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胡场主莫名客气起来。
先差随行的管事送走衙役,而后异常真心实意的向楚辞赔礼道歉。
楚辞:“那白羊……”
胡百兴难掩心疼:“至少,将它的圈舍重新修缮一番,再让两个长工伺候着,休息时梳梳毛捏捏腿,好松快松快,银钱和长工都从我的账上走,行吗?”
那模样仿佛楚辞不答应,他能委屈地落下两行泪来。
若是水灵灵的十八岁清秀后生这般情状,楚辞还能怜惜一番。
而立之年的胖富商这个表情,着实辣眼睛。
楚辞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胡百兴见她十分勉强的样子,敢怒不敢言。
楚辞回屋打开面板,有些纳闷。
经过时日积累,数据面板上的财富值和声誉值都在稳步上涨。
唯有影响力数值涨的最慢。
但!
就在这两日,牧场影响力一栏犹如嗑药似的蹭蹭蹭往上冲,眼看翻了数倍,竟然反超财富值,成为数额最高的那一项!
辛辛苦苦大半月的成果被一举赶超!
虽然还是她赚了。
楚辞都不禁开始反思,这两日她究竟干什么了。
好像也没有。
脑海中一闪而过胡百兴发福的饼脸,楚辞握拳,嗯,一定是黑将军流浪在外还不忘宣传牧场。
太感动了,还是将黑少爷接回来吧。
系统:【别跑神,还没完呢。】
【牧场影响力>300,获得“平平无奇的可疑牧场”称号!赠送抽奖券一张!】
楚辞也没有屯着的耐心,从前玩游戏都攒不齐十连抽。
毕竟每一次抽奖都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赌博。
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大转盘跳了出来。
系统还在那里叨叨:【牧场之前都偏安一隅,现在也该往城中发展,扩大影响范围,不然谁会注意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楚辞冷漠按下转盘上的暂停键。
它也知道这里鸟不拉屎,随便想吃个小食都得翻山越岭进趟城,什么破选址。
叮咚!奖品掉落。
一张灰黑色炭笔素描的设计图轻飘飘的落在楚辞的掌中。
楚辞低头看眼图纸,微微挑眉,又看一眼,拎着图纸边角抖了抖:“你们还能抽这个。”
之前在转盘中抽到的,要么是人物卡,要么是一些神神叨叨的道具,再不然就是能带会后世的金子。
少有这么接地气的奖品,改良版织机。
图纸上八个木轴的金属框架极具工业时代的美感,每一处尺寸和制作要点都细细标注出来,像是生怕阅者做不出来。
楚辞凝目,疑道:“狗系统,明明能直给的奖励,非要抽,你定是在后面搞鬼,抽到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
前嘴说要往城里发展,后就发了纺纱机。
系统仿佛被污蔑清白的良家妇女:“你不能质疑一个人工智能的系统思维和公平性,我们才不会像人类一样感情用事,随便破坏规则。”
楚辞叹息:“什么感情用事,你得有事可用才行,少年别不知大腿好,错把规则当个宝。”
脑海中与系统插科打诨,也不妨碍楚辞找到胡百兴,他正吭哧吭哧指挥长工修缮白羊圈舍。
这厮对他的灵羊真是爱的深沉。
楚辞开门见山:“我还要八百只小种羊,明日送来,方便吗?”
你也不看看圈舍都装不下了还要什么要,胡百兴心中近乎咆哮,憋了句:“好。”
至于牧场其他人,正在涌流的泉眼旁继续挖坑,扩大其范围。
楚辞目光逡巡,最终定在项一身上,她将图纸递过去:“能找师傅做吗。”
项一打量几眼,点点头,街头小霸王的称号不是白叫的,加入楚家牧场以前,他连城西十一街李寡妇的墙角底下有几个蚂蚁窝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陆长赢蓦然出声:“我认识一位老师傅,姓章。”
项一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可别吹牛,章老头都多久不接活了,谁都叫不动他。”
陆长赢道:“略有姻亲之谊。”
项一撇了撇嘴,不情不愿道:“东家要的这个东西看起来比较麻烦,如果真能说动章老头,倒是一定做的出来,虽然他脾气古怪些,手艺没的说。”
楚辞从善如流:“交给你了。”
终于将图纸拿到手中,陆长赢细细打量一番,微顿:“这是织机?精巧复杂,若有图纸,倒是极易仿制。”
还挺有保密意识,楚辞眉眼含笑,柔声细语道:“如果从你这里泄露出去,罚你与我成亲。”
轰隆——
她清晰的看见阿赢原本冰冷无波的表情裂开了一瞬,心满意足。
项一:……
他气鼓鼓:“那万一是我泄露的呢?!”
表面挥动锄头挖地,实则偷听的老二:……不是,这个有什么好争的?
楚辞同样微微一笑:“那就罚你与老二成亲。”
项一:……
老二:……
他俩对视一眼。
饶是兄弟情深——
不是那么个深法啊!!!
呕——
陆星乘期期艾艾看向楚辞:“那如果是我泄露的呢?!”
刚呕完的老二:……你们到底在争个什么劲儿啊?!
楚辞同样温柔:“那你便与黑将军成亲。”
这下轮到陆星乘一脸惊恐之色。
对啊,黑将军。
楚辞绝不是一时忘了它!
只不过想到孩子大了,也应该有足够的自由,才放它出去逍遥几日。
反正黑将军流浪在外,若有人吃不好睡不着,也不应是她这个牧场主。
她先对众人吩咐一番,而后让陆长赢驾车,换身衣服去接黑将军。
陆长赢:“你……知它在何处?”
要没点定位能力,自己敢让珍珠满滁州的乱跑玩闹吗?
楚辞打开系统地图,比照了一下地址标注,斩钉截铁:“它在滁州军营。”
陆长赢默然许久。
楚辞盯着陆长赢的表情,如果这个神情出现在项一脸上,接下来多半会骂脏话。
但这个选项和阿赢的高冷人设不符啊。
陆长赢深吸一口气:“上车。”
很快就到滁州军大营前。
两排守营侍卫目不斜视,听闻楚辞的来意,面色微微扭曲。
出于怜惜,国字脸侍卫摇摇头:“姑娘,我不能让你带走它,这贼鸡凶恶的很,万一给你来两下,不说受伤,破相了也不好。”
楚辞好生真诚:“可它真的是我牧场里的鸡,不信你带出来,让我唤两声,一叫它准答应。”
又楚楚可怜托上几张银票:“我知定是有军士大哥受伤了,心里也过意不去,请你们代为收下一点药银,聊表心意。”
国字脸侍卫用余光瞥看陆长赢的脸色,踌躇许久:“那——你等着。”
而后匆匆进去,又出来,身后两名军士搬提着一个沉重的巨大钢笼,而钢笼正中的草窝上蹲着个——
楚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一坨黑色的球是谁啊?
黑将军万没想到,梦寐以求的生活竟在军营中实现了。
清晨即可放声高鸣,而后回笼觉睡到自然醒。
想动弹便和军士过两招,杀得一群人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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