”

她说着,倒真有几分愤愤不平:“她爹都是饿着肚子去的瓦窑,这个贱丫头,不知死到哪里去偷懒,真是个赔钱货,成日里偷东西不说,还……呜呜、呜呜!”

她的嘴又被捂上了。

看来阿烦是和兰姨、文弃儒一起失踪的。

见生望向瞎子,心有灵犀一般,瞎子开口:“瓦罐村在哪里,带我们过去。”

听了“瓦罐村”三个字,原本泼辣的妇人浑身一抖,声音也低下去:“那个就在瓦窑往东两里路,你们要去自己去,我……我不去。”

瞎子的手向下滑,卡住了她的脖子,逐渐用力。

妇人感到窒息,双手胡乱去抓,却完全抵不过瞎子的力气,如同一只被钉在墙上的飞虫,只能徒劳地挣扎,见生看着,只觉得这次瞎子苏醒之后,有哪里似乎变了。

“记相大人……”他上前一步,想要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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