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也懒得做饭,把炭盆端到里屋去,拿几个土豆、红薯,放灰堆里埋着了。
[天天吃土豆、红薯,不腻吗?]
[土豆煎炒焖炖煮都好吃,怎么可能吃腻呢?]
[俺们红薯饱腹又好吃,哪里能少啊?]
烧红的炭搭在上面,底下是灶塘里铲的草木灰。
左手抱着闫妍,右手拿着木棍调整炭盆,这两分钱一斤的炭,家里也没剩多少了,要省着点用。
大雪封山,柴火、炭火都是稀罕东西了。
大门是开着的,偶尔一阵儿寒风从缝隙里钻进来,还不够,再要掀开帘子看看里面的两人。
炕也烧得暖暖的,把闫妍裹得只露出双眼睛了,生怕凉到了。
“呼——呼——”
“啧,这孩子,大晚上了还没回来!”边月忧心地看向外面,一天天的尽瞎凑热闹,她现在都不为了直播热度往外跑了。
[下午五点,天都黑成这样了?!]
[俺们这,四点半就摸黑了。]
[我们冬天七八点才黑。]
[不得不感叹,地大物广!]
把烤了半天的土豆红薯拿出来两个,轻拍几下,“呼”,吹去灰。
靠近炭火烤糊的黑色部分掰开,黄澄澄的香甜红薯,完全熟透之后,变成了软糯的果泥状,一嗦,不用嚼就进了肚。
土豆皮肉分离,小心剥开,露出金黄焦香的脆皮,更加绵密的口感,如同沙软的西瓜,一不小心就有漏网之鱼掉到地上了。
在咬断的截面放上辣椒,缓解了胸口隐隐的不适。
刚准备又掏几个出来吃,外面有了动静。
走到门前,往外探看,黑糊糊的,一束灯光照射在厚厚的雪地上,约莫是两个大影子带了一个一影子,看不清是什么人。
[我不看了,刚看完一个鬼片解说。]
[别怕,新中国成立之后是不允许鬼怪成精的哦!]
“娘!”那个小影子看见屋里昏昏的火光,上蹦下跳,就准备往这边来。
“闫洋!小心摔着了!”边月认出了黑影,急匆匆走过去,院子里抓了把雪把手搓干净。
旁边那两个大影子不是别人,正是林支竹和冯悦。
“婶子,送回来晚了,对不住啊!”
“没事没事!”边月把闫洋肩膀抓住,盯着看了好几眼,身上没什么脏的,松了口气。
“尽出去玩了!走,回家去!”
“婶儿,我们也赶着回去了!”
“好,看着点路,小心滑着了!”
“诶!”
林支竹挽着冯悦,靠着那小小的手电筒,往住处走,没几步。
“滋-噼啪-”
灯珠坏了,这屋子外又恢复了原本的黑暗。
[不好意思,刚刚是我说话太大声了,怎么夜视模式是热感的,有点子吓人。]
[啊,这手都点痛怕是不便宜吧,就这样坏了,有点点心痛。]
“冯悦?你能看见这路吗?”林支竹小声颤着问道。
“看不见。”感受到手腕上轻微的抖动,靠近了些,轻抚了几下背,想安慰一下。
哪成想,安慰人没安慰好,反倒跳起来。
“啊!-”短促的一声尖叫。
[啊!!!]
[人吓人,吓死人!]
“这会儿不睡,你们要干嘛?”刘婶家里灯已经熄了,听着像是才睡着了没多久被吵醒了。
林支竹用手把嘴一捂,眼珠子提溜转,有些无措,要是白天,就能看见脸上的红晕了。
“走走走,先进我屋去!”
边月两只手拉着人,进了屋。
先到柜子里面翻了半天,掏出了一个新的灯珠。
林支竹坐在火盆前,有了光,人才冷静下来。
“喏,新的灯珠,自己换上,我可不会。”边月递给两人,她可不管后面怎么搞了。
“谢谢婶子,多少钱啊?”林支竹拿着新的灯珠,想了想,递给了冯悦。
“说什么钱不钱,咱们是等价交换好不,两分钱一颗吧。”边月蹲在火盆前边搓边烤,没换衣服去外面冻了半天,牙齿都在打战了。
[好陌生的单位。]
[黑漆漆的,怎么不点灯啊?]
“给。”林支竹打量了四周一番,到堂屋去,从袖子里拿了两分钱出来,才又进屋递给了边月。
“还没修好吗?”
冯悦靠着微弱的火光,研究了半天,才安上,一按开关,亮堂起来了。
“婶子,我们回去了啊!”
“走走走,跟稀罕你们天天来似的!都没粮了!”边月往一人手里塞了个正热乎的土豆。
[为啥直播间就不能把我的东西寄给主播呢?这样不打赏也有粮了!]
[楼上,切错号了,你还是薯片官方!]
[嘻嘻,主播能私个地址,好让我们寄个pr礼盒去!]
[建议寄给我,我脸皮厚!]
两人手里揣着温热的土豆子,即使风雪依旧,心里是暖的。
“你凑啥热闹去了?”边月把烧好的土豆红薯都捡了出来,炭盆熄了,放回厨房。
闫洋正襟危坐,这次没敢像之前恨不得埋锅里吃。
老实地说了今天的见闻,“王狗蛋昨天没摔,是被小叔喊去捞鱼,结果掉河里去了。”
“闫立?这跟扫把星似的,走哪哪倒霉啊?”边月趁热剥开皮,蒸汽冒出,不过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不见。
[不仅自己倒霉,还让别人倒霉,当之无愧。]
[最好传出去,免得祸祸别的小姑娘去了!]
闫洋咽了口水,这下午还没吃上口东西呢。
“狗蛋今天冻着了,我摸了,快跟早上我摸的锅一样烫了,王婶婶让我喊了林姐姐。”
“这冰天雪地的,别冻没了。你去给我倒碗水来,口渴了。”边月被土豆噎到,拍了两下胸口才缓过来。
闫洋蹦下炕,给自己也倒了一碗喝。
“林姐姐用草纸撒上酒,烤热了贴狗蛋背上,又往身上涂了酒,说是不烫了就没事了。”
[小时候,我奶也是晚上给我贴烧热的白酒草纸,就是第二天起来还有点晕乎乎的。]
[可别是被高浓度白酒给搞醉了吧?]
[还有用鸡蛋、头发用布蒙在杯子里,使劲拍肚子,说是止咳来着,感觉没啥用啊!]
“王添禄不得心疼得慌啊,把他酒给祸祸了。你不饿啊?一口都不吃,咳咳——”边月喝了口水,想起这个画面笑起来,被呛了个好歹。
闫洋绷着脸,拿了一个,还有些烫,轻轻剥开,一口咬下,忍不住破功。
眉头舒展开,落在外边的脚也摆动起来,还记着早上的教训,没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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