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教主是只小学鸡
楚云舟在听到思韵的禀报后,当即便吩咐自己的贴身小厮离开庾府,去大理寺调配人手过来协助调查。
他先行一步赶到瑞枫苑,在余兰芸受害卧房的隔壁厢房,见到了庾淑蓉。
他神色关切地扫了一眼庾淑蓉的全身,见她似乎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走到萧清面前揖礼一拜。
“微臣见过义阳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少卿不必多礼,查清真相要紧。”
“是。”
楚云舟走到庾淑蓉身侧,带着宽慰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在得了她示意自己无恙的笑容后,才转头看向躺在床上休养的余兰芸开口询问起来。
他问起了余兰芸的受害过程。
问起了隔壁卧房屋顶那个大洞。
又转头看向房间里的其他人,问起了他们的证言。
“本宫虽无法断言那逃走之人是林方智,但我确实看见了一个穿着宝蓝色衣服的身影飞到了屋顶上。”
萧清不打算捏造证词,只能在保持客观陈述的前提下,将言语上的感情立场更往庾淑蓉和余兰芸二人偏向一些。
这是她作为一个只与庾家姐妹二人有着几面之缘的外人,所能提供的最大帮助了。
“那人一见有人撞门便仓惶逃窜了,清白与否,本宫相信楚少卿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楚云舟在方才问到余兰芸和庾淑蓉时,从她们二人口中听到了“林方智有同伙”的推断。
他朝萧清问起这件事,萧清只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本宫的确看见屋顶的大洞外有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但那身影消失得太快,我无法断定到底是否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同伙。”
“但正如庾二娘子所言,若那宝蓝色的身影真是林方智,他不会轻功,能飞到屋顶上逃窜,那就定是有同伙接应。”
庾淑蓉站在一侧,眼神中略带感激地看了萧清一眼。
她和萧清不过数面之缘,今日之前,连正经闲聊都没有过。
这样一个与她没有交情,又身份尊贵之人,愿意趟一脚浑水替她们姐妹二人说上哪怕半句话,便已是值得万分感激的恩情了。
况且,她一开始提出林方智有同伙这件事情,不过是为了给余兰芸解围罢了。
连对萧赋安是“林方智同伙”的猜测,都只有心证,没有任何物证。
余兰芸卧房的门被撞开后,她连那抹宝蓝色的身影都没有瞧见,只一心担忧余兰芸的情况去了。
楚云舟正欲开口继续询问,萧清叫去追踪凶手的几个侍从突然回来。
她们站在屋外,个个满头大汗,但脸上愁云密布,显然是没有任何收获。
“回禀长公主,奴婢们在瑞枫苑附近搜了好几遍,也没看见林别驾或者其他什么形迹可疑之人,还请公主降罪。”
萧清摆了摆手。
“罢了,也没觉得你们果真能抓到那逃犯,先退下吧。”
几个侍从得令,正要退下,却被楚云舟叫住了。
按理来说,只要是出现在余兰芸受害现场的人,他都该问一问。
这不问不要紧,一问,还真就有人看见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奴婢撞门摔倒在地后,一抬头,确实看见了两个身影。”
说话的,正是那个撞开余兰芸卧房大门的高大女侍。
她说完一句,见房间里的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自己,两只放到身前的手局促不安地揉握着,垂下了眼睛。
“是一个宝蓝色的身影,正被一个黑色的身影带着飞向了屋顶。”
“你看清那两个身影的脸了吗?”
那侍女摇了摇头。
“他们唰地一下就不见了,我没看见。”
“那其他的细节呢?比如说发饰,衣饰,腰佩,鞋袜之类的,你有没有看见?”
“没有。”
那侍女沉吟半晌,像是想起什么了。
但抬头对上楚云舟的眼睛,又一时怯缩了。
“我倒是……好像看见……那个穿黑衣服的人……”
“但就是那么匆匆瞥了一眼,倒也不是很确信……”
“你放心说就是。”
楚云舟道。
“他腰胯间有一点红……但我只瞥到一点颜色,看不出那是什么……”
就是萧赋安。
而且他不仅在关键时刻救走了林方智,还故意系上了那半块血玉,来让庾淑蓉知道,破坏她计划的人就是他。
庾淑蓉心情复杂。
她一面因计划功亏一篑而烦恼,一面又因林方智是被自己知晓的人带走的而感到放心。
她装作忽然眩晕,扶住了一旁的高案。
楚云舟见状,连忙拉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了?”
他眼中满是担忧。
“无碍,许是方才见姐姐受伤被吓到了,之前没感觉,现在忽然松懈下来,才觉得心神疲惫。”
“还撑得住吗?”
庾淑蓉假意疲惫地点了点头,站稳了。
她看向萧清,挤出了一抹带有歉意的笑容。
房间里话语权最大的人是萧清,若她不主动开口让庾淑蓉回去休息,其他人谁也不敢说得太多。
萧清见她如此,便也主动开了口。
“楚少卿,你该问三娘子的话都问完了吗?问完了就放她回去歇息吧,瞧她那个弱不禁风的样子,昨夜跳湖救了人,今日又撞见这么大的事情,可别闹出什么大病才是。”
“殿下宽仁,微臣替拙荆谢殿□□谅。”
庾淑蓉站在楚云舟身侧,也跟着他朝萧清一齐行了礼。
礼毕,萧清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思韵要跟着庾淑蓉一起回去,被庾淑蓉劝住了。
“思韵你留下,云舟还要留在瑞枫苑调查,你是牵连了案情的人,留下,说不定还能帮上云舟呢。”
思韵闻言,也不再执意跟随。
只站在瑞枫苑门口,目送庾淑蓉离开了。
庾淑蓉回到兰苑,将下人全都遣走了。
她站在房间里,朝着阴暗的房顶叫了几声“萧赋安”的名字。
可不论她声音高低,那房梁上都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身影出现。
但她知道,萧赋安一定在某处看着她,等着她恼羞成怒,等着她气急败坏。
思及此,庾淑蓉压下心底的情绪,恢复了常态,不再执意呼唤萧赋安的名字,而是真的走到了床榻旁,脱了鞋裹了被褥,眼睛一闭歇息起来。
她呼吸平顺,不一会儿,好像真的睡着了。
萧赋安以为她是装的。
他就那么胸有成竹地站在后窗外等着。
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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