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似荆棘刺扎皮肤,灼烧地周围寸草不生,高座之上,一人支手闭目,魔气在他周身流动,如一团漂浮的红雾。
座下,魔物们道近日连连大胜,是时候一举剿灭正道。
“西南两边好玩得紧,打下来早晚的事,中州赫连氏已被逼至富贵城内,东边门派很多经不起打,早就逃去北地。”
“人界仙门就属北地听云山最难啃,魔主既然出生听云,定然知道听云山弱点吧?”
闻言,楚回舟睁了眼。他如今眸中已经尽成了红瞳,这是彻底化魔的象征,底下魔物不再有芥蒂。
楚回舟看着问话的那个魔,是条蛇妖化魔,他慢声道:“听云山有听云宗开山先祖一早设下的仙法禁制,我也不知何解。”
这就奇怪了。
那蛇魔从衣襟伸出的长长的人脑袋吐吐信子:“魔主从仙化魔,仙人会不知道?”
“魔主年纪轻轻,仙法魔功什么的不到位也正常啊哈哈哈哈——”
座下发出几声哄笑,楚回舟也跟着笑了一声。
直到“啪唧”一声,某种闷沉的内爆声在刚才说话的人身上发出来。
他的右手竟直接被虚空捏爆,像是从内而外的爆裂,肉泥四溅,甩在了他自己的衣服上。
哄笑戛然而止。
那人捂着自己的手,不敢置信。
楚回舟莞尔道:“你说的不错,我功法不精,瞄错了。”他收敛了笑,眼神中露出凶残的意味,“下一次,是你的舌头。”
那人立时不说话了。
要让这群魔物信服,最终还是法力高强凌驾于一切。
一声幽幽的笑却突兀地传过来,冼逐雨道:“魔主年纪是小,可却是千万中无一的天才,你们这些蠢物。”
她这般嘲讽,却无人敢有应,都看着别处默不作声。
冼逐雨的“圣女”名号不是白来,是她开启魔域,被祂选中做祂的喉舌。
祂是魔域一域的意志,无形无体,却是魔域存在的根源。
祂提供给魔物们魔的力量,运转着此方世界的日月,给养着魔域的万物与土地。
有一个男人模样的魔物在此时冷哼了一声,低声啐道:“女人。”
他以为冼逐雨不会听到,可祂的意志有如看好戏一般将他从魔物群中拖了出来,冼逐雨笑眯眯地问他:“女人怎么了?你也想做女人?那就自己动手好了。”
祂的意志大肆拍手,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空气中涌动的嗡嗡声。随后,注目着那个男人自己一脸麻木地将自己的二两肉拔掉了。
看吧,这就是多话不敬圣女的下场。
进了魔域,没有能不被祂的意志影响的。
楚回舟看得直犯恶心,挥手将那人赶出去,沿途滴了一地的血。
“魔主不知道听云山禁制不要紧,我在听云山住过几年,得知一些密辛。”冼逐雨转过来,顶着那张与冼清尘相似却又从不神似的脸,对他道。
“围绕听云山四角皆有一种护山阵法,待将正道仙门全赶去听云宗,我与魔主,与诸位姊妹兄弟一起来一场瓮中捉鳖的游戏如何?”
楚回舟不动声色地望着她,半晌,他道:“就按照圣女所言。”
-
警告魔物入侵的钟声响彻听云宗内外,各弟子紧绷神情,纷纷携剑飞出,伤员一个接着一个被抬进来,氛围紧张。
尘云子步履匆匆提剑从弟子行列中行走,对面赶来的正是苍山派的使者。
对方见了他,身形立刻疲软,悲恸道:“我家掌门没了,魔物步步紧逼,还望仙师拨些人手!”
尘云子背后发冷汗,道:“听云宗弟子也是自顾不暇……不若这样,你们赶快带着百姓来听云……”
“不可。”
尘云子转头一看,捏着额角道:“你也来了。”
“苍山派距离此地路途不近,他们带着百姓走不出多远就会被追上,到时候只会全军覆没。”祈云子正色道,“我合欢宗去苍山帮忙。”
使者感动之余有些茫然:“合欢宗……”
祈云子:“你们莫不是以为我合欢宗都是草包了?合欢宗不是贪图安逸享乐之辈,我宫中六百余众,都有向死而生的气魄!”
使者听完,抹了一把泪,拱手拜谢。
消停了没多久,又有人前来,说富贵城来了一厉害的魔物,赫连家姊妹一个重伤,一个被捉,赫连仪疯了一样去追杀,被众人拦了下来。
那魔物见了赫连仪,不知为何哈哈大笑,说要让当日与圣女容貌相似的人出来换,才会放了赫连芷。
尘云子一头雾水,祈云子比他脑子活络,当即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催促道:“师兄,让冼清尘来吧。”
“……冼清尘人呢?”
茯苓穿过人群,没走近就等不及传音过来,说“冼清尘已经去中州了”。
他本在楚回舟原来的弟子居所闲逛,听见消息便出发,只来得及知会了茯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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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的血与人的血的味道,混在一起变作诡异的红雾,飘逸在半空之中。
冼清尘的衣袖映着晨光,素净的衣衫上也照出浅淡的红色,那些都是魔物爆开后的残秽。
他拂袖挥开那些残秽,进入富贵城,便是一片沉默的严肃景象。
赫连山庄弟子各个面容疲惫,他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也没有人再有力气抬起头看他。
他一路进了最显眼的一处房舍,见到赫连仪,赫连仪却没有第一时间看见他。
赫连仪几近崩溃,但他没有就此倒下,反而看似冷静地指挥弟子动作,冼清尘等了大半刻,他听见大姐姐性命无碍的消息,才撑着黄金弓缓了许久。
这时他才看见他,赫连仪一出声就哽咽,还是强打起精神,用喊得已经粗哑的声音说:“二姐姐生死未卜,她个性一向要强……要是她想不开该怎么办?要是那魔物侮辱她又该怎么办?但我不能立刻去救她,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我是赫连家家主,我不能舍弃他们……冼清尘,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因为深感自己的无力无能,眼睁睁看着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深深压在眼前这个相貌仍然年轻的家主脊背上。
冼清尘油然而生一种同悲。
长大后直面了生死,再没有逃避的退路。
他一把将赫连仪拉进怀里,紧紧抱了一下,道:“你部署好这里的事,今夜与我一起去,若是不成,不可逞强。”
赫连仪浑身颤抖一下,伴随一声极力掩抑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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