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在半小时后进行,在此之前,江澄经由允许,在花园里摘了几朵漂亮的花束。
香味由她精心挑选。
清香淡雅的桃花香,玉雪冰清的清幽玉兰,浓郁醉人的高山杜鹃...
江澄把他们扎好,做成一束捧花。
“你确定崇既会喜欢吗?”江澈望着五颜六色,风格完全不搭的,凑在一起的花束,有些把不定对方的心情。
江澄直起腰,“谁说我要送给崇既了。”
“那你送给谁。”
“李淑萍。”
“啊,那个妖婆啊。”
江澄一个冷眼看过去,江澈马上闭嘴。
从花园绕到正厅,江澄选择了小路,到达正厅,一向不老实的弟弟难得规规矩矩的,连呼吸都是小心的频率。
李淑萍和插花师在讨论今天的花束的内容,向来只在餐桌上出现的崇既难得有闲心,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翻看手里的杂志。
江澄把花束递给正在插花的李淑萍,对方投来一个不解的问号。
“刚才在花园里看见的,很配今天插花师带来的花。”
很明显的示弱,一点也不像平时骄傲的江澄,就连一旁翻看杂志的崇既,也停顿住翻书的动作,投来犀利的目光。
随后,是几不可查的一声嗤笑。
李淑萍没接,江澄把花放在桌面,旁边的江澈尴尬地手不知往哪儿放。
中午,崇建业的一番指点,让她知道荒唐事不止是李淑萍的一意孤行,还有他的示意。胳膊拧不过大腿,而花就是她道歉的信号。
只是,李淑萍好像不领情。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突然,崇既站起身,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他把杂志扔在桌面,长腿站立,目光肆掠地掠过那一团搭配的五颜六色的花束,他弯腰,捡起那团花束。
“江澄,你的眼光就这样?”崇既把花放在鼻尖,不起眼的花束凑在一起居然难得好闻。
江澄抬眼,盈盈的目光里盛满了伪装的坚强,崇即知道,往常在李淑萍的面前,还有崇礼维护她,现在单枪匹马,根本没有胜算。
喉咙那里痒了一下,“不会就要藏着,免得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他把花束放回桌面,目光毫不掩饰的看向李淑萍。
崇既陡然的维护,让李淑萍不得不把视线转移到江澄身上,她上下瞟看她一眼,说:“你们江家还算有个明白人。”
她后背挺得直直的,手下的针织裙,被纠成一团。
李淑萍:“刚好,前两天去商场看见了一条裙子很适合你,待会儿晚饭上可以换上。”
*
裙子是红色的,露肩款式,腰腹收紧,裙摆在膝盖上一寸,肩部有轻轻的柔软的轻纱遮住,设计端庄不失心思,确实是李淑萍喜欢的那一款。
衣服被挂在洗浴间,江澄站在镜面前,呆呆的审视自己。
二十四岁的她,脸型柔和顺畅,打理过的眉毛顺着眉弓舒展,一双杏眼眼型精致,明明很漂亮,就是死气沉沉。
她为自己的妥协感到悲哀。
晚上,太阳彻底落下山来,整个山头的夜灯亮起,亮光点缀,到处静谧无声。
江澈和父母已经离开,终究没能参加今晚的家庭宴,而江澄被李淑萍用借口留下,要在老宅留宿一晚。
江澄换上衣服,关上洗漱间的门,朝楼梯下走。
迎面,刚好碰到上来的崇既,他的目光略过打扮过的江澄,有片刻的停顿。随后,看向江澄来的方向,似乎是三楼左侧的房间。
水晶灯在他的脸侧落下阴影,他眉眼轻抬,声音带着试探,“你从哪里来?”
江澄:“当然是从房间了。”
她歪着头,表情不解,“怎么了?”
江澄坦坦荡荡的,倒显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了,但归于对方有过一次鸠占鹊巢的行为,崇既再次发出提醒。
“哪个房间?”
整个三楼,有一半都是他的房间。
江澄被问得有些烦了,死气沉沉的眸光瞬间多了点生气,她眉头微皱,脾气竟显,“当然是为我准备的房间。”
崇既:“......”
绅士不会再去纠缠,更不会去寻找对方撒谎的证据,崇既扫过她的背影,宽大的旋转楼梯,一抹红色漂亮绽放。
楼下,佣人提醒晚饭准备就绪,江澄有些不确定的,拉过对方,低头细问。
“你们给我准备的房间在几楼?”
佣人有些眼熟,回复时眼神朝楼上乱瞟,“是三楼的客房。”
江澄再次确定,“不是崇礼的房间吗?”
她得到肯定得回答,“不是。”
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想起睡过的,毫无装饰的房间,原来是客人才有的待遇。江澄把崇既莫名其妙地找茬归结于发疯,
很快,家庭宴开始。
李淑萍和崇建业自楼梯款款而下,等待落座的片刻,她把目光悄悄的转向崇既。
对方换过一身衣服,黑色半高领羊绒针织,同款颜色的西裤,全身没有一处LOGO,只有胸口处别着一只造型别致的宝石胸针,简单大气,气质矜贵从容。
不知道,待会儿她提出过分的要求时,会不会也这样和气。
崇既眯眼,捕捉到对方小心翼翼的视线,他回看过去,把来不及逃走的江澄抓个正着。
她小脸泛着不自然的红色,涂过唇釉的嘴唇也始不安的磕着,她总喜欢做这样的动作,哪怕弧度极轻,但仔细看还是能察觉。
崇既侧身,大方的展示自己的身体。
江澄的脸更红了。
李淑萍下来后,目光便一直落在江澄身上,她很满意自己的衣服品味,甚至不吝啬夸赞,“江澄,你穿红色很漂亮,以后要多穿好看的衣服。”
随后,她戳了戳自己丈夫的肩,“这件衣服是我挑的,眼光不错吧。”
崇建业沉稳的嗓音,发出肯定的“嗯”声,视线落在江澄漂亮的脸上,坚定不带欣赏的目光,提醒江澄记起自己的使命。
她需要试探崇既的意思,甚至在对方不明确时,要发起攻击。
为了崇爷爷的心意,为了江家,为了崇氏,就是不为自己。
饭间,菜品陆续有致的端上来,各式香气扑鼻,冲得江澄头有点晕。她抬起面前的红酒杯,晃了晃,顺口而下。
青涩又腻歪的口感,灼灭了一些心头的不安。
终于,崇建业开口了,语气像唠家常一样,自然的提起,“下个月二十号,就是崇礼和江澄的订婚宴了。”
话虽是对全桌人在说,但明显问的是现在家族主事人崇既的意见。
“陈泽已经派人去找了。”崇既不冷不淡的丢下一句。
崇建业的目光挪到江澄身上,她在示意下,突兀的插话,“如果没找到呢?”
崇既拿起口布,慢条斯理的擦拭掉嘴边的痕迹,“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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